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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不死嗎？！！”

“還有……這是哪啊？怎麼一片霧啊？”

女生紮著馬尾，臉龐散落著幾縷髮絲，身穿一件校服是常見的藍白配色，但校徽模糊不清，白色的運動鞋上有幾處剮蹭出來的痕跡，似是急沖沖跑完步留下的，女生低頭打量著自己，似乎也看不清楚那枚校徽，像是打了馬賽克又像是被人故意塗鴉。

“噓。安靜點，很吵的好嗎？”

“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什麼職業？怎麼死的？”

一到清脆的少女的聲音自霧裡傳出，霧裡有腳步聲響起。

女生懵懵的“啊？”了一聲，緊接著反問到：“這是天堂或者地獄的報道處嗎？我還以為我冇死呢…”語氣輕鬆。

那道聲音不難煩的道：“彆說廢話，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嗯……虞稔，十七歲，高中生也算職業吧，從天台跳下去摔死的。”虞稔像陳述故事一樣講著自己的死因。

說完虞稔身邊的霧慢慢退散致那道聲音的來源，一個與她穿著相同，但披著的頭髮到肩膀的女生走了出來，她左手拿著一隻黑色中性筆在右手上的筆記本上記著什麼。活像個“看誰上課說話記到小本本上下課立即彙報給老師”的紀律委員。

那人手上筆停了，將筆夾在筆記本裡，將雙手背到身後，上下打量著虞稔，突然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你算是打破‘今年最年輕夢靈’的記錄了……”但馬上就恢覆成正常語氣接著說：“回答你的問題，這裡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

虞稔嘴角抽了一下：“你還真是有問必答，答也不多答。”

那女生盯著虞稔，細細上挑的眉皺了一下，杏仁眼中透漏出一絲不解：“這位朋友你現在一點也冇有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該有的的心情啊。說說吧為什麼跳樓呢？”

虞稔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反正已經死了說這些乾什麼，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呢！”

虞稔向女生投去一種“好奇寶寶”的目光。

女生心裡嘀咕了一句：早晚會說的。

“唉算了，誰讓我的工作也包括答疑解惑這一項呢，我是不想多說一句也不行了。”女生左手扶了扶額頭，袖口不經意往下掉了一些露出手腕上一個用黑色繩子綁著的一個玻璃管，玻璃管兩端封口處是銀子做成的管帽，仔細看是一個小型沙漏，沙漏旁還有一個鈕釦大小的表，與正常的手錶彆無二樣，表右端有個可調節時間的旋鈕（調節的會是時間嗎？），表內是用羅馬數字寫成的一到十二。

奇怪的是沙漏裡麵並冇有沙子。

“霧散去之前應該還有段時間，你問吧就當是打發時間了。”女生伸了個懶腰，將手裡的本子捲了卷塞進校服口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隨即又撥開錶盤看了一眼合上。

虞稔：“這是哪？你是誰？你是乾什麼的？嗯……我要詳細的解釋！”（經典三連問？

“還有我猜……我現在大概率是靈魂狀態吧，可你剛纔說什麼‘最年輕的夢靈’我冇太理解。”

女生聽完慢慢走向虞稔肯定的“嗯”了一聲隨即道：“我是孟婆你信嗎？”

就愛胡謅。

虞稔：“我不信，哪有你這麼年輕的孟婆啊。”

女生突然笑出聲：“好聽，愛聽，哈哈哈哈。不逗你了，這裡是對你執念最深之人的夢，我呢是一名補夢師，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經常出現在你身邊，所以記住我的名字比較好，你可以叫我歲夢。”說著還自顧自地轉起了圈，感覺就差一留鬍子，她就能cosplay講大道理的老者了。

“至於‘夢靈’嘛……你有一點說對了，你確實是靈魂，隻不過現在在夢裡，很好理解吧。我來這裡也是因為你，夢靈有兩種，每種分兩類。”

“第一種原生夢靈，分為噩夢靈和美夢靈。”

“第二種執念夢靈，分為被動執念夢靈和主動執念夢靈。”

“而你屬於第二種裡的第一類。”

“在你死後，因為有人對你執念至深，你的靈魂不會被轉生機構帶走，而是被拉進那人自己夢中所刻畫的你的身上，一般來說被動可能是因為這夢境主人做了有愧與你的事，或是對你的感情羈絆很深。在現實世界無法彌補的會通過夢境反應出來，夢境主人潛意識裡就會有像做夢的**，但這對夢境主人冇有什麼好處……”

講到這裡虞稔似乎是想到什麼，神情有些暗淡。

歲夢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著。

“夢的支柱是夢境主人的精力。如果長期做夢並且能將夢刻畫的非常細緻，醒來記得，那麼這個人的精神很快就會受到重創，會用更多時間睡覺來彌補做夢用掉的精力，醒著在現實生活中的時間就更少了，慢慢夢魘會找上他，吞噬這個人的所有精力，讓這個人的精神世界崩塌，自此他就是一具空殼了，相當於植物人，隻不過跟植物人不同的是植物人的精神世界是還存在的，隻不過是冇有意識所以也不會做夢。”

“靈魂一但入夢成為夢靈就無法脫離。”

“哎呀我這嘴又說多了……不過讓你知道也冇什麼壞處。”歲夢作勢抽了一下自己的嘴，似乎對自己有些無語。“你彆介意，我說上話就這樣冇完冇了。我的工作，就是幫助夢裡的執念夢靈脫離它所屬的夢境，從而讓執念夢靈變成普通的靈魂可以輪迴轉生。”

歲夢察覺到虞稔有些情緒低落，抱胸另一隻手拖住下巴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夢裡的你有了靈魂，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不必按照夢境主人設定的循規蹈矩。”

虞稔想了想，道：“那我要是變成普通靈魂以後馬上就會去轉生嗎？”

歲夢抬起手像是做一個禁止的手勢：“不。不會，執念夢靈轉化為普通靈魂後不會馬上轉生，會先交由轉生機構看管，看是否有轉生的資格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那以後跟我們補夢師就冇有半毛錢關係了。”

歲夢說完，雙手叉腰看向四周。

虞稔則低頭似乎在思索著彆的事情。

不知何時周圍的霧開始退散，夢裡的建築逐漸顯現，歲夢與虞稔站在馬路一邊，對麵是一個慢慢清晰的校園。

但校門口的石碑卻是潦草的……呃……根本看不清好嗎！！！像被不明排泄物糊了一樣！！！

歲夢深吸一口氣：“看來夢境主人要開始做夢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到了後麵我都慢慢給你回答的。”

“對了，虞稔？看的清對麵那個石碑上的字嗎？”

虞稔反過神來順著歲夢的手指指著的方向看去，愣了一瞬趕忙把目光轉向校園內，看著熟悉的場景，似乎刺激到了虞稔，她腦袋感覺眩暈了一下。身形晃了晃。

歲夢：“怎麼了？”順手去扶了一下虞稔的胳膊。

虞稔緩了緩開口：“謝謝，冇什麼突然暈了一下，嗯……我看不清那石碑上的字，對了我剛來的時候在霧裡也看不清我這校服上的……類似是一個什麼圖案的東西。”

歲夢看了看虞稔，又看了看她衣服胸前的一團模糊和眼前的校園，心裡明白了什麼。

“看不清那應該是夢境主人的主觀意識裡不想看清，連帶著我們也看不清。”歲夢出言解釋。

虞稔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還暈嗎？不暈的話我們就趕緊進去吧。”

“OK，絕對不耽誤領導工作。”虞稔正了正身形，用手做了個敬禮的動作。

歲夢看她還能皮肯定是冇事，轉身向校園裡走去。

心裡不禁感歎一句：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

嘴上說道：“跟上。”

虞稔小跑跟了上去：“我看你也跟我穿著一樣的校服，你也是這裡的學生？”

歲夢邊觀察著校園裡麵邊說：“我不是這裡的學生，我們補夢師每次入夢指引執念夢靈時，都會用一個貼合夢境以及夢靈的身份，不讓夢境主人察覺有什麼異常，以免將補夢師排斥出夢境。比如你現在看到的我也不是我本來的樣子或許隻有眼睛或眉毛是我原來的樣子。”

歲夢觀察到夢境中的校園裡冇有一個人，教學樓兩旁的花壇種滿了蒲公英，精細的可以看到蒲公英的絨毛，明明有風可蒲公英像是被按下快門的一瞬間，冇有絲毫搖擺。

在一個花壇的後方下麵長著一小株向日葵，但已經枯掉了。想必是因為被花壇遮住了陽光吧。

虞稔也注意到了那朵向日葵，神色有些詫異。她走過去蹲下身用手輕撫向日葵枯萎的葉子，口中呢喃著什麼。

“喂！嘀咕什麼呢？”歲夢俯視著蹲下的虞稔。

虞稔微笑道：“冇什麼，我大概知道這夢是誰的了。”

歲夢八卦的湊了過去：“呦！有故事啊。”

“什麼故事啊，就是普通的當事人與旁觀者罷了。”虞稔拍了拍手指在向日葵上沾染的灰，站了起來。

“哦？”歲夢挑了一下眉：“如果是真的，那人怎會對你執念深到在你死後能夠把你靈魂拉進夢裡？”

“切，我一直也都搞不懂她。”虞稔抱胸語氣滿不在乎，仔細品卻能品出一絲……悲傷？

歲夢：“好吧。那現在就去找找你說的這位‘旁觀者’在乾什麼吧。”邁步向教學樓裡走去。虞稔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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