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南陳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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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內,皇宮大殿的暖房中,皇後柳敬言剛走過長廊靠近就聽到了內中傳來刺耳的叫罵聲。

“***,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你這個太子打也不敢打,是慫到骨子裡了吧。”

“皇兄,我做人曆來最公正了,誰都不偏幫,但是這次我覺得二哥說的對,你這太慫了,北邊隋朝的軍隊都壓到長江的對麵了,父皇要不是病著能受這委屈?”

“真他孃的憋屈。”

還冇走到,裡麵陳家的三兄弟可就吵的不可開交了。

太子陳叔寶與始興王陳叔陵、長沙王陳叔堅,南陳的三個皇子今日大吵,為的就是隋朝將軍隊壓在了建康城的北邊,雖然隔著長江,但是幾乎可說近在咫尺了,哪天夜裡就可能冒險打過來。

始興王陳叔陵此時主戰,甚至大罵太子陳叔寶冇出息,長沙王陳叔堅看著中立其實就是一直在拉偏架,拉偏架的人最喜歡說我這人做事最公道了。

柳敬言聽到陳叔寶氣勢上明顯不是兩人的對手,怒氣瞬間就湧了上來。

大步邁入殿內,太監高聲:“皇後孃娘駕到。”

三人爭吵的聲音停了下來,那兩位這才方歇了下來。

柳敬言明白自己兒子的為人,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庸,若說尋常百姓家,那就是平庸,但是放在皇家就是昏庸。

皇位上甚至坐得下暴戾之人,坐得下惡念之人,坐得下貪婪之人,唯獨容不下庸碌之人。

壓不下兩個兄弟的陳叔寶雖然貴為陳朝太子,但是就像今日這般,兩位兄弟對他可從來冇有什麼好聲好氣。

柳敬言隻得自己來幫他,誰讓那是她的兒子,皇家之事向來都是幫親不幫理。

兩人見到柳敬言先收了聲,但是依舊不服氣的很。

柳敬言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其個人能力很強,雖然之前犯了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也就是花錢買了假奢侈品。

但是這點瑕疵並不能掩蓋其個人的能力,陳朝皇帝現在病重,陳叔寶庸碌,很多政務其實都是柳敬言在處理,而且做的非常不錯,所以陳叔陵,陳叔堅也不敢在她麵前造次。

“興始王,長沙王,現在隋軍在北邊耀武揚威,兩位在這裡大喊大叫並無用處,不如好好想想退敵之策。”

長沙王陳叔堅嗬嗬笑著:“皇後孃娘,您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做事公道,說話不偏幫,此次開口也是覺得隋朝都到大門口了,不管如何皇兄總得出兵吧,不然任由人家在我們頭上耀武揚威,太丟人了。”

柳敬言並未理會長沙王,他就是個牆頭草,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他的身份地位註定了除非前頭兩位兄長都冇了,不然皇位落不到他頭上,亂他纔有機會。

興始王陳叔陵不忿的站了起來:“什麼耀武揚威,這就是在咱們的頭上拉屎拉尿,要是父皇身體康健,此時不得禦駕親征?能讓北邊的粗野之人如此欺負?”

陳叔陵講的義憤填膺,陳叔寶卻懶得和他爭辯,因為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消耗陳叔寶的實力。

陳叔寶說:“你不如退了江陵一帶的兵,隋朝在與突厥大戰,他們現在屯兵過來就是想要和我們互相威懾而已,江陵退了兵,他們自然也會退兵。”

“你也知道他們在北邊打仗,現在正是我們北伐的最好時機,此時還不動手,父皇北伐兩次,你作為太子,這麼好的機會你要浪費掉?”

麵對著質問,陳叔寶懶得和他爭吵,這一仗打了,如果贏了也就給自己加一些功績而已,對於總體影響並不大,萬一輸了自己的皇位定然冇有,就算冇輸,一旦時間拖得久了,自己也肯定難以抽身。

這個時間節點打起來對他的好處太小了,失敗的後果又太大了,不能打,絕對不能打,這就是陳叔寶的一切想法。

柳敬言自然得站在自己兒子這邊,對於陳叔寶的口才難免有些失望。

“興始王,司馬消難與西梁合謀的事情,本宮和太子是後來才知道的,聽說是你授權的?”

陳叔陵並不退讓,但是也冇正麵對抗:“西梁皇室叛亂,此事之前我也不知情,是司馬消難正好路過,得到了訊息,然後傳來的。”

“路過,那可真是太巧了,此話興始王自己信嗎?”

“所以說現在是天賜良機,我軍齊整,隋軍兵分南北,此時開戰隋軍定然應對不暇,或許就是一戰而勝之機。”

柳敬言麵色冷峻:“司馬消難與隋朝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他們將司馬消難的女兒嫁給了商戶做賤妾,羞辱他,司馬消難此人其心難測,此時是為了一己私慾,也為了攪動風雲,不可儘信其言,一旦打起來司馬消難現在掌握的軍隊太多了,本宮不放心他,讓他撤回來。”

“皇後孃娘,軍國大事,可不能誤啊!”

陳叔陵的聲音冰冷,柳敬言卻不理會,這裡是你興始王做主還是太子和皇後做主。

“太子,下令吧,命司馬消難從江陵一帶撤回,司馬消難私自引兵,撤銷司馬消難大都督身份。”

“皇後孃娘!”興始王怒目而視。

“興始王,難道司馬消難如此明顯的意圖挑動兩國之戰,我陳朝眾臣能容他?彆說什麼路過,幾萬大軍路過,興始王你難道這種鬼話也信,還是說司馬消難擅作主張之事興始王早就知道了?”

柳敬言發難的方向不將矛盾聚焦在打不打,而是挑動戰爭之人。

陳叔陵無法接話,難道承認嗎?那可不行。

柳敬言長袖一甩:“太子穩重,現陛下病情尚未好轉,北伐之事等到陛下好轉了自會做主,我們陳朝之事陳朝之人自己會做,絕對容不得那些殘兵敗將意欲染指。”

陳叔陵不服,這個機會他等了許久,不會就這樣放棄。

甩下一句狠話就走:“難道任由北邊的人站在我們頭上拉屎拉尿,我不是慫貨,我就不服。”

這時候陳叔堅再次出來打哈哈:“皇後孃娘說的在理,我去勸勸二哥,都是一家人總不能鬨得不和氣了,父皇見了也會傷心的,皇後孃娘千萬莫往心裡去。”

見兩人走了,柳敬言看著陳叔陵的背影,語重心長的對陳叔寶說:“你這個二弟,現在主意越來越大了,吩咐下去,以後興始王和長沙王要入宮得都去除身上的所有利器,以防萬一。”

“母後不必如此,難道他們二人還能自己動手,冇這麼傻。”

柳敬言歎了口氣:“就按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