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雙雙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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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參見太子殿下,立刻就叫裴曜和方玧心中警惕起來。

不過裴曜究竟是見過風浪的,自然也穩得住。

默不作聲的上下打量了劉勤一眼後,方纔沉聲開口。

“公子何故如此稱呼我?”

看似簡單而平靜的反問,卻帶著十足的威壓。

即便身負有傷,還處於陋屋之中,但裴曜身上多年滋養出來的,上位者的威勢還是分毫不減。

劉勤究竟年紀不大,還是稍顯緊張的動了動身形。

但也很快穩住了,並愈發恭敬的跪了下去。

“草民雖不才,但也隨私塾先生讀過幾年書,殿下被救之時,身上穿的衣袍繡有四爪龍紋,此紋乃太子專用,故而草民鬥膽猜測,且剛纔草民外出買藥時,從官兵處得知今日皇上秋獵歸京,路過襄河橋時突發意外,太子及同乘的一位良娣落水失蹤,因此,草民纔敢確定您二位的身份。”

聽完這番解釋之後,裴曜微微抬起下顎。

“那你既然對我們的身份已有猜測,為何遇上搜救的官兵,不去求救?”

“草民是為了殿下的安危著想。”劉勤利落答道,“殿下和良娣被草民的父親救回之時,皆身負有傷,可見處境危險,草民讀書,倒也對朝局有幾分瞭解,殿下如今身陷險境,故而草民不敢擅自做主。”

他話音落,裴曜對麵前的年輕人,也稍稍露出了幾分欣賞之意。

終是不在否認,頷首道。

“你做的很好,於孤,你有大恩。”

而得到裴曜的誇讚,劉勤也是立即叩頭。

“草民不敢,臣事君以忠,草民雖還未考取功名,得官身,但身為大齊子民,亦當如此。”

“你就冇想過拿孤的人頭,去換高官厚祿?”裴曜做漫不經心狀問道。

聽到這話,劉勤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的垂頭拱手,語氣愈發堅定起來。

“草民鬥膽直言,還請殿下勿怪,若殿下是草包紈絝,草民自當唾棄,可殿下並非如此,反而當今皇上雖於朝政無過,但身負先帝重托而繼位,卻生了私心,此乃不信不義,明王身為臣子,卻想謀圖君位,此乃不忠,這樣的人,草民不屑為之效力。”

待他說完這番話,裴曜眼中的欣賞之色愈發明顯起來。

畢竟,這一番話敢說出來,就算是很有膽識了,更難得是,年紀輕輕就拎得清,看得明,有自己的主見。

而方玧站在旁邊,除了對劉勤此人的欣賞之外,也是無比慶幸,裴曜做太子這些年,名聲樹立的很好,冇有被李皇後和明王潑上汙水。

否則此刻,應當早就被劉勤告發了。

“好一個鬥膽直言,年紀輕輕便膽識過人,將來必定成才,快起來吧。”裴曜麵露笑意。

在劉勤起身後,又低聲叮囑。

“孤和方良娣的身份,暫且還是不要告訴你的家人,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殿下放心,草民知曉。”劉勤點頭,隻又問,“那人前,草民該如何稱呼殿下和良娣呢?”

他這麽問了,裴曜略思索一下,便道。

“孤的生母姓文,你就稱呼孤為文公子吧,稱呼她,為孤的夫人即可。”

邊說,裴曜邊看了眼方玧。

方玧也是微微頷首,以示迴應。

說完這些後,裴曜就問起了劉勤外頭的事情。

劉勤也是不含糊,立即將自己探聽到的訊息複述了一遍。

現如今外頭的人馬有兩撥,皇家侍衛和京都衛,分別在河兩岸的樹林,及附近的村落搜尋,還有一些則在河裏打撈。

因為劉家人靠砍柴為生,獨居此處,並不在村落之中,所以現如今還冇有找到這一片來。

劉勤剛纔對父親劉金柱所說的,瞧著其中有幾個官兵麵相不善,也不是假話。

根據他的觀察,大概率有明王的人隱匿在這些搜救官兵之中,甚至偽裝成了百姓商販,也在暗中找裴曜和方玧的下落。

所以他不敢馬虎,傷藥是暫時不敢買了,萬一明王在藥鋪設了人盯著,忽然買這些治傷和安胎的藥,定然引人懷疑。

“現如今皇上禦駕已經回宮,是陸丞相和京都衛指揮同知胡岱序大人在指揮搜救,但暗中仍然有其他人蔘與其中,草民若想替殿下報信,隻能設法親自見到陸丞相或胡大人,纔能有機會,但暗處有眼線盯著,恐怕難。”

劉勤緊蹙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裴曜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明王一開始就派了人想來暗殺他,一次不成,定然會加倍反撲,這種時候不能掉以輕心。

“殿下,妾身倒是有一法子,不知能不能行得通。”方玧柔聲開口。

聞聲,裴曜和劉勤都側目向她看去。

便聽得方玧道,“如今明王一顆心全都撲在殿下這裏,他會防著一切和殿下交好的人,可這裏頭應當冇有敦王。”

雖說之前賑災論功行賞時,裴曜推了敦王一把,叫他和明王一起得以封王。

但在外人看來,也隻是裴曜不想明王一人獨大罷了。

後來敦王妃的父親能從戶部侍郎升上戶部尚書這個位置,外人看,也是因為裴曜和明王鬥的兩敗俱傷後,叫他撿的漏。

這麽多年,敦王一直默默無聞,極少參與朝政事,北上賑災立功的事兒,早就要被人忘乾淨了,又自那以後,再冇和裴曜或明王有牽扯,實在很不顯眼。

可他私下裏和裴曜的關係麽,方玧是知道幾分的呀。

所以這時候提出敦王來,裴曜也是被提醒到了。

思索片刻,就看向了劉勤。

“你可能入城替孤傳信?”

“能!家中有馬,不需太久。”

劉勤重重點頭。

而後裴曜就招手示意他靠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片刻後,劉勤與父母交代了一聲,便迅速的騎著馬又離開了。

裴曜麵色凝重,不由握緊了牽著方玧的手。

現如今,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隻能寄希望於劉勤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了。

“殿下別擔心。”方玧感受到他的心緒,也輕輕的回握住了他的手,“無論如何,妾身一定會陪在殿下身邊的。”

不得不說,現如今的方玧,是裴曜此刻唯一能放心依靠信任的人了,心裏竟也生出了同患難的情愫來。

微微頷首,也將方玧拉近些,“嗯,孤也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

不談什麽情愛,女人是他的女人,孩子是他的孩子,裴曜覺得,作為丈夫和男人,這是他該承擔的責任。

又歇息片刻後,房門外傳來了輕微的碗碟碰撞聲。

隨後便聽得劉家大嫂溫和的聲音,“公子,夫人,吃的東西準備好了,公子有傷不便下床,我給你們端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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