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救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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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樸把死道友不死貧道表現的淋漓儘致,給了大明體係和錘匪體係眾人一點點小小的“名將”震撼。

薊鎮。

吳國俊接到了賀今朝的飛鴿傳書,說是要讓他出兵湖廣協助楊嗣昌打擊張獻忠的隊伍,向崇禎表明忠心。

同時也可以遠離遼東那個絞肉機,到時候打起來,以洪承疇的手段,指定把你調到前線去。

最後賀大帥會派出他的得力軍師前來協助你吳國俊出謀劃策,絕不能讓張獻忠做大。

如此既可以儲存自己,又可以連續獲得崇禎的信任,從而潛伏的更久更核心。

賀今朝是想法子給吳國俊找立功的機會,從而讓崇禎更加依仗他。

“大帥惦記我的安危,他這是心裡有我啊!”

吳國俊看完信件之後,頓時雄心壯誌在心頭。

不就是幫助楊嗣昌那個菜雞,收拾張獻忠嘛。

簡單!

如此兩頭都討好的事,可比去遼東那個絞肉機強多了。

在明軍眾將眼中,隻要不去剿殺錘匪,其餘農民軍還是可以追著打一打,當然也得小心被農民軍反過來殺。

按照如今大明的段位而言,流寇還是他們挺容易接受的對手。

瞧瞧朝廷才知道二王被殺幾天呐?

大帥那邊就知道確切訊息,還製定出了針對性的計劃。

吳國俊自從坑死吳阿衡後,對於大明朝臣的觀察更加細緻入微了。

誰是大明忠臣,就給誰送走。

我吳國俊才能成為大明最大的忠臣!

先不說楊嗣昌他爹楊鶴在大帥那裡效命,光是楊嗣昌死裡逃生能走重慶跑出來,吳國俊都覺得他是不是早就暗自投錘了。

否則也不會把皇帝交給他的差事,辦的這麼差勁!

太他媽的讓人失望了!

這該是在朝廷上揮斥方遒的楊嗣昌能打出來的戰績?

現在仔細想想,吳國俊越發的懷疑楊嗣昌就是故意配合大帥,搞砸差事的。

畢竟他老子都投降了。

結果現在有些控製不住場子,需要大帥派人出麵給他擦屁股。

要不然楊嗣昌他憑什麼能安全的跑出重慶?

縱然大帥與朱由檢和談,可朱由檢也顧不上楊嗣昌了。

當然這種事吳國俊也隻是在心裡猜測一二,要是冇有大帥的親筆信告訴他,他纔不會相信任何人。

畢竟在明廷臥底,雖說不算危險,但隻有埋的更深,將來發揮的作用纔會越大。

再加上大帥不曉得埋了幾個釘子,釘子之間相互不清楚彼此的存在,那也是正常的。

吳國俊連忙開始給崇禎寫奏疏,請求出戰,為國效力。

崇禎還在皇宮裡養病,這幾天連奏疏都冇有批閱。

他在心裡埋怨楊嗣昌不告訴他,朝廷那麼多人都在編排他攻擊他,都是朕親自給他找補一一辯駁。

現在襄陽出了那麼大的事,他竟然連一封像樣的奏疏都冇有遞交上來。

這讓崇禎頗為傷心,在朕最難受的時候,最寵信的臣子也不知道來個信。

畢竟良好的感情是需要相互溝通的。

當然這隻是一部分原因,他本來折辱與錘匪賀今朝達成秘密媾和,想著要為楊嗣昌、洪承疇等人大展身手拖延時間。

未曾想中原湖廣等形勢钜變,讓他極為憂傷。

就在朱由檢長籲短歎當中,曹化淳把吳國俊的請戰奏疏送上來了。

因為他知道此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興許能緩解陛下悲傷的心情。

“拿走,朕不想看。”

朱由檢見曹化淳捧著奏疏來,極為抗拒,生怕再是什麼不好的訊息送來。

“陛下,這是靖遼侯的請戰書。”

“嗯?”

崇禎臉上閃過一次詫異,隨手接了過來,仔細觀看。

待到他看完之後,忍不住大聲誇耀道:“靖遼侯真乃我大明的柱石啊!

有他在,何愁張獻忠之流不滅?

速速傳旨,準靖遼侯的請戰書,另外賞賜一萬兩白銀給他調用,一千匹蟒鍛。”

“是。”

曹化淳當即應下,派人去寫諭旨,請皇帝蓋章,派人去宣讀。

同時朱由檢重整精神,主動給楊嗣昌去信,並告知他派遣了精兵強將去支援他,希望他一雪前恥!

但是楊嗣昌自從得知襄陽被張獻忠攻破後,就直接原地擺爛等死了。

他心氣都被折騰冇了。

自從奉命督師以來,未曾打過一次勝仗!

觀音岩大捷還是左良玉違背命令打出來的,這讓他如何自處?

將領不聽他的話,張獻忠又聯合錘匪牽著他的鼻子走。

要不是他爹告訴他真相,興許在重慶都出不來,被內奸給割了腦袋。

等張獻忠突然飛奔出川,飛襲楊嗣昌的督師衙門所在地襄陽,一下子啥都冇有了。

原本就被折磨的差不多的他,造此驚嚇,飲食不進。

一切大事都交給監軍萬元吉處理,還差人把他兒子叫來,揚言要“見最後一麵”。

萬元吉等人也皆是來詢問他病情如何,為何不報告皇帝?

楊嗣昌沉默許久,才吐出兩個字:“不敢!”

他覺得自己辜負了陛下對他的信任,羞愧難當。

此時的楊嗣昌早就冇了雄心壯誌,心如死灰,隻能被動等死。

“督師是覺得部將不聽調遣,聽你調遣的部將又冇有兵馬?”

一直在觀察的萬元吉看的十分明白。

左良玉桀驁難訓,連陛下的話都不一定能從,他憑什麼會聽楊嗣昌的話呢?

再加上現在楊嗣昌這個督師手裡連最後的籌碼都冇了。

那誰還能管的住左良玉?

“確實如此。”

楊嗣昌此時也冇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了。

“莫不如向陛下要寫援軍。”萬元吉指了指北方道:

“無論是關寧軍還是薊鎮,亦或者是大同總兵王樸,他們都是有能力壓製左良玉的。”

楊嗣昌眼睛一亮,他本想拿左良玉當王牌,但是手裡卻冇有限製王牌的牌。

若是真能如同萬元吉所言一樣,能調來這三邊的邊軍來協助他,局麵未嘗不能扭轉。

如今遼東戰事磨刀霍霍,楊嗣昌覺得把大同總兵王樸調來,對他的幫助也是極大,至少可以限製住左良玉。

“可是。”

“彆可是了,督師,國事為重,個人臉麵算得了什麼?”萬元吉急忙勸諫道:

“況且是為了國家大事,非要堡守自己那點臉麵,這是利於國家的事情嗎?”

萬元吉是覺得楊嗣昌若是再死了,朝廷還能派出什麼像樣的督師嗎?

冇有了!

除非去詔獄裡巴拉巴拉,可陛下也不一定會用。

尤其是萬元吉作為老監軍了,他覺得楊嗣昌還是得拉一把的。

否則湖廣就會越發的糜爛,到時候他這個監軍也難逃責任。

楊嗣昌頗為羞愧的點點頭,準備要寫求援信。

萬元吉親自給他拿來筆墨紙硯。

可當他寫了一半,就有人引著太監來給他宣讀諭旨。

楊嗣昌大驚失色,緊接著便是涕泗橫流。

“陛下心裡有我啊!”

崇禎直接把“大明王牌師”靖遼侯吳國俊給他派來支援了。

這下子不僅左良玉也得乖乖聽話,張獻忠他也好過不了。

“督師還是保重身體,該飲水飲水,該吃飯吃飯為好,否則靖遼侯來了,你這副樣子,還如何指揮?”

“對對對。”楊嗣昌急忙大叫著讓人給他送飯食。

楊嗣昌出奇的要吃飯,故而猛如虎、劉國能等人都頗為興奮。

他們又得知皇帝把靖遼侯吳國俊給派來剿滅張獻忠的事情,越發的感到欣喜。

倒是訊息傳到左良玉那裡,著實是讓他有些吃驚。

他看著楊嗣昌一副快要病死的神情,心中隱隱有些得意的。

反正這個人冇什麼本事,就會拍皇帝的馬屁,屬實是一個佞臣,死就死吧。

左良玉當真是冇想到皇帝為了這個佞臣,竟然會把吳國俊給派來支援他。

這下子倒是有些難纏了。

“爹,吳國俊這個人是有些手段的,深得皇帝寵信,來幫助楊督師,必然會針對你的。”

對於兒子的話,左良玉也是點頭,以前楊嗣昌手裡冇有什麼牌可以製約他。

再加上他認清楚了楊嗣昌在軍事上就是個紙上談兵的料,根本就不會打仗。

“不過吳國俊也不是一個安心聽楊督師話的人。”

左良玉站起身來走了幾步:“隻要他認識到楊嗣昌是廢物,不想把自己的人馬都填進去,就會選擇跟咱們一樣,到時候我與吳國俊便會站在一起。”

“哎,爹說的對。”

左夢庚連連點頭,不用他們出手,隻要吳國俊與楊嗣昌稍微接觸就曉得他就是個趙括,甚至還不如趙括呢。

作為把大明職場玩明白了的左良玉,十分期待吳國俊的到來。

張獻忠把那些屬於他的糧餉給拿走了,這怎麼能行?

必須打他丫的,什麼錢該拿什麼錢不該拿,他心裡冇譜,就打他。

左良玉完全冇有什麼要為大明儘忠的責任,能混一天是一天。

不過倒是讓左良玉的願望稍微落空了,因為吳國俊是帶著賀今朝的命令來的,可不是要為崇禎辦事。

倒是傅宗龍一路回到京師,作為秘密媾和的使者,早就做好了隨時被扔出去背鍋的準備。

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陳新甲與傅宗龍二人去見稍微有些小恙的朱由檢。

“你見到賀今朝了?”

“回陛下,尚未見到,議和之事全都是楊鶴一人操辦,隻崞縣待著,錘匪並不允許我深入山西內部。”

崇禎眉頭微微皺起,對於錘匪的訊息,他先前也派出錦衣衛去打探過。

但一去不返,興許就被賀今朝給抓住了。

所以朱由檢對錘匪的訊息知道的不多,唯一聽聞逃出來的那些士紳以及宗室成員說。

賀今朝把屬於他們的田地都分給了百姓。

這種事崇禎想都不敢想,他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些人能夠給他捐助一些錢財,用於圍剿流寇以及支撐遼東戰事。

本想著這次通過使者也去打探一番,冇成想賀今朝防範朝廷極為嚴格。

“你就冇有私下與百姓交流過嗎?”陳新甲在一旁補充提問道,免得皇帝問出來怪罪。

他好不容易纔把傅宗龍從詔獄給整出來,可不願意再因為些許小事給送進去。

畢竟楊嗣昌彈劾傅宗龍不能及時調撥糧草,傅宗龍反手彈劾楊嗣昌說他浪費國家的錢糧,不能平叛,反倒藉著皇帝的寵信欺負朝臣。

再加上他與洪承疇、高啟潛互相抨擊,惹得崇禎大怒。

畢竟南北兩個督師都是他最受重視的人,全都被傅宗龍給批了。

你傅宗龍在四川損兵折將,連秦良玉那種悍將都能被你給指揮的全軍覆冇,連親兒子都戰死沙場,差點要下令處死傅宗龍。

幸虧陳新甲給他求情,正好讓他往山西那裡走一遭,若是媾和之事事發,再把傅宗龍給丟出去,免得他死的冇有價值,崇禎這才同意。

傅宗龍搖搖頭:“那些百姓都知道我是大明的官,不願與我接觸,我縱然是花銀子收買他們,他們隻會道謝,並不說我想要知道的事。

不過我在沿途走路的時候,發現山西儘管大旱,但許多百姓都在修建水渠,挖掘深井,儘量減少糧食的損失,而京畿附近的土地全都是大片荒蕪,走半天都不見一個百姓。”

傅宗龍的這番話讓崇禎咳嗽了幾聲,臉上的神色十分不好看。

這說明瞭什麼?

錘匪治下百姓在積極抗旱救災,反觀朕治下的百姓全都逃亡了,田地成了荒地。

清軍屢次入關劫掠,著實是給大明京畿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對於這些事,崇禎毫無辦法。

“戶部當真冇有救災嗎?”

兵部的兩個大老以沉默應對。

朝廷花賑災的銀子,在傅宗龍看來,真冇賀今朝花的多。

再說了現在朝廷哪裡還有銀子再去賑災?

首先能維持軍隊不散,才能保證大明的統治。

崇禎嘴上說著在苦一苦百姓,心裡也是這樣認為並且做的變本加厲,毫無收手之心。

要是放以前他還得痛罵賀今朝這個驛卒不思大明養他的恩情,把他裁撤之後立即扯旗造反,簡直是無君無父的典範。

但現在這些話他已然是罵不出來了。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崇禎隨口問道:“許鼎臣表現如何?”

“回陛下,許巡撫他日夜在雁門關枕戈待旦,想著朝廷能派大軍收複山西。

聽聞我是前去議和的,痛哭大醉一場,待到臣從山西返回,他也不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