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章治病也需要病人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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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能緩解嗎?”中年男人失望道。

  “隻能緩解,而且隨著他病情發展,會越來越嚴重,推拿按摩的效果也會越來越差。

  直到最後,癱瘓在床。”張衍很無奈的說道。

  現實很殘酷,這就是事實。

  推拿不是萬能藥,不可能包治百病。

  “我知道了,大夫!

  那個,如果堅持來推拿按摩的話,能維持多長時間?”

  “這個要看病人的情況,以及是否配合我們的治療。

  比如,從今以後,不再從事體力勞動,尤其是他之前的工作,每天堅持按照我說的方法鍛鍊身體。

  這樣的話,也許能夠一直到他老去,都不會出現惡化到癱瘓的地步。”

  中年男人失望的走了。

  張衍提的幾個要求,他都做不到。

  他說服不了他的父親住院治療,也說服不了他的父親不再從事做鞋的工作。

  他父親靠做鞋娶妻生子,又靠著做鞋把他們養大成人,還是靠著做鞋給他們娶妻生子。

  做鞋,已經刻進老人的骨子裏,靈魂裏。

  現在,不讓老人做鞋,比要他命,還讓他難受。

  麵對中年男人的失望,張衍也很無奈。

  治病需要病人的配合才行。

  病人不配合,他再高的醫術也不行。

  他隻是醫生,不是神仙。

  “張哥,他就是那個腰彎的比九十度還要深的那個病人的兒子?”趙勝利這纔想起來這箇中年男人是誰。

  “對!就是他!”

  “這老人家是怎麽想的?都病成那個樣了,還不肯接受治療。”錢紅英很不理解的搖頭道。

  “怎麽想的?怕花錢!

  在他看來,自己的病不值那麽多錢!

  活著不能賺錢,還要花錢治病,還不如死了。”張衍歎息道。

  這種情況,張衍上一世在醫院實習的時候,遇到過好幾次。

  有些老人,一輩子都在付出。

  辛苦一輩子,不捨得吃,不捨得穿,就連看病都不捨得花錢。

  到最後,動彈不了了,寧願去死,也不捨得花錢看病。

  有那極端的,乾脆自己偷偷買瓶藥,喝了走人。

  張衍有時候就在想,這樣的老人估計腦子有問題。

  看似是在為兒女著想,不想給兒女增加負擔。

  其實就是極度的吝嗇,不捨得花錢。

  如果真為兒女著想,就不應該拒絕兒女的照顧,不應該服藥自殺。

  他倒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可是兒女怎麽辦?

  讓他們怎麽去麵對鄰居,麵對自己的朋友?

  他的兒女要麵對怎麽樣的社會壓力?

  知道的是老人不捨得兒女花錢,不想給兒女增加負擔。

  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女不孝,逼死了老人。

  這個社會是很殘酷的,尤其是流言,根本不和你講道理的。

  很多人看事情,隻看錶麵,根據自己的認知,推測一個過程,然後就開始四處傳播。

  所以,張衍對這樣的老人,一點都不感覺他們可敬,隻會感覺他們有病,需要治。

  聊了幾句之後,張衍就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開始埋頭看書學習。

  學習可以讓他忘記世間所有的煩惱。

  看書學習的快樂,總是容易忘記時間。

  雖然中間來了幾個病人,但是並不影響張衍感受學習快樂。

  有了傳道授業解惑光環,教徒弟一樣很快樂。

  時間就在看書,看病人,教徒弟中悄然溜走。

  臨近下班的時候,趙長生來找張衍,“兄弟,你讓我幫你找的房子,找好了。”

  “謝謝趙哥,真是太麻煩你了!”張衍一聽大喜道。

  “咱們兄弟,說這個乾什麽?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房子。”趙長生豪爽的擺擺手說道。

  “行!走著!”張衍看了看時間,雖然廣播還冇有響,不過也就是五六分鍾的事。

  和趙勝利他們交代一句,拎著豬蹄離開了醫務室。

  “兄弟,你還好這一口?這豬蹄鹵出來確實好吃,就是太麻煩。”趙長生看著張衍掛在車把上的豬蹄笑道。

  “不麻煩,趙哥喜歡吃,明天我給你帶幾隻鹵好的豬蹄。我家裏還有好多呢!”

  “行,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以前我也挺喜歡鹵豬蹄,早上去菜市場買幾隻豬蹄,放到砂鍋裏用小火燉上,到了晚上吃,那叫一個爛糊。

  最關鍵是這東西便宜,還好吃,當下酒菜頂好。

  隻是,這建國後,我進了軋鋼廠,也就冇那個時間去搗鼓這個了。”趙長生笑著說道。

  “不過,兄弟,你這個豬蹄好像有問題啊!怎麽剌了這麽多口子?”又打量了幾眼豬蹄,趙長生疑惑的問道。

  “嗬嗬!這個豬蹄是我們醫務室兩位實習醫生用來練習縫合術的。

  縫合術練完,這豬蹄也不能浪費了,我就拿回家,鹵出來,也算是給孩子們改善生活了。”張衍笑著解釋了一句。

  兩個人說說笑笑,就到了五棵鬆。

  五棵鬆屬於外城的外城,距離他們軋鋼廠不算遠。

  這裏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居民區,正兒八經的大雜院。

  很多人分不清大雜院和四合院的區別。

  甚至很多人,籠統的認為,那種住了很多人的四合院就是大雜院。

  其實這種說法是錯誤的。

  大雜院就是大雜院,從一開始建設就是個大雜院。

  簡單的用磚牆圍起來,裏麵橫七豎八的建一些房子,租給或者賣給窮人居住。

  這種大雜院,是冇有任何建造規製的。

  放在後世,那就是違建,危房。

  建國前三環到四環一帶,這樣的大雜院有很多。

  就算是解放以後,這樣的大雜院依然存在。

  四合院而是四九城,內城外城的那些按照建造規製來修建的院子。

  四合院,不是你想怎麽修就怎麽修的,清朝以前,你的房子修多大,門樓是什麽樣的,都是有著嚴格規定的。

  哪怕建國後,很多窮苦人住進四合院,三代人擠在四合院的兩間房裏。

  他也是還是四合院。

  如果有北京的朋友,可以去問問那些北京的老人。

  即便是三代人擠在兩間房子裏,這些住四合院的人,也會看不起那些住在大雜院的人。

  八十年代以前,有一個住房鄙視鏈,住樓房的看不起住四合院的,住四合院的又看不起住大雜院的。

  趙長生給他找的房子,就在五棵鬆。

  是一處空置的小院子。

  “兄弟,這處院子怎麽樣?”趙長生笑著問道。

  “不錯,這房子有些年頭了,不過看著挺結實。”

  “這是我一個兄弟祖上傳下來的房子,現在我那兄弟去天津,這裏就閒置了下來。

  這不巧了嘛!

  正好你說要租房子,我這兄弟就找到我,說讓我幫忙租出去。

  我一想,這位置不正合適?”趙長生笑道。

  注:五六年的時候,還有很多私房,也允許私自對外出租。

  當然,國家更鼓勵把房子交給國家,由國家成立的房管部門統一對外出租,然後再由房管部門把租金統一支付給房主。

  當然了,房管部門也會留一部分租金,作為他們的管理費用。

  真正全部收歸國有,由國家統一對外出租,那是六十年代的事情。

  趙長生打開院門,張衍進去看了一眼。

  挺不錯的三合院。

  所謂三合院,就是隻有北屋,東屋和西屋,冇有南屋。

  北京並不是隻有四合院,這樣三合院也有不少,尤其是農村更多。

  “行,這院子很好,多少錢?我租了。”張衍笑道。

  “談什麽錢啊!兄弟用得著,拿去用就行!”

  “那不行,又不是你趙哥的房子,咱們該多少錢,就多少錢!”張衍堅決的搖頭說道。

  “兄弟,真不能要錢!這院子是我兄弟的,我一說你要用,人家二話不說,直接把鑰匙交給我。

  說了,既然是我朋友,拿去住著。”趙長生攤攤手笑道。

  “行!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張衍也爽快的笑道。

  這院子,就算是租的話,一個月也不過是三塊五塊頂天了。

  非要計較著給錢,反倒是外道了,記下人情,以後補上就是。

  看完房子,鎖好院門,趙長生把三把鑰匙全部交給張衍。

  要不說,趙長生會辦事,從一開始,趙長生連問都冇有問,張衍租房子乾什麽。

  回到城裏,兩個人臨分開的時候,張衍叫住趙長生,“趙哥,今天我就不請你喝酒了。我這有兩瓶酒,你拿回去喝。”

  “兄弟,你這就外道了不是?”

  “嗬嗬!趙哥,你看清楚了,十年的五加皮,你確定不要?”張衍笑著問道。

  “我靠!十年的五加皮?”趙長生愣了一下,驚喜的叫道。

  “你自己看!”張衍把酒瓶遞給趙長生。

  係統獎勵的十斤五加皮藥酒,全都是用玻璃瓶包裝的,貼的標簽也是民國時期的標簽。

  注:玻璃瓶,清朝末年,搞洋務運動的時候,我國的玻璃工業開始起步,有了玻璃瓶,玻璃灌等玻璃器皿。

  “還真是十年的五加皮!兄弟,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氣了!”趙長生驚喜的一把接過五加皮藥酒,笑道。

  “借你的話,咱們兄弟還需要客氣嗎?這藥酒,你可別喝多。

  我擔心你家炕受不了。

  這大冬天的,炕要是塌了,現盤可來不及。”張衍調侃道。

  “·········”趙長生接過酒瓶,喜滋滋的揣進兜裏,至於張衍說的啥,根本冇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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