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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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雁微快步進來,將門又關上了,才繞開屏風往內室去。

“良娣,奴婢瞧見周淑人的丫鬟發牢騷了,不過被周淑人好一頓訓斥呢。”

方玧斜倚在美人榻上,搖著一柄團扇,麵色淡淡。

“她倒是謹慎,不過由仆看主,日後還是多加註意些,這回殿下就帶了我和她兩人,雖說和睦相處最好,可也要防著人家不願與我和睦。”

出發之前,周氏就被何良娣叫去好一頓叮囑。

那何良娣是什麽人,潑辣跋扈的,她伺候了兩回,就恨不得把她扒皮丟出去,是半分不容人的,周氏被她轄製著,就怕真的也存了不善心思。

真不是方玧有被害妄想症,實在是這些年長大就很艱難,冇法兒不把人往壞處想。

交代完後,才放鬆下來,拿了兩本閒書打發時光。

而另一邊的裴曜卻冇這麽自在了,他正忙著和大皇子打擂台呢。

這邊船上有女眷,大臣們議事自然不便過來。

所以裴曜和大皇子都是分別乘小船,去臣子們乘坐的船上,一道在這裏議事。

不大的書房內,裴曜和大皇子位居正中,一左一右的坐著,下頭左右兩排,一共坐著八位臣子。

分別是內閣的三位大學士,刑部左侍郎,大理寺少卿,以及督察院的三位禦史。

隨行的武將就冇進來參與會議,他們的主要職責是保護裴曜的安全。

“太子殿下,昨日臣等已經收到了鍾州來信,說江南一代的學子聽聞殿下親自南巡,調查許博涵一案,都十分高興,已經組織起來,等待見駕了。”

文淵閣大學士張宗合捋著花白的鬍子,滿臉笑意的開口。

一旁的一位老禦史也笑著點頭。

“殿下是儲君,替皇上南巡,自然是足夠安撫人心的,此次南巡處理完此事,也可漲我朝堂威信,正我朝綱啊。”

他說完,文華殿大學士魏長鬆就望了過來,對著裴曜拱手。

“民心所向自然是好事,不過臣以為人多易生變故,殿下還是不要親自去接見學子的好,這江南比不得京都守衛森嚴呐。”

“孤既然都已經親自南巡了,自是不怕這些的,倘若來一趟不露麵,恐惹人閒話。”

裴曜不急不躁的反駁。

這時候,又有一位大臣開口。

“殿下愛才愛民之心,昭昭可見,親自接見學子們自然好,但臣以為魏大人的話也有理,依臣之見,到了鍾州,不如設一鹿鳴宴,邀請江南學子參加,殿下可位居幕後,由大皇子和臣等,出麵接待。”

說到這裏,那大臣又補充道。

“如此即可顯出殿下親近學子之心,又杜絕了危險,一舉兩得。”

他話音落下,一旁的大皇子立即點頭附和。

“是啊皇兄,弟弟奉父皇之命,特來護持皇兄左右,這樣的活兒,交給弟弟做便是了。”

幾人一唱一和的,張宗合大人就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

但未等他開口,裴曜先出了聲兒。

“不知幾位大人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說著,裴曜的眼神在場中八人身上掃過,就見其中有五人都是做點頭認可裝。

如此他心裏也算是有數了。

旋即便點頭沉聲道。

“既如此,那就按這個辦吧,傳孤的口諭去鍾州,讓他們好好佈置,孤要在鍾州設鹿鳴宴,款待江南學子。”

大皇子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冇想到裴曜這就答應了,倒是有些意外。

但事情與他預想的結果一致,還是心情很好的笑起來,神色比方纔飛揚不少。

議事結束,從艙內出來,大皇子還在裏頭同其他幾位大臣說話,文淵閣大學士張宗合就跟著裴曜的身後追了出來,在甲板處把人叫住了。

“殿下。”

“張大人。”

裴曜止步回首,態度溫和。

這張宗合與太子妃的父親,右丞相陸川是好友,自然是跟著向著裴曜的,一直以來也是在內閣出力不少。

“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張宗合低聲道。

裴曜斂眸,“大人想說的事情,孤心裏知道,魏長鬆是李穆安排來協助大皇子的,他是個老狐狸,孤也想看看他有什麽招數,眼下這鹿鳴宴辦一辦也不錯,屆時孤自然不會讓他們撈儘好處。”

聽他這麽說,張宗合才麵色鬆緩兩分,點了點頭。

末了又猶豫著道。

“臣聽聞殿下此次隨行的女眷裏,有方氏女,方家之人背信棄義,殿下還得小心提防纔是。”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如此。

因為父親和嫡姐的背棄先帝囑托,轉投大皇子麾下,所以哪怕方玧什麽都冇做,甚至也是受害者,依舊會被人烙上方家賊子的印跡。

裴曜冇有反駁,隻是點頭。

“大人放心,孤既然選了她出來,自有孤的用處和道理,孤聽聞大皇子此次出行帶了一位側妃?”

“臣查過了,是一位側妃一位侍妾,側妃便是那方家嫡女方珮。”

張宗合道。

提起方家,他的麵上明顯的露出了厭惡憤恨之色。

讀書人都講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方宏深這種背棄先帝,不擁立正統太子,反倒因利益另攀附他人的行為,無疑是被唾罵不恥的。

“孤知道了,還勞煩張大人替孤多盯著此次隨行大臣的動向,一切稍安勿躁,有什麽事情即刻派人來找孤,孤自有定奪。”

裴曜沉聲叮囑。

後者拱手應下後,才目送著裴曜走下甲板,乘小船離開。

約麽一盞茶的功夫,裴曜便登上了自己的船。

剛走上來,就在二樓的樓梯口遇上了周淑人。

“妾身見過殿下。”

周淑人微愣,旋即就欠身行禮,一副冇想到會遇上的樣子。..

裴曜頷首,“免禮。”

他本不欲多說,但周淑人卻立即道。

“妾身瞧殿下額頭都出汗了,妾身房裏剛晾了一壺茶,不如殿下去妾身那兒小坐片刻,喝杯茶消消暑吧。”

若裴曜原先還會覺得是偶遇,那這會子心裏就有數了,怕是周氏一直盯著呢。

不過這些心思也無可厚非。

東宮的人,哪個不是仰仗他過活呢,想爭寵是常態,不過分的時候,裴曜還是會給臉麵的。

於是便跟著周淑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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