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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了幾個月，費爾赫斯特吸入了不少二氧化硫或是氮氧化物，他最近常常感到噁心和頭痛。他決定去看看醫生。

離家最近的是一傢俬立醫院，曾是一家精神病院，現在似乎還是半個精神病院。費爾赫斯特走進大廳後看看牆上掛著的唯一在工作時間的醫生。

“拉爾夫·馬歇爾，精神科及內科主任…好吧，至少占了個內科。”他敲了敲印著“馬歇爾”的敞開的門。

“您好。”

拉爾夫抬起頭，鏡片上劃過白色的反光，他看起來被費爾赫斯特的臉色和瘦削嚇了一跳，但很快鎮靜下來，他扶了扶眼鏡：

“下午好。您有什麼需要？”

“我最近常常感到頭暈和噁心，也吃不下什麼東西。我想這跟我常常跟化學藥品接觸有關係。”

拉爾夫點點頭，讓費爾赫斯特躺到接診室的小床上，用手電筒照他的瞳孔，檢查他的口腔，若有其事地給他做了個表麵體檢。

“不錯，我想就是跟您說的化學藥品有關。您接觸它們的時候是否戴好了手套和麪罩？”

“有時候。我需要吃什麼藥嗎？”

拉爾夫檢查的手頓了一下，他看到費爾赫斯特手上的金戒指。那是費爾赫斯特一個失敗的鍍金作品，不過從表麵上和普通金戒指一般無二，隻有重量有區彆。他往裡麵摻了銅，整個戒指掂量起來還是有點分量。

拉爾夫想這大抵不會是個窮人，冇準還是個有錢人——他說他接觸化學藥品，也許是在實驗室工作的。他故作凝重道：“嗯，嗯，我想是的…重金屬中毒可不是玩笑啊。這樣吧，我給您…”

“請您把藥方寫給我就好。”

拉爾夫很驚訝，但馬上掩蓋了臉上的表情。對方顯然不想讓醫院撈一筆。

“啊…”拉爾夫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對方的目光表現出他不是容易上當的傻子。“當然冇問題，請等一下。”

他走出接診室，懊惱地想著今天這黑心錢又撈不成了，就在他拿著處方準備走進接診室時，他通過門上玻璃的反射看到費爾赫斯特掏出錢包在數錢。儘管看不清顏色，但那厚度怎麼也不算寒磣。拉爾夫又心生一計。

“請您在這填上家庭住址。”拉爾夫把一張登記單擺在費爾赫斯特麵前。

對方抬眼看他，眼神裡能讀出不信任。

“因為您身上可能沾有對人體有害的藥品，如果下一位病人出現與此有關的不適，我們會聯絡您來瞭解究竟是什麼物質，不過您可以放心，留樣幾乎是形式主義。”他壓低聲音裝作誠懇地說，“醫院的硬性要求罷了，希望您可以理解。如果您不願透露地址，也可以寫下您接觸過的大部分藥品…不過這並不代表醫院就不會聯絡您，我也想幫您節省時間，這也省去我的麻煩…”

費爾赫斯特思考了幾秒鐘就拿起筆寫下了住址，拿了藥方後付了掛號費離開了醫院。至於醫生，他已經想好了怎麼從費爾赫斯特身上吸點血。

“後天…後天我就離開利物浦了…偷竊可是最不容易留證據的。更何況，這地方本來小偷就多…對，不這樣不行，否則我上哪去弄來那些錢？這都是暫時的…等我到了倫敦…”拉爾夫坐在扶手椅上向後一仰，點了一支菸。

第二天，拉爾夫按照地址找到了費爾赫斯特的屋子。他躡手躡腳地躲在屋子窗戶下的灌木叢裡，小心翼翼地探頭往窗戶裡看。屋裡有個瘦小的男孩，但他在套外套準備出門。至於費爾赫斯特本人，大概是買材料去了。拉爾夫竊喜，他在窗下惟妙惟肖地學了幾聲狗叫，正在穿衣服的馬庫斯停頓了一下，趕緊跑到窗前把窗子的鎖釦打開，與此同時拉爾夫早就溜到了屋子的正門，響亮地敲了三聲。正在關窗的馬庫斯回頭一看，隻好丟下窗戶不管而趕緊去開門，門外站著拉爾夫，他裝作著急地問：“孩子，你有冇有看到我的狗？剛纔我冇留神，讓它從門外跑出去了！”

“噢！我剛在倒是聽見了狗叫！就在…”

“我很著急，它已經陪伴了我近十年，你能帶我去你聽到狗叫的地方嗎？”拉爾夫哭喪著臉，鼻尖上都因為著急冒出了汗。

“好的，好的…請您稍等！”馬庫斯抓起掛在門邊的鑰匙關門就走。他很快把拉爾夫帶到屋子旁邊的灌木叢附近，但轉了一圈冇有狗的蹤跡，馬庫斯左右環視了一下，轉向拉爾夫：

“噢…我發誓，的確是在這聽到的…不過先生，我現在也趕時間…我家裡的大人交代我去買生活用品，而眼下他可能快回來了，所以…”

拉爾夫掩飾心中的奸喜，遺憾地說：

“我理解，那麼你快去吧，無論如何，孩子，真是謝謝你！”

和馬庫斯一分彆，拉爾夫還是裝模作樣的拿著樹枝挑動地上的葉子，嘴裡假裝著急地呼喊著那條狗，防止馬庫斯回頭看到。

再三回頭確認馬庫斯消失在視野內，拉爾夫馬上翻窗進了屋子。剛躍過窗台他就被地上的報紙絆了一跤，摔倒的同時撞翻了一旁放金屬廢料的架子，黑色銀色叮叮噹噹撒了一地。

“該死的…”拉爾夫爬起來環視四周，“這房間跟個垃圾焚燒廠似的，還有這刺鼻的氣味…噢，最好不是氨氣！我的眼睛開始酸了。”他低聲自言自語，隨後徑直走向那些櫃子。打開了幾個抽屜後拉爾夫收穫了不少，把鈔票塞進口袋裡，他隨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東西，儘管他看不出來他進屋前後兩種淩亂有什麼區彆。

拉爾夫跳上窗台，回頭確認時突然發現在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下地上有個一閃一閃的東西。他跳回地板上，撿起了那個閃光物。“這是什麼玩意，銀？重量可不像啊…形狀倒是很奇怪。”拉爾夫把銀色金屬塊在陽光下照著轉了幾下仔細觀察，把它揣進口袋後翻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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