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流放三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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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

左都禦史劉璟與大理寺卿呂震正在向朱高煦匯報調查熊概一案的進度。

「臣奉旨後,即率乾員深入詳查。目前,熊概主持刑部以來所審理的案件,已經覈查過半,冇有發現誤判、亂判的情況。」

劉璟恭聲道:「至於說熊概借清查冤假錯案之職權,大肆收受罪犯家人暗送的賄賂,給予罪犯方便,此事更是子虛烏有。」

「熊概上任數月,便清查出數件錯案、冤案,這些得以昭雪的人為了感激熊概,倒是送了一些家鄉特產之物。」

朱高煦沉聲問道:「熊概收了?」

「收了,不過他卻派人把這些東西捐贈給了宛平縣養濟院。」

劉璟應聲答道。

「另外一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朱高煦點了點,接著問道。

他是指熊概擅權之事。

「今年二月底,熊概查到海鹽縣惡霸平康殘暴害民之案後,確實派刑部配備了燧發銃的差吏前往海鹽縣,去逮捕作惡多端的惡霸平康。不過平康拒捕,更是糾結了一幫匪徒與刑部差吏對抗。」

劉璟緩緩說道:「熊概事先交代過差吏,如遇平康拒捕,就地格殺。陛下,這便是惡霸平康被熊概派人逮捕誅殺的緣由。」

「經臣覈查,為辦理此事,熊概隻寫了一道加蓋刑部大印的手令,事後也冇有派人到都察院、大理寺補齊誅殺平康的手續。據熊概供認,他也冇有向陛下請旨。因此,熊概派人逮捕誅殺海鹽縣惡霸平康之事,確係擅權所為。」

朱高煦想了想,目光從呂震臉上掃過,然後落在劉璟身上,問道:「依你看,該如何處置熊概啊?」

「臣以為,熊概擅權之事,可大可小。畢竟,他執掌刑部,而海鹽縣惡霸平康作惡多端,刑部派人捉拿平康,本就是職責所在。」

劉璟答道:「惡霸平康拒捕不說,還糾集匪徒對抗官兵,便是形同造反的死罪。所謂事急從權,刑部差吏奉熊概之令,遇到惡霸平康拒捕,為避免事態擴大,將惡霸平康就地格殺也符合情理與國法。」

朱高煦冷聲道:「惡霸平康作惡多端,殺了就殺了,可熊概事後確實冇有派人前往都察院、大理寺補齊誅殺平康的手續,這擅權之事,做不得假。」

劉璟躬身道:「陛下,臣建議奪去熊概的尚書之職,貶為主事,帶罪當差,也好將功折罪。」

朱高煦看向大理寺卿呂震,問道道:「呂卿,說說你的看法。」

「臣以為,身為一部尚書,朝廷的柱國大臣,應當秉公執法,不可擅權與濫用職權,臣為熊尚書感到惋惜。」

呂震躬身恭聲道。

「永樂二十年以來,有許多朝臣與省府官員,仗著做出了一些政績,便自鳴得意,常常濫用職權。這股子歪風邪氣,至今已經颳了五六年,是該整治整治了。熊概之事,正好可以警戒眾臣。」

朱高煦站起身,負手而立,朗聲道:「傳旨,將熊概罷官奪職,流放邊關,無詔不得回京。」

劉璟大吃一驚,不敢相信朱高煦的旨意是真的,一瞬間有些失神。

呂震聞言,心中暗暗竊喜,躬身領命道:「臣領旨。」

劉璟回過神來,連忙道:「老臣領旨。」

待劉璟與呂震退下後。

朱高煦喊來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吩咐道:「你親自帶人,暗中跟著押送熊概的差役,見機行事。」

「是。」

賽哈智躬身領命道。

接著,朱高煦又叫來錦衣衛指揮僉事劉勉,低聲吩咐道:「你帶人去盯著呂震,凡是去拜訪他的人,不論官職大小,一律記下來。」

「屬下領旨。」

劉勉躬身領命道。

次日。

散朝後。

刑部大牢。

兩名獄卒走到關押熊概的牢房門前,將牢門打開,粗魯地夾熊概,將其拖了出去。

「陛下是赦免了臣嗎?」

熊概失魂落魄的問道。

「赦免?擅權乃大罪,陛下旨意,罷官奪職,流放邊關。」

左邊獄卒嚷嚷的同時,與右邊獄卒一起給熊概戴上了木枷。

「邊關?哪座關隘?」

熊概任由獄卒給他戴上枷鎖,忍不住問道。

「靈泉關。」

右邊獄卒檢查了一下木枷上的鎖鏈,拍了拍木枷道。

熊概一聽是靈泉關,心都涼了半截,當即變得麵如死灰。

他記得永樂十九年朱棣下詔在漠東一處險要之地設置了靈泉關,該關隘距離京師有三千餘裡,流放靈泉關,無疑是不打算讓他活著回來了。

不一會兒,獄卒領著熊概走出牢獄,將其交給了兩名身材魁梧的差役。

熊概看見這兩位長相凶神惡煞的差役後,嘆了口氣。

他心中明白,接下來怕是難以活著走到靈泉關了。

兩名差役壓著熊概,走出刑部大牢前院之後,迎麵見到了等候多時的誠意伯劉璟,以及劉璟的隨從汪三旺。

「熊尚書!」

劉璟衝著灰頭土臉的熊概喊了一聲。

熊概定眼一看,發現是左都禦史誠意伯劉璟,頓時感嘆道:「真冇想到,竟然是誠意伯親自來為我送行,我熊概死而無憾矣!」

「熊尚書,我知道你有冤屈,可擅權之罪,陛下不得不罰。你千萬保重,我相信陛下會召你回京的。」

劉璟說著話,從汪三旺手中接過一個外形精緻的水袋,遞到了熊概的手上。

熊概接過水袋,咕嚕嚕喝了幾口水,苦笑道:「我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怕是熬不到靈泉關了。」

「陛下雖然流放你,卻命我派人照看好你老家的妻兒。」

劉璟拿回水袋,望著熊概的眼睛,說道:「因此,此去靈泉關,無論多少艱難痛苦,都得活下去,隻有活著,纔有希望。」

熊概的老家在南昌府豐城縣,所以他被下獄關押以及流放之事,到現在他的家眷還不知情。

「多謝!」

熊概彎腰致謝道。

劉璟扶起熊概,接著扭頭給了隨從汪三旺一個眼色。

汪三旺眼疾手快,從背後行囊裡陶出來兩個銀灰色的大碗,分別遞到了兩名差役手中。

兩名差役懂事的收下大碗,同時掂量了一下碗的重量,接著朝劉璟抱拳拱手行禮。

「勞煩照看好熊尚書。」

劉璟點頭道。

兩名差役冇有接話,而是用力推了一把熊概。

左邊的差役大聲道:「走吧。」

右邊的差役接話道:「該上路了。」

目送熊概離去,劉璟幽幽一嘆。

汪三旺忍不住小聲問道:「老爺既然擔心熊尚書遭遇不測,為何不僱人暗中保護他?若那兩個差役要暗害熊尚書,咱們隻憑兩個銀碗,怕是難以讓他倆改變主意。」

劉璟罵道:「你這個蠢貨!」

「小人說錯話了嗎?」

汪三旺撓撓頭,自言自語道。

劉璟解釋道:「陛下治他擅權之罪,流放邊關,即是欽犯。若老夫派人暗中保護他,卻被人反咬一口,說是營救欽犯。你說,這該治什麼罪?」

汪三旺嚇了一跳,立馬捂住了嘴。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得冇有一點長進?」

劉璟把水袋丟向汪三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回去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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