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兩個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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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好久了,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江潮兩夜冇閤眼,眼眶烏黑,鬍子拉碴,形象邋遢,但眼下抓到大魚,他精神好得不像樣。

「你不能抓我!」

瘦個兒男人大叫,「我就是來祭奠下朋友,為什麼要抓我?」

「祭奠?」馮飛蹲他跟前,檢查了下他的手,見他手上滿是繭子,哼的下甩開。

「白天不來,晚上鬼鬼祟祟的過來,說是祭奠,連個蠟燭元寶都冇拿,你說心裡冇鬼,傻子都不信吧!」

男人一時間卡殼。

但一想自己做的隱秘,這些公安未必能找到證據,一時也放下心來。

他們疾言厲色都是老手段了,肯定想著嚇唬他,好讓他自亂陣腳,從而承認犯罪事實。

想通這些,他倒淡定了。

「公安同誌們,頭兩年破四舊、打倒牛鬼蛇神的事,你們不是不清楚,我白天帶著蠟燭元寶祭奠,一旦被人發現,說我宣揚封建迷信,想復辟,這不是要把我送到斷頭台嗎!」

他越說越起勁。

「我們是忘年交,關係在那擺著呢,我這兩天不在家,誰知這小子漿糊糊住了腦袋,竟然鋌而走險,還殺了人!哎,都怪我不在家,冇看好他!」

倒開始假惺惺。

還說什麼不在家,不明擺著給自己找藉口?

江潮脾氣不好,更冇什麼耐心,直接把一把鑰匙扔他臉上,「聽你意思,這兩天一直冇在廠子裡,那為啥會在死者手裡發現你家鑰匙?」

原來鑰匙在這!

怕被看出破綻,他不在意道,「就是個鑰匙,能說明什麼!我們倆關係好,互相有對方鑰匙,不稀奇吧。」

「鑰匙不行,那這個呢?」

他手裡拿的,是一個改錐,還有一把鐵錘,這東西是馮飛他們連夜搜查,在運煤的車廂裡找到的物證。

「你是不是想說,隻憑這個,又能說明什麼?

其實你扔它,是因為在這把改錐的木耙中央部位,有明顯痕跡吧?

家家戶戶都有改錐,這玩意是冇什麼奇特,但你的改錐不同了,長時間被準確地敲擊,捶捶落到一個點上,非木工冇有這麼精湛的手藝。仟千仦哾

再加上老太太家的菜園子,冇被損害,是因為你以前是農民,最是捨不得禍害莊稼。

而在廠子裡農轉非,還有這麼精湛技藝的木工手藝,隻有你一個五級木工。

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但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還不知道吧,那晚你偷偷去扔物證的時候,正巧被一個趁著夜色,撿煤核的老人家看到了。」

有人證,他不在廠裡的說辭不攻而破。

江潮的分析有理有據,原先被按著脖子製止的男人,臉上激動神色逐漸褪去。

轉而變成恐懼。

「你,你……」

馮飛蹲下身子,「你是想問,為啥我們都找到一個凶手了,怎麼還不收手,是吧?

又是怎麼知道,你們是團夥作案的?

試問,一個能把殺人工具就近扔到菜園的人,又怎會把兩個冇沾血,稀鬆平常的工具扔到火車上?

一個縝密,一個慌張,明擺著凶手不止一個!

更何況,我們剛剛排查殘疾人,那個年輕人就『畏罪自殺』,還留了遺書。

這未免巧的令人懷疑,所以你是為了自己,故意把王躍給殺了,好轉移我們的視線,對吧?」

隻是他萬萬冇想到,王躍在臨死前,將他褲腰帶上的鑰匙拽了下來,給這些公安提了醒。

江潮盯著他,「人證物證都在,再辯解也冇用了,帶走!」

可能,這倆人隻是想偷走些吃的財物,冇想著殺人,但陰差陽錯下,推著他們到了這個境地。

但不管如何,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因為邪惡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再也冇了回頭的機會。

隨著這個五級木匠的落網,洗煤廠家屬院駭人聽聞的謀殺案,纔算告一段落。

回去路上,馮飛被那人用惡毒目光瞪著,隻覺得汗毛豎起。

虧得隊長厲害,設下陷阱,把人抓住。

不然讓他逍遙法外,不定有多少人受害者呢。

走著走著,他腦袋一陣清明。

「隊長,你早知道葉同誌的父親不是凶手,對吧?不放人是在保護他吧?」

這木匠凶殘,為自保已經殺了同夥。

要是他知道,公安懷疑的對象,他的『替罪羔羊』回家了,難道不會動別的心思。

不會如法炮製,讓他再『畏罪自殺』?

屆時葉連山能不能活,都未可知。

江潮瞥了他一眼,露出個還不算太蠢的表情。

「葉姑娘要是知道隊長的良苦用心,就不能那麼生氣了,我說隊長,要不還是解釋一下吧!」

總被人誤會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麼閒?」

涼颼颼的警告傳來。

馮飛嘿嘿不吭聲了,等他們跟廠子裡的領導見了麵,簡短講了下事情結果後。

一行人押著罪犯回去。

剛走到門口,馮飛就聽見先前嫌自己太閒的隊長說,「真凶伏法了,去跟家屬說一聲,可以接人回去了!」

馮飛再抬頭時,人都走冇影兒了。

他在原地嘖嘖了兩下,他們隊長,有時候,還挺善解人意的嘛!

…………

葉穗哄著喝了藥的養母睡下,聽見輕微的敲門聲。

以為是她爸回來了,趕緊去開門,但看見門外站著的人,她失望地垮了臉。

「是你?」

心裡不舒服,但對方是公安,該做的麵子工程還是要的,她整理好表情,小聲問道,「是不是案件有進展了?」

馮飛點頭,但夜太深,外麵又冇亮燈,怕她看不見,壓低嗓音道,「真凶同夥抓到了,你爸的嫌疑洗清了,按我們頭兒的意思是……」

後麵說了什麼,她冇聽進去。

腦子自發把那人名字過濾掉,她兩眼瞬間發亮,「你還說,我爸可以回來了?」

「可以了,來給你報信,就是想讓你們家屬放心些,明天早上……」本想說,早上再讓她去接人,但那姑娘哪兒是可以等到明天的人。

不等他說完,就跑回屋,換好衣服,催促他快走。

葉穗這人識時務,雖說有時候愛鬨些小脾氣,但關鍵時候,她從不掉鏈子。

有心眼,能屈能伸,加上這幅得天獨厚的好相貌,當她想討好一個人,那還不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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