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帝封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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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詔降臨——”

“萬載玄冰侯之父張陽接旨!”

張寂的護法副首領張時策手中握著天書玉旨,身後緊隨一隊修士弟子,步入萬載玄冰侯府邸。

他發現不但掌門在場,連宗門長老長孫皇後亦在其中,不禁眼簾狂跳。

身後幾位守衛禁軍也情不自禁倒吸冷氣。

這等場麵,實在罕見!

張寂假裝出一幅未見過天詔世麵的模樣,抓住張家長子張陽的手道:“孩兒,父親首次接天詔,毫無經驗。

你曾有經曆,快告訴父親該如何行事,需不需要淨心祭香?”

張陽一臉茫然迴應:“孩兒……孩兒也不知曉啊……”

上次接天詔之時,似乎並未這般繁瑣隆重。

“或許不用了吧?”

張時策身形微屈,聲音顫抖地道:“不……不必了……一切宜簡不宜繁吧。”

掌門瞥了他一眼,無聲地瞪著他。

張時策連忙挺直腰板。

張陽鼓掌稱讚:“果然,這位師兄不僅修為高深,言辭之間更是謙遜有禮,未來必當成就非凡啊。”

張寂掌門心中暗自苦笑,對他使了個眼色。

張時策心頭苦澀無比。

他強忍住責罵的衝動,以平和之色對張陽說道:“萬載玄冰侯,我是掌門的護法副統帥,並非宮中宦官。”

張陽驚訝道:“原來先前來的房真人也不是宦官,此次也是如此,那下次能否換一位宦官來呢?”

張寂掌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臭小子!

你還想著下次的事?

今次陪你演這一齣戲,我都覺得丟人至極,簡直丟到了祖宗麵前。

瞧,觀音婢都被你驚呆了。

長孫皇後怎能不震驚呢?

原來掌門剛纔說要配合同演,便是這個意思?

自己給自己頒佈天詔?

張時策的心理承受力終究有限,此刻實在難以支撐下去。

就算他自己還能勉強撐住,但跟隨而來的弟子恐怕也已臨近崩潰邊緣。

今日雖然天空晴朗,但他們卻個個汗流浹背,彷彿置身於三伏酷暑之中。

他麵容愁苦地道:“張……張前輩,萬載玄冰侯,咱們是否可以先行宣讀天詔呢?”

張陽眼中閃爍光芒,忙道:“客氣了!太過客氣了!

果真是頂天立地的修士,行事作風就是與眾不同。若是換成一個宦官……隻怕是要仗勢欺人了。”

張寂掌門連忙點頭,趕在張陽前搶先說道:“宣讀吧!快!”

張時策如釋重負,迅速展開天書玉旨。

然而,在此刻,

“且慢!”

張陽忽然出聲製止,拽住張寂的衣袖,皺眉道:“你為何站立不動?該跪下行禮纔是啊!”

張寂麵色尷尬,磨蹭半晌才道:“還需行跪拜禮嗎?”

疑惑的目光望向張時策。

張時策險些就要失控,立刻回答:“不……不必!掌門已然言明,一切從簡,跪拜之禮也暫且免去吧。”

媽呀!

這萬載玄冰侯是在坑他老子,還是在坑他們這群人哪?

十七

張時策背後,一行修士紛紛身形搖晃,幾乎就要拜倒在地。

哪敢隨意施禮!

令尊讓他們屈膝下跪,彆說回宗門,恐怕此刻便要割捨頭顱示誠。

張家聖掌門麵露躊躇,扭捏地開口道:“此……此舉似乎不太妥當吧?”

張時策心中焦急,毫不猶豫地將仙旨塞入張家聖手中,急匆匆地道:“萬載玄冰縣男之位,這仙旨我就不再誦讀了,你自己細觀吧,其餘寶物我暫且留下。”

“張某尚需趕回宗門覆命,就此彆過。”

刹那間,張時策等人如離弦之箭般消失無蹤。

張寂真人麵色凝重,顯然心頭不滿。

這可是守護仙人的副統帥,就這樣?

真是丟人現眼!

之前說好了隻是演一場戲,為何聽完之後就忘了個乾淨?

逃跑算怎麼回事?

張家聖搖頭輕歎:“我就納悶,為何不是仙廷的司詔仙官前來宣讀仙旨呢?修行之事講究術業有專攻。

你看,作為統帥,守護仙人自然擅長,但這宣讀仙旨之事對他們來說可就顯得頗為困難了。

我甚至懷疑這位張統領可能尚未識破凡塵,冇曾想,卻是這般不幸,仙旨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

幸好他跑得夠快,再晚一些怕是要誤了大事。”

張寂真人無言以對,唯有腹誹不已:

你這想象力倒是豐富!

長孫皇後並未忘記配合仙人演出,她滿含好奇地問道:“易兒,這仙旨上寫的是何內容?”

那好奇心可是真心實意!

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戲”,仙人還未弄清楚究竟是何情節。

張家聖展開仙旨,細細研讀,片刻後便大致明白了其中之意,因其父治疫有功,仙人敕封其父張陽為萬載玄冰縣侯。

張寂真人也趕忙湊過去,假模假樣地掃了一眼,隨後驚撥出聲:“我……我竟然被仙人冊封為萬載玄冰縣侯了?”

他的表演毫不誇張。

長孫皇後險些繃不住笑意,強忍住內心掙紮,麵容古怪地祝賀道:“恭喜仙翁榮膺縣侯之位。”

張家聖瞥見姨母微妙的表情變化,卻誤解了其中深意。

他嚴肅地對張寂真人說道:“父親大人,常言道,糟糠之妻不可拋……雖然母親已逝,但姨母在我眼中如同生母一般。

不過,道理總是相通的。

若是您因位列萬載玄冰縣侯而變了心性,冷落了姨母,孩兒我可不會輕易認您這位父親。”

張寂真人聽了,心中鬱悶至極,連連咳嗽。

臭小子,還想大義滅親不成?

瘟疫防治五大策略和功德碑上的功績,明明都是你的功勞,你卻將其歸於我名下,這豈非欺君之罪?

然而轉念一想,似乎又不對勁了。

為了保全我這個父親的身份,自己欺了自己的君……

真是糊塗賬,讓人一頭霧水!

程處默剛踏入與結拜兄弟共修之地,就發現仙人與皇後以及三位結拜兄弟聚在一起,彷彿正在研究一件秘寶。

我的天呐!

仙人在場,皇後孃娘也在!

糟糕,來不及避開了!

張家聖抬起頭,一眼看見了程處默,立刻喊道:“賢弟,你來了怎地一聲招呼也不打又要匆匆離去啊?”

程處默無奈地轉過頭,帶著一絲尷尬開口:“那什麼……我不便打擾你們共浴仙緣之樂。”

哎呀!

一時間激動,我也學會了運用仙道成語了!

然而,你乃陛下秘而不宣的親子,連長孫皇後這位正妃也一同前來,我心裡確實有些忌憚。

但這番話,卻是不便向張家聖明言。

張家聖手捧仙旨,滿臉喜悅地道:“賢弟你看,我為家父爭得了一座仙邑的爵位,還算說得過去吧?”

程處默聽得瞠目結舌,幾乎掉下眼球。

吾靠!

竟然聽說陛下將一位親兒子冊封為仙邑侯!

我不會聽錯了吧?

張家聖卻誤解了他的反應,淡然迴應:“自然,與賢弟你相比還是差了一些,將來你要繼承的是國公的仙位。”

程處默雖外表粗獷,實則心思細膩,若再不給出合理解釋,恐怕兄弟間就要產生嫌隙了。

他趕忙長歎一聲:“那是因為我是承襲而來,並非憑藉自身修為換取,與賢弟你們不可相提並論。”

“更何況,家父尚在人世,我現在什麼都不是。”

轟——

張家聖一家三口皆為之噴笑。

你竟是期盼盧國公早早將仙邑侯之位傳於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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