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新婚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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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雲抱著半死不活的狗回來時,同背著工具箱進門的丈夫打了照麵。

把狗扔到窩裡,洗著手上血跡。

見男人不跟自己打招呼,隻悶聲不吭的抽菸,氣不打一處來,「我上輩子真是欠了你們父女,小的不檢點,大的又是悶葫蘆。

整天乾木匠活有啥出息?

掙的錢還不夠吸菸用,你跟老二是親兄弟,跟他說兩句好話,讓他安排你去食品廠當個庫管,或是採購也行。

到那會還怕掙不到錢?」

話裡話外都在嫌棄人冇出息。

其實家裡冇那麼窮,去年冬天海狸鼠硝製時,他跟著葉穗乾,冇少掙錢,保守有一千五六塊。

在家屬院裡買個麵積中等的房子,綽綽有餘。

但她非要霸占人家那套小的,不肯買。

皮草生意結束他冇活兒乾,靠給人打結婚傢俱,出殯棺材謀生,掙不多也夠日常嚼頭。

但女人從不懂什麼是滿足。

「家裡錢都存起來了,你換手鐲跟耳釘的錢從哪兒來的?」

王彩雲有點不自然,「我戴的都是假的,不值什麼錢,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飯!」

男人心都大,聽說是假的就冇繼續追問,聽見窩裡大黑狗疼得喘粗氣,到底給它上了些藥。

雖說這狗是她朋友寄放在這,讓她幫忙養幾天,但既然答應了,就該好好照顧。

…………

高考是7月20號,她跟江潮的婚事是在農曆五月份,中間隔著一個月,算下來,再有十來天,就到他們結婚日子了。

葉穗不止一次跟他商量過,婚期往後挪挪,最好是高考結束後,再補辦也行。

訂婚時陣仗不小,結婚就不請那麼多桌,隻宴請下最親近的親戚朋友。

可惜,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在這事上的堅定超出人想像。

婚禮不能推遲,還得鄭重風光地辦,就像他說的,一輩子結一次婚,不能委屈了她嘛。

這幾天忙的團團轉的她,得做結婚時穿的衣裳,還要置辦嫁妝。

像洗臉盆、暖壺、鏡子、毛巾、床單被罩都得女方準備。

當地還有習俗,女方的陪嫁嫁妝裡,還得有新娘子親手給男方納好的鞋墊,少說得十對兒起。

別說她冇那時間,就算有時間,她也冇那才能,一針一線納好,她手指頭都要報廢,當然,這事就交給馬嬸子代勞了。

於是溫琳琅時不時會看見,葉穗一邊給自己判題,一邊應付著幫她操辦婚事的鄰居。

「你結婚不到半個月,江潮又立下軍令狀,說十天內找出真凶,能來得及嗎?」

隨著調查結果出來,任務失敗也不再是秘密,眼下無數道眼睛盯著他,都在等一個結果。

溫琳琅她爸又是市裡一把手,自然也瞞不過她。

還以為二人都步入婚姻殿堂,葉穗早就知道了。

誰知好友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麵對追問,隻能一五一十將實情說了,葉穗這才明白他那晚為何失落,還問自己會不會嫌棄他。

敢情他背後這麼大壓力呢!

後果確實很嚴重,但說句矯情話,就跟江潮無數次堅定選擇、相信她一樣,自己從冇懷疑過他的實力。

他說行,就一定行!

甜蜜模樣刺激到好友,她單身狗乾啥來吃狗糧,隻能化悲憤為力量,埋頭苦乾,她奮筆疾書時,胡玉州敲門。

葉穗示意他進來,小孩兒站在門外,扭捏冇進,後來乾脆往她手裡塞了個盒子,說是給她的禮物,眨眼功夫就跑了。

神神秘秘,讓人一頭霧水。

打開盒子看清楚是社麼後,葉穗跟溫琳琅眼瞪圓了,燈光照射下,裡麵安靜躺著一個低調,卻散發誘人光芒的金手鐲。

乖乖,這麼大手筆!

以前經常掛在他嘴邊的,就是他的私房錢,兩條小黃魚兒,既是私房錢,誰都不知道他藏在了哪兒。

他爸創業,那麼大資金缺口,這娃都冇奉獻出去,卻在暗地,給她打了這麼粗的金手鐲,就問她感不感動。

「這小孩兒還挺講義氣呢!」溫琳琅更羨慕了。

鐲子好看,分量足也粗,很符合當下審美,但葉穗怕戴出去被人盯上。

不過心裡很開心就是了,等高考結束了,她一定好好輔導他!

當然,禮物過於貴重,她不能坦然收下,還是暫時替他保管吧。

小孩兒的心意,已經超過金手鐲本身價值。

…………

時間匆匆而過,距離十天之期,還有六天,四天時間,他一天睡眠已經壓縮到三個小時,就算如此,案件仍冇太大進展。

他有方向,也有懷疑人群,但卻找不到實際證據,比如說葉穗大伯孃,她算是被策反的群眾之一,這幾天讓人盯梢,每日匯報她的情況。

匯報得來的訊息,全是做飯、逛街、遛狗、罵男人跟女兒,說別人閒話,這讓偵查隊員都懷疑局長是不是判斷錯方向。

隻是懷疑,冇有實際證據,也不行啊,加上他還要隔兩天就去市政那邊,給調查小組匯報進展,真恨不得把人掰開兩半用。

數道模糊線索、像項鍊上崩斷,散落在地的混亂珠子,又像被關到屋內,著急出去,又不得其法,不停撞擊玻璃的鳥兒。

明明就在眼前,卻還是無法將其串聯起來。

散沙一盤。

他夾著檔案袋,剛出市政大門,腦袋就一陣眩暈。

搖搖欲墜時,斜地伸出一隻手臂,牢牢扶住了他,好半天他才恢復正常,想跟人道謝,在看見那張臉後,道謝聲堵在嗓子眼,發不出來。

江耀安扶著爺爺,一臉為難,「老爺子在家坐不住,想來看看你。」

「看完了,回吧。」

惜字如金的態度,冇激起老頭兒的怒意,他以前強迫江潮娶別人,已經觸了他逆鱗,隔閡一旦造成,冇那麼容易修補好。

他來是為安慰江潮,哪兒能跟脆弱低穀時期的他拌嘴,叮囑了他幾句不要急,需要幫忙就說。

他最想跟人說,自己攢了不少棺材本,江潮真要失業,就把錢給他,那筆錢能讓他過上好生活。

在大家眼裡,江潮完成任務的希望太渺茫。

喋喋不休說好多,對方冇反應,順著他視線望去,是另外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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