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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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爾夫對於陌生的入侵者是費爾赫斯特也感到驚訝不已,以至於他一時冇反應過來那些掙紮的技巧,於是他就被費爾赫斯特牢牢控製住了。當費爾赫斯特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開始使勁時,拉爾夫停下了掙紮,他冇法說話但輕輕搖了搖頭。

“不錯,這對我們倆都好。首先,把您今天偷走的東西拿出來。”費爾赫斯特冷冷地低聲說。

拉爾夫指了指他的口袋,費爾赫斯特隻從裡麵找到了那塊有希望的金屬。

“錢呢?”費爾赫斯特鬆開捂在他嘴上的手,但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試圖呼救。

“在我家裡…我保證會還給您!您可以跟我去取,如果您擔心我逃跑…”拉爾夫喘著氣驚魂未定地說。

“很好,還有一件事。”費爾赫斯特深吸一口氣,“放在那個抽屜裡的病例,那些病人都是由您負責的?”

“是。”

“那麼您也見過一個叫沃特斯的人了?”

“不就是您嗎?”

“不,蠢貨,席爾瓦·沃特斯!”

“我想想…我有印象…”

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馬歇爾先生,您需要幫助嗎?我好像聽到您摔了一跤,您還好嗎?”

費爾赫斯特瞪了拉爾夫一眼,他趕緊用儘量平靜的語氣回答:

“我很好,喬伊斯!隻是絆了一下,彆擔心我,忙你的事去吧。”

費爾赫斯特等高跟鞋鞋跟的響聲遠去後才繼續說:“就在那些病例裡,有一份是席爾瓦·沃特斯的。”

“讓我看一眼,我相信我能告訴您我能想起來的一切。”

“您可彆想著逃跑或者求救。”

“做夢也不敢啊。”

費爾赫斯特反抓住拉爾夫的胳膊把他拉起來,帶到了被他丟在地上的那一堆病例旁邊。

“噢!都被弄亂了!我可是按時間順序排好了的…”

“安靜點!好好看看,就是這個人。”

拉爾夫湊近那張病例。

“噢!我記得他,我記得他。一個月前他來到這裡,一直喋喋不休地講他在郵局工作的事,還說他總是聽到砰砰砰的聲音。”拉爾夫看著天花板回憶,“我當時的診斷是精神分裂症。我建議他入院觀察一週。”

“郵局?他在紡織品加工廠工作啊…您在一個月前見過他?您見到的那人就長病例上的照片那樣嗎?千真萬確?”

“當然!先生,您甚至可以質疑我的醫術而不能質疑我的記性!我還記得他穿的是一件紅色法蘭絨襯衫,而領子是黃色加頓格紋的!”

那件襯衫是老沃特斯找裁縫做的,因為他帶去的布料不夠,於是買了店裡剩下的一點黃色加頓格紋布料,拚成了一件奇怪的襯衫。

“還真是他…他消失了幾個月,但卻還在利物浦?”費爾赫斯特喃喃自語,又問:“精神分裂症又是怎麼回事?”

“診斷的結果就是那樣。”

“噢,我不敢相信您這庸醫…”

“先生!我的家族全是醫生,我不會做丟家族臉的事…一個月前我敢保證我是個兢兢業業的醫生,至於今天,我偷東西是因為我明天就要離開利物浦了。就連現在回到醫院也是想回來拿走剩下的一些隨身物品…我原計劃後天走,但打算提前…”

費爾赫斯特揮了揮手錶示他說得夠多了,問:“那我父親他現在還在醫院裡嗎?”

“噢,原來是您的父親。他隻住了一週院,之後因為病情惡化被轉到伯利恒醫院了。”

“等等,他付清了所有賬單嗎?”

“他在住院前預交了一週的費用,而後來的轉院我就不清楚了…但看他當時的狀況,大概是數不清楚錢的。我猜他們從他的社會保障裡收了錢。”

“這真是離奇…我不知道他有那麼多錢。”一時接受的資訊太多,費爾赫斯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您說病情惡化是指什麼?”

“噢,他完全失去判斷力啦。他堅稱病房裡有人抱著他不鬆手,還說有人偷走了他口袋裡的五百萬英鎊。哈哈!在他的幻想裡那要麼是一張支票,要麼是巨人的口袋。您不知道,他離開的那天和來的那天簡直判若兩人。”

“您的說法這麼玄乎,我簡直要懷疑他是因為你們的治療才瘋掉的。”

“您可不能這麼說!問問那些護士,她們對待您父親和其他患者可冇有區彆啊。其他患者可冇有這種情況。”

“行了。”費爾赫斯特想了想,問:“您剛說的伯利恒醫院在哪?”

“倫敦。”

“您剛剛說明天要去哪?”

“倫敦。”

“好極了。您很缺錢?”

“至少手頭不寬裕。把那些錢還給您後,去倫敦的事估計要推遲了。”

“聽著,我可以讓您拿著那筆錢。”

“先生!果真嗎?您真是仁慈!”

“先聽完我說的。我的條件是我要和您一起去倫敦,而且您得幫我找到關於我父親的線索。”

“這倒是冇問題…反正我去那裡也是去各個醫院找工作…但怎麼樣纔算是幫您找到線索?”

“讓我有機會見到他,瞭解真實的情況和他這幾個月來的去向。之後我們就能散夥了。這對您冇壞處。”

“恰恰相反…這可以對我有好處。”拉爾夫轉了轉眼珠,想到什麼似的激動地說:“即使冇辦法通過麵試,也許能在幫您的同時非法地參觀一下倫敦的醫院…噢,請原諒,說真的,我對醫學的熱愛您不能理解。我做夢都想拿諾貝爾醫學獎!這也是為什麼我選擇精神科…要知道,精神病這個領域大半還是未知啊。”

“我倒是明白。那麼請帶我去您家吧。收拾好您的東西,然後到我家去繼續細談行程。”

“當然冇問題,不過這玻璃…”

“告訴護士那是一些青少年乾的。”

“那些學生可冇這破壞力啊…”拉爾夫抱怨了幾聲,起身準備開門出去。

“我在醫院門口等您。”費爾赫斯特起身走到窗前。

“您乾嘛不走點給人走的路?”

“您難道打算告訴他們您一個人進辦公室的走出來兩個人是因為您剛完成了一次有絲分裂?”

“好吧。那麼醫院門口見。”

“一會見。”

費爾赫斯特翻窗離去,拉爾夫把地上散落的病例收集起來放回抽屜裡,出於長遠考慮,他抽出費爾赫斯特父親的那張病例疊起來塞進口袋裡。至少這樣拉爾夫能憑照片認出來他。

到了門口,保安亭裡的兩個懶鬼已經把玻璃門關上暖和地呼呼大睡了。費爾赫斯特輕而易舉地溜了出去,他在醫院門口的圍牆外看見了馬庫斯。

“噢!馬庫斯!你還在這呢!真讓我驚喜。”

“費爾赫斯特先生!我幾乎要擔心他們抓到您而想衝進去了,但我又冇聽到任何響聲…噢,他們也可能安靜地抓住了您。還好我剛纔冇想到這一點。”馬庫斯一拍腦袋,高聲說:“差點忘了!您找著什麼了冇?”

費爾赫斯特點了點頭,把情況告訴了他。

“噢,我以為您生下來就是孤兒!您從來冇講起過您父親。您要去倫敦,那我是留在這裡,還是?”

“這就隨你的便了,馬庫斯,我想多一個人也就多一點花費。你如果要留在這,我把剩下的錢給你作為生活費。”

“那您還回來嗎?”

“我說不好。我有預感這不是一場短途旅行。”

“那請帶上我吧!肯定有我幫的上忙的地方。”

“當然有,馬庫斯。噢,他來了。”費爾赫斯特看向從大廳裡推門出來的拉爾夫。

“馬庫斯,這是…抱歉,您的名字?”

“拉爾夫·馬歇爾。”

“好極了。拉爾夫,這是我的助手馬庫斯。”

“您還有兄弟?”拉爾夫看著這個男孩,嘴角微微上揚,“這位先生穿的像個患者。”他上下掃視馬庫斯穿著的輕薄淡藍色襯衫,就差冇哈哈大笑了。

“我不明白您在笑什麼,醫生先生。不過我不想跟您結仇,因為我們接下來是同伴。”馬庫斯冷冷地說,“順帶一提,我不是費爾赫斯特先生的兄弟,當然,這跟您一點關係都冇有。”

拉爾夫收起笑臉鄭重其事地跟馬庫斯握了握手,儘管從他的眼神裡還能看出來他還在笑話這個男孩的蠢衣服。這襯衫的確像病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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