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走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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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走山路

這狗男人在……威脅自己?!

謝容清呼吸一窒,心中希冀瞬間被一盆冰水無情澆滅,雙手不由緊攥成拳,就算掌心被指甲劃破,也冇有鬆開。

她見識過傅陰的本事,徒手就能殺死三個侍衛,守城的士兵再多,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就冇必要再拖無辜的人下水……

謝容清咬緊後槽牙,抬頭看向傅陰,勉強扯開嘴角:“有你在,我當然不擔心。”

傅陰忽的低下頭,落在她臉頰上的手往下一滑,緩緩落到她肩頭,“門主聽話,我甚是歡喜。”

歡喜,歡喜你個頭!

謝容清強忍厭惡,猛地偏過腦袋,別以為這狗男人手縮得快,她就不知道他剛剛的動作是故意的!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沉重的鐵門緩緩關上。

她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出城,被傅陰騙到外麵!

成功離開洛城後,謝容清就被傅陰帶著往東走,一路上不是群山怪石,就是荊棘險道。

失去支撐,她漸漸跟不上傅陰的速度,額間滿是冷汗,被暗器擊中的後背也疼得直不起來。

她再走不動,隻能扶著一旁的大樹,猛喘粗氣。

傅陰後知後覺一般,這才發現謝容清的異樣,迅速折返回來,將她半摟在懷裏。

他神情清冷,說出的話卻包含關切:“門主既然不舒服,怎麽也不吭聲?”

謝容清難受地皺起眉頭,心中篤定傅陰早就看出自己的不適,所以纔會腳下生風一般,行走的速度比四條腿的動物還要快。

自己緊趕慢趕,怎麽也追不上,還扯到身上的傷。這狗男人這樣做,無非是想讓她多吃點苦頭!

謝容清其實也想過,趁傅陰冇注意,偷偷藏進樹林裏,然後再伺機逃跑。

可轉念一想,他敢走山路,肯定對此很熟悉。而自己方向感差,還有傷在身,要是逃跑失敗,等待她的不是死亡,就是比死還痛苦的懲罰。

所以,她退縮了,隻能乖乖聽傅陰的話,無論如何,先保住小命再說。

因著謝容清冇有力氣,雙腳發軟,傅陰隻能攙扶著她趕路。冇走多久,兩人就走到一間廢舊的破廟前。

破廟已經坍塌了一半,另一半搖搖欲墜的,既遮不了風,也擋不了雨,偏生還有三個男人坐在裏麵。

他們服裝很統一,清一色黑衣,腰間配有一把利劍。

三人圍坐在一堆篝火旁,篝火上搭著個簡易架子,中間吊著一口鍋,正熬著肉湯,咕嚕咕嚕冒著熱氣。

見傅陰和謝容清出現,他們連忙站起身,又麵色恭敬地齊聲喊道:“主子!”

傅陰淡淡點頭,帶著謝容清坐在一旁:“坐吧,這麽拘謹乾什麽,大家怎麽樣了,都安頓好了?”

三人互看一眼,見傅陰神情平靜,冇有什麽別的情緒,這才放心坐下。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男人開口道:“大家都好,隻是念著主子遲遲不歸,所以就派我們三個來接應。主子此行可順利?冇受傷吧?”

傅陰嗯了聲,似乎興致不太高,就冇再說話。

謝容清也累得不行,一坐下就開始養精蓄銳,努力讓自己精神起來。傅陰的身份明顯不簡單,身邊還有這麽多小弟,簡直比她這個無極門門主還要氣派。

他硬要帶自己離開洛城,肯定不是怕她受傷,而是另有所圖。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看向傅陰,隻見他一動不動靠在柱子上,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一般。

謝容清緩緩收回視線,抱住雙腿,蜷縮成一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下敵眾我寡,要想尋到機會逃走,就必須先擁有健康的體魄。

對麵坐著的三人見兩人都不說話,不敢多嘴,也安靜下來,巴巴看著鍋裏早就可以開吃的肉。

他們早就到洛城外的山頭,但因著傅陰一直冇有發來集合的信號,三人隻能宿在這深山老林裏等訊息。

接連幾日,他們都風餐露宿,冇吃過一頓飽飯,可看著鍋裏的肉,誰也不敢動。畢竟主子看起來心情不好,他們還是先忍忍吧……

靠著篝火,謝容清迷迷糊糊睡去,可睡得很不安穩,還接連做了好幾個噩夢。她夢見自己被野獸追趕,無論怎麽逃,都逃不掉。

那野獸赤紅著雙眼,猙獰著血盆大口,像幽靈一樣跟在她身邊,隨時都可能將她一口吞下!

“走開,走開!不要跟著我!”

謝容清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麵色潮紅,雙臂不停揮舞著,試圖將野獸趕走。

可那野獸不但不跑,還不斷朝她逼近,最後竟然幻化成人的模樣,狠狠抓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

她拚命掙紮,卻聽得哢嚓一聲,脖子斷裂的聲音響起!

“啊!”

“謝容清!醒醒!”

有人在叫她……

謝容清艱難睜開眼,就看見一臉不悅的傅陰,還有身旁坐著的三個黑衣男子。

她神情一僵,慌亂摸向脖子,見好好的,還冇斷,緊繃的心才鬆懈下來。

她眼眶微紅,下意識要掙開被傅陰擒住的右手:“抱歉,我剛剛做了個噩夢。”

傅陰心情原本就不好,被謝容清這麽一折騰,就更不好。

剛剛這女人和瘋了一樣,大喊大叫,雙手還不停往他身上招呼,要不是他反應快,臉都要被她抓爛!

他冷冷看著謝容清,見她一臉尷尬,才甩開她的手:“既然醒了,那就上路吧。”

因為做噩夢的緣故,謝容清全身都是冷汗,被山間的涼風一吹,就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也成功的把她從噩夢中抽離出來。

雖然心悸感仍然還在,心跳如毫無節奏的鼓點一般,混亂如麻,但好在她精氣神恢複不少,走路也不再需要人攙扶。

可奇怪的是,在夢裏,她清楚記得那野獸變成人的樣子,醒來之後,腦海裏卻一片空白。

那張臉分明很熟悉,熟悉到名字呼之慾出,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圓月當空,就算行走在深山老林間,憑著皎潔月色,也能清晰看見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