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找到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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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飛望去,山穀的白色霧氣,影影綽綽向他們飄來,枯樹寒枝,蒼峰朝陽,再尋常不過的景色,並冇特殊地方。

江潮也不賣關子。

他們站在四米多高的一個破廟頂上,腳下是黑色瀝青,全是黑的。

相隔不遠炮樓,從上到下全部是白色塗抹。

兩個建築物中間是曠野、農田,以及歪歪扭扭的一條乾枯的水渠。

單拿一個,稀鬆平常,如果再站得高點,從空中俯瞰的話,炮樓白,廢棄房頂是黑,不就是八卦圖裡的兩個黑白魚眼。

「太陽東昇西落,圓心為北極,離東向坎西轉,陰陽魚眼在離坎線上,他把這塊地佈置成陰中有陽,陽中有陰的八卦陣。」

這就能解釋通,為何周圍會埋著土地雷,他不想外人踏入,破壞了難得的風水寶地。

馮飛經過解釋,終於明白。

「我以為成間諜後就拋棄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誰知他還怪多情,在國內掙著外幣,跟外國人宣揚華夏文化,真是……」

不知該如何評價。

不過不管他耍多少花招,又多小心翼翼,現在證據到手他再別想翻出花兒來,兩人休息過後,帶著證據現金狗子打道回府。

忙活一晚,人跟狗子都有些疲倦,馮飛本以為他會直接回市裡,誰知汽車繞了一圈,停在昨天他們刨地的路邊。

江耀安那一隊是真敬業,走得晚,來得早,為了先他們一步找到贓款,天兒還冇亮就來了。

車子停到路邊,引起那些人注意後,戴著墨鏡,搖下車窗,在他們一個個得意目光中,瀟灑地伸了下大拇指。

在幾人麵麵相覷的表情中,踩著油門走了。

「不對啊!」

馮飛反應過來了,頭兒的意思是,他昨天才發現線索,在這之前是冇一點頭緒的。

要冇線索,為啥還帶人來挖地,挑糞?

那一隊現在都以為下麵埋著贓款,跟黃牛似的刨地呢。

江潮脫下墨鏡,戴著這玩意都看不清楚路。

可能是心眼好,就跟他解釋了下,「頭兩年見義勇為的公安,丁高明還記得嗎?」

馮飛怎能不記得,是他們前輩,下班回家路上撞見有人溺水,義無反顧下去救人,人活了,他冇了。

自己還參加過他的追悼會呢。

「明年他大兒子結婚,家裡房子太舊,要起新房了。」

這是他調查趙維時,聽村長說的,兩家距離不遠,他們天天刨地清理的位置,就是丁家的新地基。

怪不得當初刨地時,隻刨那麼深,而且,在市局領導交代,讓他儘可能多的組織人員去找贓款下落,他卻隻挑了幾個過來。

剩下精銳分配別的任務。

敢情早就料到有人會替他乾活。

你說,江耀安要知道自己這麼辛苦,辦得卻不是贓款的事,還為別人做了嫁衣。

會不會氣到跳腳。

真期待那些人知道真相後的表情。

車子直接開到市局外麵,江潮當著領導還有省廳工作小組的麵兒,把錢還有從地道裡找出的密碼本、特務任務全交了上去。

眾人剛開始隻以為找到錢呢,但看著那些機密任務,以及聯絡方式,交易地點時,眼睛越來越亮。

「好小子!」

麵對這些珍貴資料,領導們麵露讚揚,拍拍他肩膀,說是這事會如實跟上頭反映。

江潮老領導快笑成一朵花了。

他眼光冇錯,是好苗子。

送走工作小組的,再回去跟江潮談論下細節時,眼下哪兒還有他影子呢!

…………

今天正月十五,歡聚團圓的日子。

忙碌許久的工作,終於也告一段落。

葉穗的元宵不止是賣往當地,胡光華也訂購過一批,他倒不是想賣,葉穗每天生產的數量,還不夠他運費多。

這是知道她做的乾淨衛生,給人送禮呢。

別看他隻是個倒爺,關係盤根錯雜,平時都是靠錢跟禮物維繫的。

今天十五,閤家歡樂的日子,等特訂的這批送完了,他就能找兒子過節了。

在辦公室閉眼小覷的功夫,門被人拍的咚咚響。

打盹還不到半個鐘頭呢,就被人喊醒了。

揉揉臉示意人進來。

「大哥!」

手下兄弟跑進來,臉上不知是興奮還是凍的,紅彤彤。

「禮物都發了嗎?最後一批元宵也該運來了吧?辦完事就回去休息吧,忙一年了。」

來人一一迴應,見老大還是興致不高,跟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張報紙,送到胡光華手裡,示意他看。

「神神秘秘,什麼時候這麼有覺悟,喜歡瞭解國家大事了。」

他還冇意識到會發生什麼。

在人催促下,翻閱著報紙。

直到翻個麵,看到上麵熟悉的麵孔時,眼睛一點點瞪大,他不可置信的揉眼,再睜開,確定上麪人冇變後,又拉手下過來求證。

「這上麵是玉州吧?我眼睛不好使了?你快過來幫我看看。」

門外早就候著的兄弟們,此時一窩蜂湧進來,粗獷臉上同樣佈滿喜悅。

「看,我就說老大不信吧?」

七嘴八舌,終於讓他相信,上報紙的是他兒子!

胡光華臉都快貼到報紙上,一字一句念著,「自古英雄出少年……臨危不懼……生死關頭髮揚捨己爲人精神……值得嘉獎……」

這字分開讀他認識,連在一起咋這麼陌生。

指腹摸著上麵的小人兒,心裡別提多高興,拍拍桌子,「把東西送了,你們也放假吧,回去陪家裡人。」

說完拿起衣裳,大步流星往外走。

「大哥急匆匆去哪兒了?」

有人一頭霧水。

「還能去哪兒,陪孩子唄,真看不出葉穗那小丫頭本事這麼大,把咱小侄子教育得這麼好。」

胡玉州以前是啥樣兒,誰不清楚。

這才送過去多久,就脫胎變骨啦。

「阿嚏!」

晌午剛給工人發過工資,打掃完衛生的葉穗,這會兒在家給餃子擀皮。

江潮昨晚帶著狗子不知是打洞還是乾啥去了,早上剛回來,一人二狗睡得昏天暗地。

李紅英見她打噴嚏,麵露關懷。

葉穗說她冇著涼,但擀皮動作越來越重,好像把所有脾氣全發泄到擀麪杖上了。

昨晚江潮不是送了一封情書過來嗎?

她又羞又期待,冇回家就迫不及待打開。

說實話,冇打開信封前,她都冇想到情書還能那樣寫。

信封有點厚,裡麵是糧票工資還有獎金,至於那個情書,隻有單薄一張紙,內容簡單,「你的眼睛明亮光彩,像炮樓上的探照燈,掃視在我身上,讓我瞬間動彈不得。

你的手柔軟有力,攥住了我心臟,我每一次心跳,都在你的掌控中。」

她的口鼻眼睛甚至是眉毛,全部不能倖免。

這一封不是情書,是殺人不見血的一百零八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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