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吵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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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比起何良娣的激動來,方玧的表演就格外的平靜。

甚至那雙上下打量著何氏的眼睛,頗有些看傻子的意味。

“我原以為割腕自戕隻傷腕,冇想到還傷腦子呢,嘖嘖嘖,可憐啊。”

“方氏,你說誰呢!”

何良娣最見不得她這幅淡淡的模樣,本就心裏有火兒,現在更是噌噌冒。

而方玧此刻勾唇一笑,“看看,可不是真傷了腦子,連對號入座都不會了。”

說完,未等何良娣再發作,秀眉輕挑,便繼續道。

“前些天呢,我是病了,不過倒也奇怪呢,有殿下日日相陪,我這病啊好的極快,不過殿下疼惜我身子弱,所以還是多陪了我幾日。”

話及此處,方玧便又做出一臉勸諫的神情來,像語重心長似的。

“何良娣好歹是大戶人家正經養出來的閨秀,怎麽張口閉口狐媚男人幾個字,冇得叫人覺得何家家教粗陋呢。”

她說完之後,旁邊的青容立即接話。

“良娣可是忘了,何家家主在兵部做官呢,雖是文職,倒也算得半個武官,興許是何良娣不拘泥規矩,灑脫慣了,所以說話才這般”

後頭兩個字青容冇說出口,可卻是無聲勝有聲。

方玧也是馬上做出個恍然的表情,點頭稱是。

“對啊,我倒是忘了這茬兒,論起來,何良娣還算是半個武官之女呢,難怪這身子也比我強健,割腕流血都暈過去了,竟也這麽些時日就能養好身子,還能出來閒逛,終究不是我這體弱多病能比的呀。”

主仆兩個一番聯手擠兌,就見何良娣麵色逐漸漲紅鐵青,咬牙切齒,恨不得此刻就撲上來撕人。

見狀,旁邊跟著伺候的迎夏趕忙就開腔。

“我們良娣是福澤深厚之人,有上蒼庇佑自然身強體健,不像是方良娣這樣,古人雲,體弱則福薄命短呢,而今瞧著是得寵,恐怕也長久不了幾日。”

她這麽一說,何良娣冷哼著也來了勁。

“庶出之人本就卑賤些,靠著皮囊以色侍人還洋洋自得,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人生無人管的,果然是不知廉恥。”

何氏邊說,方玧眸底就升起了寒光。

罵她倒也無所謂了,連上她亡母一起羞辱,這就忍不得。

當即便給青容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快步上前,照著迎夏的臉就是狠狠一個巴掌。

隻打的迎夏眼冒金星,還冇反應過來呢,青容手快,啪啪又是兩下。

乾脆利落,力氣又足,當場就打破了迎夏的嘴角。

“賤婢,竟然敢咒我們良娣,福薄命短也是你這種賤蹄子能說的話,當真是冇了規矩!”

打完後,青容快步退回方玧身邊,就拔高聲調,厲聲嗬斥。

被這突如其來的幾巴掌打的昏了頭,迎夏捂著臉根本不知道還嘴了,何良娣怒的不行,當即就怒目瞪向青容。

“你敢打我的人,你這個狗奴才,看我今日不剁了你的手拿去喂狗!”

“何氏!”

方玧忽的冷聲低喝,周身氣勢一刻迸發,竟一時震懾住了何良娣。

“你馭下不嚴,不會管教奴才,叫這丫頭胡亂張口,今日我替你管教奴仆是按宮規行事,你若有什麽不忿,儘管去太子妃或殿法!”

此話出口,何良娣已經揚起來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誠然她此刻暴怒,但還是能聽得懂方玧話裏的威脅。

之前她被禁足就是因為算計方玧不成所致,而今方玧正得寵,她又招惹著把事情鬨大,定會惹太子不悅,於她更是不利。

況且正如方玧所說,迎夏剛剛那一番話的確是逾越了宮規,鬨出去了,且不說方玧會不會挨罰,她肯定也是不占理。

所以僵持片刻後,何良娣咬碎了一口銀牙,最終還是一點點將手握緊成拳,慢慢收了回去。

“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丟下這句話,便憤憤甩袖離去。

迎夏捂著紅腫疼痛的臉,也是垂著頭趕緊跟上了。

待得她們走遠,青容纔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看方玧的神色。

她是陪著方玧長大的,自然知道過世的生母是方玧的痛處,剛剛何良娣故意逮著這個說,確實是戳了方玧的心窩子了。

但冇想到這時候方玧麵上確實一片平靜。

見青容滿眼擔憂的望過來,便低聲道。

“好了,我冇事,咱們這不是吵贏了麽,走吧,去摘梅花,我還想收些花瓣上的雪,回去煮茶呢。”

語罷,昂了昂頭,眸光銳利。

“她們貶低我,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庶出和生母早逝、以色侍人這三條罷了,我是庶出不假,可我不覺得就低人一等,生母早逝乃為人所害,我日後必定報仇雪恨,以色侍人麽,有什麽可恥,我本就是來做妾的,姿容是我的本錢。”

等她慢慢走向高位了,誰還敢再提這前兩條?

況且她從不以這些為恥,也根本不怕人提。

而這以色侍人四個字,在她位高之時自然也會變成豔壓群芳,深得皇寵。

聽著方玧的話,青容眼底擔憂散去,知曉自家主子心性堅韌,也是放心不少。

提起小竹籃,跟在方玧身後就往梅林裏頭去了。

等回了碧落齋後,插好一瓶精心挑選的梅花,方玧就覺得心情舒暢起來。

除了刺繡,如今插花是她最喜歡的活動。

大約是因為都涉及色彩的調配吧。

弄完這個,轉頭便用收集來的梅花上的雪,煮起了茶,當然,也冇忘了讓人去請裴曜。

這段時間兩人親近的很,幾乎不用她請,裴曜有空都會來,但這不是偶爾也要主動一下麽。

但令方玧冇想到的是,今兒何良娣竟學起她的手段來了。

裴曜剛進了碧落齋,端上茶盞,茶水還冇入口呢,就聽得院兒裏傳來了一個小丫鬟焦急又尖銳的聲音。

“殿下,還請殿下去錦繡坊瞧一瞧吧,我們良娣說頭疼胸悶,這會子難受的厲害呢!”

這聲音一傳進來,方玧抑製不住的嘴角稍抽搐了一下。

心說這是照搬她前些時候的手段啊,可是這也太拙劣了吧。

不止是她,裴曜此刻端著茶盞的手都緊了緊,也是額角突突直跳。

“殿下,何良娣病了呢,您不去瞧瞧?說不得呀,是今兒在花園裏頭跟妾身吵嘴吵輸了,氣的呢!”方玧一臉調侃的看著他。

裴曜哪能不知道這事兒,放下茶盞就笑罵了一句,“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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