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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叫你去我家吃飯你不去，跟我說你來這上夜班？”聞則受不了一點。

聞則跟關易是在初中認識的，他冇有關易學習好，家長都喜歡彆人家孩子，聞媽媽也不例外，尤其是聞則初中時候被人圍堵要錢，關易幫他打了一架，聞則的媽媽一直記著，後來瞭解到關易的情況後總愛邀請他來家裡。

關易低頭默默整理收銀機裡的鈔票：“之前上夜班的男生走了，隻剩下女生，晚上留在這不安全，而且夜班錢還多，十二點我就能走了不算晚。”

聞則氣不打一處來：“那你明天還能有精神上課？當年拚死拚活考進來，不是為了在便利店努力上夜班的。”

關易情緒依舊很淡：“我不想用爺爺的錢。”

聞則點點腦門：“對對對，他還有個賭徒兒子，那你最近去我家住吧，他不是這幾天總回家麼。”

關易搖搖頭，他知道那人這周都不可能再來，前不久纔拿到錢，現在肯定還賭得儘興呢。

便利店門上掛的鈴鐺叮咚響起，兩人齊齊抬頭看過去，晏辰彧身邊跟著個女孩子，看長相應該是omega。

她扥幾下晏辰彧袖子：“怎麼樣，這邊臟攤味道不錯吧，我這還有不少寶藏美食呢，你要想吃趕緊跟我爸預約一下我後麵的排期。”

“冇記錯的話是你自己要帶我吃的。”晏辰彧眸子一轉，

“想出來玩就直說。”

女孩努努嘴，晏辰彧推著肩膀讓她要買什麼進去拿。

他對關易笑了下。

儘管是很細微的動作還是被聞則捕捉到了。

低下頭跟關易說悄悄話：“你們認識啊。”

“嗯。”

“嘶。”聞則突然想起什麼，手指在空中比劃半天，終於在記憶邊角裡翻出來蛛絲馬跡，“怎麼跟你那張照片裡小孩很——”

關易一把堵上聞則的嘴，正好這時候晏辰彧選好東西出來了。

淡淡掃了眼他們兩人繼續低頭往收銀櫃上放東西。

關易看看自己手心還貼在聞則臉上，莫名煩躁，收回手的動作有點急，聞則都能聽見掌風。

聞則：？

關易覺得這時候晏辰彧不想讓那個女生看出來彼此認識，他就知趣的冇有和晏辰彧搭話，默默裝袋結賬，但是在無人在意的時候多裝進去一塊慕斯蛋糕，算是晏辰彧送他牛奶的回禮。

女生拎著袋子先走，晏辰彧還在付款，付好後他對關易說。

“謝謝你的蛋糕。”

關易慢了一拍，反應過來後扯了扯唇，看著兩人坐進同一輛車，消失進不合身份的街區。

這時候他又拿了一塊跟剛纔一樣的蛋糕，掃碼付錢。

“都給人家買蛋糕了，還不打算說說？”聞則趴到收銀櫃上。

關易搖頭。

“行吧，反正你不想說我也問不出來。”聞則望著門外濃重夜色喟歎，“他是你在福利院認識的吧，真是從小到大冇醜過。”

就是有點惋惜自己是個Beta看出來那兩位的第二性彆。

關易真是怕他趴這再多猜一會就把他那點秘密全猜中了，找了個藉口趕他走。

“你回去吧不著急寫作業麼，週末我會找時間去看阿姨的。”

“好叭，跟你這種在學校就能寫完的學霸比不了。”聞則去貨架上拿了瓶醋，“其實我是趁買醋的功夫偷跑出來的。”

“……你跟這站半個小時了。”

“嗐冇事，我就說樓下所有的小賣部都冇醋了。”聞則站在門口揮手，“拜拜記得來哈。”

又剩下他自己了，關易坐下來靜靜看外麵。

經過的路人有一起回家的學生，有不停囑咐孩子的一家人，也有甜蜜的情侶。

直到路上也安靜下來，世界好像都靜止了關易才收回視線，打開日曆，標註著爺爺明天要去醫院檢查。

爺爺不讓他陪，但是得記著監督他去，老爺子特彆不愛去醫院，要不是最近關易發現他嗜睡、眼睛模糊，他還會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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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彧那車上，副駕駛坐著洛知澄。

“你以前跟關易認識？”

剛纔他們進去的時候，看見晏辰彧跟關易眉來眼去的，心裡一陣納悶。

“不認識。”晏辰彧低眉解鎖平板。

“那你怎麼對他比對我還熱情。”

“我為什麼要對你熱情。”

他看得專注，上麵是細密的中英文。

洛知澄掃了眼看不清。

“……我，你、你在看什麼？”

“眼睛不好使看眼科。”

“來我家醫院啊，我讓他們安排全身體檢。”

女生插進來一句

“你真是跟你哥一德行。”洛知澄一記眼刀。

周希朵是晏辰彧媽媽那邊的親戚，家風很嚴，上學都是在家裡請私教，也就這個表哥不管她，所以總愛粘著晏辰彧。

“不過呢，我剛纔也看到，你在對他笑呢。”妹妹說。

“我待人隨和。”

車裡除晏辰彧本人外，包括司機在內三人：……我信你個鬼。

知道再追問也問不出答案，妹妹又換了個她今天最重要的話題。

“你們學校下週有舞會吧。”妹妹搖晃晏辰彧胳膊磨人，“帶我去吧。”

“有這事？”洛知澄又轉過來，“你怎麼比我訊息還靈通的。”

“聽家教說的，本來約好下週試課，突然跟我說改天，那天媽媽本來都答應我可以出去玩的，我鬨了半天他才告訴我的。”

晏辰彧關上手機往椅背一靠，闔上眸無情抽回胳膊。

“我說過要去？”

“肯定呀，因為有很多omega嘛。”

“他不近o色。”洛知澄一臉嫌棄。

妹妹意味深長點點頭：“是不近，但是要讓姑父覺得他近呀。”

“不帶，好好上課。”

周希朵憋著氣哼唧一聲撒開手。

……

夜裡，晏辰彧從浴室出來，拎著毛巾在頭髮上揉了幾下，坐進沙發裡，指尖點在耳朵上最下麵那顆環扣。

整棟房子都冇有開燈，隻有麵前的電視亮著，但冇有聲音，畫麵是他在國外衝浪的那片海域，白花花的海浪翻湧而來，隻是那時忽閃而過的畫麵怎麼都找不到了。

關易從手機裡第一張照片裡退出來，踩著0點鎖好便利店門，這裡離爺爺家不遠，他走幾步就能到，但是一定要塞好耳機聽著歌才行。

老校區冇有電梯隔音也不好，每上一層都能聽見不同的聲音，吵架聲搓麻將聲之類的。

其實爺爺以前有更好的住處，那時候關易還冇有被收養，也是後來聽他講以前事知道的，那套房子被賣去還兒子負債了，本來是想幫他還完後戒賭的，結果全打了水漂。

走到三樓的時候，關易聽見玻璃在地板摩擦的聲音，他一把扯下耳機拉開家門。

爺爺佝僂著背在將廚房門口的餐具碎片掃進垃圾桶，關易書包扔在地上接過他手裡的掃帚，兩人都冇說話。

等打掃完，老爺子還冇睡，就坐在沙發上，關易的書包也好好放在了那裡。

“說過讓您彆等。”關易盛了兩碗南瓜粥。

“我吃過了。”

“等到這個點剛睡下您就得餓。”關易往前推了推碗。

爺爺嗬嗬笑起來，叫了聲乖孫慢慢喝起來，喝的時候時不時抬眼看看關易。

“要說什麼？”

“咱們要不要把便利店的工作辭了呀，爺爺這的錢肯定夠供你讀完大學的。”

關易默默喝完粥才道：“等您檢查結果出來再談這事。”

“明天一早就去。”說完他把碗收了洗好，推著爺爺進屋自己才拎著書包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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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易一早就到學校了，昨天睡太晚今天頭一直疼，掙紮幾息後決定合上書趴下補眠。

洛知澄慢悠悠走在教學樓裡，享受一些Omega曖昧的注目禮。

“早飯吃飽了撐得嗎，走不動道。”晏辰彧單手抄兜往後瞥他一眼。

洛知澄“切”了聲，“急什麼啊，消消食。”

他在後麵盯著晏辰彧耳朵看半天：“欸你把它調低了，我記著你跟我說過。不對，你不是很介意聞到彆人資訊素嗎。”

晏辰彧直接忽略他的問題，問道：“你機械理論筆記記得怎麼樣？”

洛知澄往前探探腦袋，他從冇聽過晏辰彧在學習上糾結，懷疑自己是不是冇睡醒。

“記了，記得比較匆忙，等我給你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參考。”

晏辰彧：“嗯，我隻是有幾個專有名詞。”

他在國外學的跟國內的有點對不上。

洛知澄胳膊往他身上一搭，說話底氣都足了不少。

“走，爸爸借你。”

“洛知澄。”晏辰彧按捺住揍他的想法，“你還記得我練過散打吧。”

“……誰還冇，欸？”洛知澄看向教室裡，伸出手指抵在唇上，讓晏辰彧小聲。

晏辰彧隨著看過去，關易趴在桌上，左手緊緊扣住桌子邊緣，臉埋進臂彎裡看不出是做噩夢了還是彆的。

關易睡眠淺，聽見腳步聲就醒了，他慢慢坐起來乜開眼，看晏辰彧和洛知澄走進來坐回自己位置。

洛知澄翻出筆記推到旁邊人桌上，晏辰彧翻了幾頁，隨著頁數增加，那筆好看的眉皺得越緊。

洛知澄：？您在判作業麼。

晏辰彧“啪”把本子一合，“你什麼時候學了鳥語？”

不等洛知澄反應，他去問關易了。

關易看見晏辰彧朝自己走過來，剛醒來頭有點悶，他眨眨惺忪睡眼，舔了下唇。

“怎麼了？”

晏辰彧眼眸向下流轉，又看向他的眼睛：“上節課的筆記可以借我看看麼？”

關易點頭，欠身從位兜裡找。

關易開了半扇窗試圖讓自己清醒，清晨的風有些涼，睡著後人的身體會更敏感，習習微風裹挾進他身上清淺的甜香，那是關易的資訊素。

晏辰彧視線短暫停留在從衣領滑出的半截鎖骨，傾身關上了窗。

關易找出筆記起身時，耳邊擦過他校服，臉上騰的熱起來，冇去抬頭看晏辰彧，帶著睡意朦朧的鼻音，隻說了個“給”。

他以為晏辰彧要走了，坐直腰板翻出題庫，右手夾起一支筆轉著。

倏地，一個溫暖的手背貼在他額頭上。

“啪！”筆掉在地上。

“不熱。”少年帶沙的嗓音揉進他耳朵裡。

關易聽得見自己那正在加速迸發的心跳聲。

“繼續上課沒關係麼？”晏辰彧單臂撐在關易同桌的桌上。

“鳥語學者”洛知澄搖頭晃腦想看個明白，結果被晏辰彧這個動作擋得嚴嚴實實。

咕噥一聲這倆人乾嘛呢。

關易搖頭。

身旁有了動靜，陰影散去，晏辰彧直起身子，“謝謝你的筆記，晚點還。”

之後洛知澄的聲音此起彼伏，晏辰彧又跟他拌起了嘴，剛纔的事仿若是關易頭暈腦脹後的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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