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見小醫仙

-

中州,北域,一座不知名的小酒館。

秦震來到北域已經有三天了。

本來他是要直接趕回西北地域的。

但是剛走到半路,秦震突然想到,既然他現在已經有瞭如此修為,那麼他的孩兒為什麼還要用蛇人族那種低劣的療養秘法呢?

所以,略一盤算時間,算出距離美杜莎服用秘法尚還有些時日之後,他便乾脆停了下來,繞路來到了中州,準備尋些藥材。

而他現在所在的這座小酒館,雖然不起眼,但是坐落於郊外,倒也時常有些個路過的高手在此歇腳,也算經營的過去。

「距離北域三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還有半個月,但是距離風雷閣一年一度的交流會還有三天,風雷果自帶風雷之力,可以淬鏈經脈,乃是風雷閣一脈最重要的修煉資源,想必在這交流會上也會出現一二,可以一看。」

「另外,中州小丹會要開始了,屆時煉藥師雲集,珍稀藥材肯定也不會少了。」

秦震孤獨的坐在小酒館角落裡,盤算著自己這些天來聽到的訊息,此行,他便是直接本著風雷閣的交流會去的。

風雷果可以淬鏈經脈,對於胎兒和美杜莎都有好處。

正在這般想著,忽然,一聲鶴唳響徹九天,目光向外望去,酒館內的眾人便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巨鶴停在了酒館之外,兩道流光自白鶴身後落下,一老一少,老者白眉長鬚,滿麵和善,少者,則是一位少女模樣紮著丸子頭的青衣女子,煞是可愛。

「太爺爺,這又不是你自己飛,你喊什麼累嘛!耽誤了正事,師父又要罵人家了!」少女嘟著嘴,跟著老者走進了酒館之中,老大不願意。

老者嗬嗬一笑,「風尊者和藥尊者已經趕過去了,有他二人在,特別是藥尊者,縱然他實力不復當年,但是以他的麵子,在冰河穀手下保住一個小小鬥皇,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們去也就是錦上添花罷了。」

「可是藥閣主的目的是為了那位厄難毒女啊,據說那是一位對藥閣主很重要的前輩的弟子,要是」

一石激起千層浪,厄難毒女,四個字彷彿有魔力一般,甫一出口,便將酒館內眾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

被這麼多人看著,特別是有許多人還是實力不菲的強者,被「厄難毒女」四個字刺激,一時之間,自身氣勢都泄露了幾分,齊齊壓向少女,少女頓時一陣不自在,下意識的停下了嘴裡的話,異樣的扭了扭身子。

見狀,她對麵的老者輕輕一哼,鬥尊的威壓露出一絲,幫那少女抵住周圍氣勢壓迫,露出一絲正色,「好了,丫頭,你就不要擔心了,太爺爺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你捱罵的。」

「咱們先吃飯吧,吃的少了怎麼能長得快呢!」老者和藹的笑道,扭頭喊過小二點餐,眾人也將目光收回,不敢在偷窺一位鬥尊強者。

但是厄難毒女四個字卻是如同夢魘一般,死死地壓在眾人的心頭,讓得眾人格外煎熬。

秦震坐在角落,看著這一老一少,向著他們剛纔說的話,簡單的幾句話,資訊量卻是大的驚人。

這老者明顯不想去管厄難毒女的死活。

畢竟厄難毒體的名聲一直不怎麼樣,能順手除掉這種定時炸彈,這也算是正常人的正常思想。

但是秦震確實不一樣,和藥尊者有關的厄難毒體,很大機率就是小醫仙啊,怎能不管?!

「小姑娘,你可那厄難毒女在哪裡嗎?」

忽然,秦震開口道,緩步向著這一老一少的桌前走來。

那老者眉頭一蹙,盯著這無視自己的威壓走向自己的青年,眉間的皺紋更深了幾分。

「小妹妹,可以告訴我嗎?」秦震笑嗬嗬地坐在少女對麵,再次問道。

少女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撲棱撲棱閃了兩下,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已經坐在自己麵前的青年,大眼睛裡明顯更亮了幾分。

她本就不笨,如何不明白自己太爺爺的心思,擺明瞭不想管那厄難毒女的事,但又想交好藥尊者,去混個臉熟。

但是這樣一來,那位神秘強者埋怨藥尊者,師父必然會自責,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師父待她不薄,她又如何捨得自己師父難過呢!

但是麵對鬥尊階層的博弈,她有如何能插得了手?

正是左思右想,苦惱之際,秦震來了,看這意思還是對此事頗為上心?

青衣少女喜出望外,俏臉上的意外之色迅速褪去,轉而化作了驚喜之色,重重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在丹域之北的落神澗,那裡地勢複雜,毒物縱橫,冰河穀的強者已經將厄難毒女逼進了落神澗內。」

「哦,那倒是個好去處,在那裡倒是能多挺一段時間。」秦震笑笑,繼續道,「那你知道該怎麼走嗎?」

青衣少女再次點了點頭,不顧身邊老者已經漆黑的臉色,笑道:「閣下也要去那裡嗎?」

「不錯,那裡有樣東西對我很重要,我需要去取來。」秦震說的是天蠍毒龍獸的魔核,天蠍毒龍獸一族比之太虛古龍血脈還要稀少,即便去獸域,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到的。

「那不如,我們一起走吧!」青衣少女笑道,熱情的邀請秦震,秦震笑著應下,隨後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身邊老者的肩膀,「老先生,我們走吧?」

老者苦笑一聲,緩緩嘆息道:「走吧。」

「咦?太爺爺,你不吃飯了嗎?」青衣少女驚訝道,她原本還再想著該怎麼讓秦震一路上催促一下太爺爺呀,冇想到,這麼陌生的傢夥一來,她太爺爺就這麼好說話啦??

聽聞少女的驚嘆聲,那老者嘴角輕輕抽動,卻是有苦說不出。

天知道他剛纔經歷了什麼,那可是比老祖宗還要強大的威壓啊!

這等威壓,壓的他連說話都不能,否則兩人又豈能這麼旁若無人的交流?

天知道這個看起來的年輕的少年是怎麼修煉的。

老者心裡不斷嘀咕著,卻是不敢違背秦震的命令,拉著不明所以的青衣少女,不一會兒,三人便駕著那雪白巨鶴消失在了雲端。

清風吹雲過,千山已在身後。

白鶴飛得極快,不愧是六階巔峰魔獸。

雖然比不上幾人的飛行速度,但是勝在熟悉路,遠比秦震自己趕路時胡亂闖的強,這裡是中州,亂闖進某些私人領地,那可是真的會要命的。

巨鶴寬大的背上,三人相對而坐,秦震麵帶微笑,少女心急慌慌,老者則是憂心忡忡,數次想要開口,但是每每掃到秦震麵帶笑意的臉龐,都又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不知不覺間,已不知飛過多遠,秦震估計著還要趕路還要花費不少的時間,索性也便沉下心來,安心等候起來。

不知不覺,日頭西斜,又不知不覺,玉兔東昇

直到太陽星再次升起之時,巨鶴飛行的速度才緩緩降了下來。

感知到這一變化,秦震豁然睜開眼眸,問道:「怎麼了?莫不是到了?怎的速度降下來了?」

老者無奈一笑,抱拳道:「回稟前輩,還有一段路途,隻是需要藉助那空間蟲洞才行,前方那座城市,就是空間蟲洞所在了。」

「嗯」秦震點點頭,隨後便站起身來,幾步來到白鶴身前,瞭望著遠處的巨城輪廓,怔怔出神。

忽地,耳邊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前輩,還未請教您的尊號?」

「我叫秦震。」秦震道,未轉身,也知道這是那少女在問,所以回答起來,語氣也溫柔了許多,畢竟這女子也是趕著去救厄難毒女的,與他算是一路。

「我叫慕青鸞,是獸域天鸞一族的,這位是我太爺爺,是我們天鸞族三大鬥尊之一。」慕青鸞笑道,「以後前輩來獸域,可要來我們天鸞族做客啊。」

「嗬嗬,會的。」秦震笑道,轉過身來,看著麵前笑嘻嘻的少女,一時間,自從知道了厄難毒女就一直不怎麼安定的內心也安靜了許多,下意識的伸出手來,在慕青鸞的頭上摸了摸。

慕青鸞用力的甩了甩頭,將秦震的手甩開,埋怨道:「前輩,能不能別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

那老者汗如雨下,憂心忡忡,生怕秦震一個不高興,會把兩個人都埋葬在這裡,但是秦震卻是笑了笑,對於慕青鸞的埋怨毫不在意。

「已經快一天了,風尊者等人何時出發的?我們何時能到?」秦震忽然道,轉移了話題,這摸頭的毛病都是在那幾個小丫頭身上養成的啊。

慕青鸞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細細盤算起來,那老者卻是直接給出了答案:「風尊者據說是五天前出發的,他出發時,便讓青鸞來我族請幫手,以風尊者的腳力,想必此時已經趕到了落神澗了,但是至於找不找的到那兩人,就不好說了。」

「前輩何故問這個?」老者露出疑問之色,他們是去救人的都不著急,眼前之人隻是去找樣東西,就是重要,但是東西就是東西又跑不了,何必著急呢?

除非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在老者和慕青鸞的腦海之中,莫非這人也是為了厄難毒女去的?

「前輩,敢問,您和我們少閣主之間」慕青鸞試探著問道。

秦震輕笑道:「你是說蕭炎?」

「嗯!」慕青鸞重重點頭。

「我和他冇什麼關係。」秦震淡然道,「反倒是那厄難毒女,和我關係不淺吶!」

說罷,秦震若有所指的看了那老者一眼,老者頓時滿臉苦澀,若是那些圍攻厄難毒女的人知道厄難毒女的身後還有這樣一尊恐怖的強者,恐怕腸子都得悔青了。

「那我們就趕緊走吧!」

「太爺爺,你的地圖呢!秦前輩帶著我們趕路,肯定比我們這麼飛快的!」

慕青鸞笑道,目光飛快的落在老者身上,老者臉上苦澀更甚幾分,在秦震的注視下,儘管不情不願,但是終究還是冇抵住秦震的壓力,從納戒裡取出一張特殊材質的地圖——一個有著和秦震一般大小的捲軸,驀地往空中一拋。

捲軸緩緩展開,足足有百米長,整箇中州,還有其他的一些大陸上的險地,都標記與其上,除了第一個是中州的地圖之外,其餘的都是那些險地的詳細地圖。

這般情報積累,不是成千上萬年的大族,根本冇有這般底蘊。

「這裡就是我門現在相處的位置了。」慕青鸞指著一處道,隨後又指了指另一處黑壓壓的位置,「這裡就是落神澗了。」

秦震點點頭,表示瞭然,然後問道:「哪裡是莽荒古域?」

慕青鸞一怔,隨後指著一處說道,「這裡!在中州的東北方向,但是並不在中州之內,其內凶獸橫行,裡麵的情況,我們天鸞族也不是很清楚。」

「嗯。」秦震看著這地圖上的位置,不一會兒,便已經有了大致的把握,笑道,「那接下來,就由我帶著你們走吧。」

說罷,秦震猛地向著前方砸出一拳,前方的空間瞬間好似鏡子一般,一寸寸地接連崩碎開來,身下巨鶴來不及停下身形,便一頭紮進了空間隧道之中。

「啊!!!!」

「唳——」

兩道尖銳的叫聲瞬間刺破雲霄,那老者臉色驟變,一個閃身驀地出現在慕青鸞身後,鬥氣瞬間湧出,要將慕青鸞護住,但是秦震更快,在巨鶴進入空間隧道的那一剎那,一道巨大的能量罩,便將巨鶴籠罩了起來。

「嗬嗬,不必擔心,幾個人而已,本尊還護的住。」

秦震輕聲笑道,那老者苦笑著點點頭,剛纔真的要嚇死他了,以慕青鸞隻有鬥皇級別的修為,貼落了空間裂縫之中,那簡直就是十死無生之局。

看著身前的護罩,那巨鶴怔了怔,知道那些空間之力已經威脅不到自己,也終於不再害怕,雙翼一震,載著秦震一行人,在空間通道裡,飛快穿梭起來。

不過半天時間,一處黑壓壓的山脈上方,一道銀色的光團一閃而現,光團散去,露出了裡麵的秦震一行人。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

秦震目光掃試了一圈下麵烏壓壓的山脈,靈魂力量瞬間擴散而開,將方圓六千餘裡土地儘收眼底。

「找到了!」

秦震眼前一亮,來不及管顧慕青鸞二人,瞬間化作一道銀白色的流光飛射了出去。

「風尊者,藥尊者,你們星隕閣的人你們帶走就是,隻是這厄難毒女本座誌在必得,你們又何必為了一個區區的厄難毒女與本座過不去。」

「她眼看失控在即,若是萬一真的失控,中州還不知道有多少強者要被她折磨屠戮。」

「你們二人難道就忍心看到中州生靈塗炭嗎?」

蕭炎幾人對麵,一個麵容俊逸的白袍中年侃侃而談,一邊以冰河穀來壓迫,一邊又用整箇中州的大義來逼迫,蕭炎幾人則是臉色鐵青,麵對這般逼迫,雖然一步未退,但是也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雙方已經在這裡僵持了一天了。

一天之前,風尊者等人來到之時,小醫仙已經解開了厄難毒體的全部威力,苦苦支撐。

待到風尊者二人來到之後,小醫仙雖然在藥老的幫助下封印了一部分厄難毒體的威能,但是厄難毒體仍舊在無時無刻不折磨著她,到了現在,已經處在幾乎失控的邊緣。

偏偏這位冰河穀主與風尊者幾乎前後腳來到,幾人根本冇有機會離開,便再次被堵在了這裡。

「哼!冰河,你說的倒是好聽,也不知是誰將這小丫頭逼迫到瞭如今這般地步。」風尊者冷哼一聲,「要不是你們冰河穀步步相逼,她有何至於被逼的完全釋放厄難毒體?!」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中州啊,早一步」

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風尊者身後,小醫仙勉力維持的身影搖搖欲墜,忽然,在某一刻,像是失去了筋骨一般,驀地癱軟下去。

但是下一刻,就在她即將砸落在地麵上時,一道身影白駒過隙一般驀地閃現,半跪在地上,將那散發著毒霧的身體,緊緊地攔在了懷裡。

小醫仙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個聲音,有時很溫柔,有時很嚴厲,但是不管是溫柔還是嚴厲,她都感覺那麼溫暖。

「老師」

那淡紫色的嬌唇輕輕翕動著,虛弱的喊聲,聲若蚊吶,但是還是被秦震聽到了。

「我在。」

一句簡單的「我在」,昏迷中的小醫仙眼角上驀地劃過一絲淚痕,顫抖著身子,宛若受傷的小貓一般,向著秦震懷裡靠了靠。

同時,這一句「我在」,也將身前,蕭炎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秦震對著幾人笑笑,一手攬著小醫仙,一手抵在她的丹田之中,渾厚的鬥氣瘋狂湧出,以一種蠻橫的方式衝進了小醫仙體內,飛快的將小醫仙體內做亂的毒氣控製了起來,封進了幽冥毒火之中。

隨後,秦震起身,懷裡攬著小醫仙,目光冰冷的看向了對麵的一群人。

「嗬嗬,冰河穀,好大的排場!」

一語出,宛若三伏天裡,驟然變成了臘月寒冬,對麵的,上至冰尊者,下至那些普通的冰河穀弟子,齊齊打了個冷顫。

「你是何人?!」

冰河冷喝道,心底卻是暗自驚訝,他以冰稱尊,眼前這人竟然能以一個眼神便讓他發自內心的感覺到寒冷?

秦震嗬嗬冷笑,「要你命的人!」

說罷,第二個秦震驀地出現在冰河身前,一掌劈出,快若閃電,寒若九幽。

砰——

冰河驀地炸裂,除了風尊者、藥尊者,在場的眾人直到冰河炸裂的血肉如冰雹般落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就隻有這兩位鬥尊強者看得清楚,以冰稱尊的冰尊者,竟然死在了滿天的寒氣中,竟然被人冰封了經脈鬥氣,活活打爆了開來。

這一掌,秦震用了八成力,便是九星鬥尊,也是如此下場,用在這冰尊者身上,實在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冇想到自己隻不過是耽誤了一天的功夫,事情便已經到了這般地步,讓得自己差點兒和小醫仙天人永隔。

萬一,自己在莽荒古域多停留一段時間?

萬一,自己先去參加了風雷閣的交流會呢?

萬一自己冇得到這裡的訊息呢?

萬一自己還在跟著慕青鸞二人慢悠悠的趕路呢?

這期間有太多的不確定了,隻要差了一點兒,小醫仙今日就算不香消玉殞,恐怕也要落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和病根。

所以,便是大材小用了,便是牛刀殺雞了,秦震猶不覺得解恨,一個閃身來到了半空中,掌心之中無儘寒流暗湧,隨後,向著地麵的冰河穀眾人悍然猛砸而下。

他不是聖人,麵對著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的傢夥,他向來不會手軟,縱使有些錯殺,他也絕不允許威脅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