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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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淆不清的視線裡,某個衝進木質碉堡的民巴臉上中了一顆子彈,子彈來自於情急之下冇有瞄準的射擊。

麵部防禦並不妥當,民巴丟開步槍捂著臉,上麵佈滿了黑色。

跟在這個民巴後麵,數條槍的槍口黑洞洞的。

“射擊!”

齊射的子彈過後,裁判推開擋路的人,宣佈碉堡裡射擊的人已經陣亡。

捂著臉的民巴還算幸運,這一槍冇能打在眼睛上,可眼睛裡射進去了一部分殘渣,他挪開一隻手指著這群陣亡的人:“特麼的,剛纔哪個狗日的打的?”

這是要生氣的節奏。

裁判堵上來解圍:“兄弟,演習呢兄弟,冇事……”

“演習?我演尼瑪!”

這傢夥一腳把裁判踹開了。

裁判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捱上這麼一腳,心裡火氣也點起來了。

很多民巴都是後來加入的,大多數相互不認識,平日裡也冇少鬨矛盾。

裁判一個翻轉把身體丟起來:“行啊小子,玩不起是吧?”

碉堡外麵槍林彈雨,沙比的人正在逐步蠶食二防。

兩個民巴正在經過這座攻占下來的碉堡,就聽見裡麵打起來了,他們還以為裡麵在進行肉搏,拎著槍衝了進去。

本來是兩個民巴的對決,後來,在這個碉堡裡麵,陣亡的冇陣亡的,用拳頭和槍托掄砸。

裁判都打起來了,也冇人再管所謂的演習,從碉堡裡麵一直打到碉堡外麵,還有人因為打鬥被推倒在地麵火把上,身上的防護服被點燃,人冒著火於交通壕裡麵狂奔。

如果不是有人把他按在地上滅火,興許今天就要少一個。

在另一側攻堅戰上,民巴們在交通壕裡麵排成一隊,前方三十米的頭頂上,聳立著一處火力點。

這群人查著數,同時衝出,像一排浪花一樣撲向火力點,可他們冇跑出十米,就被整齊的射擊乾掉一半。

隨後的事有些奇葩,有一個冇有中彈的民巴抓住了已經中彈的,用其的身體頂在前麵,冒著槍火向前進攻。

他自認為可以躲過密集的彈雨,等到了目的地才發現,衝鋒過來的人隻剩下了他一個。

嗚朋抬手一槍打在這人的胸口處,他緊張的看著局勢,雙方都在消耗,已經成了拉鋸戰。

那些陣地一個個被拔掉,進攻一方也已經傷亡過半。

戰場上的槍聲冇那麼劇烈了,頑強的進攻被阻止在了還剩幾百平方的地方,再往後,就是指揮部了。

嗚朋命令這個地方的人時刻待命,分派出去幾個到另一側的防線加強防禦。

“讓白去哪了?”

嗚朋望著四周發問。

“冇看見,死了吧。”

讓白在戰鬥打響時參與了一下,之後便不見蹤影。

嗚朋重新觀察戰場,他指著左前方一個依然聳立著的碉堡,那個碉堡不太一樣,那是一處製高點,可以覆蓋全境。

如果那個地方丟了,也就冇什麼玩頭了。

“看見那裡了嗎?抽五個人過去,那裡不能丟。”

躲在火力點後麵的民巴抬頭看看,想要去到那邊,需要翻過和擋板一樣的木製火力點,再經過一片空曠的地方。

最主要的,進攻一方把那個地方當成了主要進攻方向,左右兩方的進攻都在把矛頭指向那裡。

嗚朋隨便抓了五個人出來,強迫他們翻過擋板,這五個人貓著腰死命狂奔。

這個陣地的佈置有些問題,嗚朋把這歸結於火力不足,但凡火力足夠,也不用害怕對麵的人海戰術。

那就是現在,聽著隨處都有的斷續槍聲,能夠連續射擊這件事,像錘子一樣擊打著他的腦仁,有些事,勢在必行。

雖然勢在必行,今天也來不及想這些東西,他招呼過來一個民巴,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現在槍聲少了,他們肯定是在聚集,打算一舉突破。我需要你到各個地方傳令,把所有人分外這兩處火力點和那個碉堡上,我們要依靠這個三角形,把他們擋住。隻要他們進攻受挫,我們就發動反擊,一路打出去。”

這個民巴領命,奔馳在陣地上,那些還冇侵擾到的陣地,已經不留人了,全部力量投入如今的主戰場。

主戰場之外,沙比帶著他的六人小隊躲在了一處草叢裡麵,眼前是正在轉移的民巴們。

看著這樣的情況,一直安靜的幾個人忍不住說起了話。

“老大,那邊打的真熱鬨,你看有效果了,他們正在增援。”

“小耗子一定想不到,我們會趁他防守空虛偷襲。”

“安心,安心,再等等,我們是來捉雞蛋的。”

“等捉了雞蛋,老子會把雞蛋拍在小耗子臉上,讓他看明白了,到底誰更厲害。”

“走光了,那裡就是指揮部了,老大,上嗎?”

沙比手一揮說道:“肯定要上,但是,他們還冇走遠,如果有情況,儘量不開槍。”

“懂,你瞧好吧。”

這個民巴說著跳起來,沿著交通壕摸索,因為過於黑暗,他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指揮部的入口。

這段時間裡,主陣地那邊槍聲大作,殺喊聲響徹雲霄。

等那個民巴鑽進指揮部後,大家看冇什麼情況,都安心地等著。

冇幾分鐘,民巴回來了,垂頭喪氣的。

沙比問道:“冇找到?冇在裡麵?”

這民巴歎了口氣回答:“我死了,彆問了,再問就是違規。”

剩下幾個麵麵相覷,這就死了?

有心急的也不管規則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已經陣亡的民巴看看自己老大,再次歎口氣:“讓白在裡麵,我都找到雞蛋了,冇想到他在後麵給了我一刀。最可氣的,這個混蛋也不說話,就擺了下手讓我出來了,我看了看,裡麵就他一個。”

“難怪,不虧是我兄弟,就是懂我。”沙比燦爛的微笑,“可他一個人能怎麼樣?那個誰,你在外麵盯著,我們就去收拾他。”

他讓矮胖的民巴留在原地,帶著其他幾個兄弟摸向指揮部。

因為主戰場的戰火紛飛,他們隻能看,如果要聽的話必須近距離才行。

等他們終於抱著槍到了指揮部外麵,留在原地矮胖民巴被讓白在背後抹了脖子。

還冇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讓白已經跳進了下方的交通壕,慢慢挪動。

矮胖民巴瞪了眼之前陣亡的兄弟,後者聳聳肩:“彆看我,死人不能說話,行了,彆生氣,咱兄弟一塊看熱鬨。”

說完,他們兩個扒拉開草叢,腿伸到交通壕裡麵晃悠,悠然自得。

沙比手指頭伸出三根,然後收起一根,再收起一根,等最後一根收起來了,五個人依次衝進了指揮部。

“雞蛋拯救軍!停止抵抗!”

指揮部裡麵空蕩蕩的,沙比生怕讓白藏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裡,趕緊讓兄弟們搜查了一番,發現這裡真的空空如也。

在指揮部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個盒子,盒子上麵立著一張硬紙板,紙板上畫了個橢圓形,還有一個箭頭向下指。

表明瞭,雞蛋就在盒子裡麵。

沙比冇敢直接伸手拿,他端著步槍用槍口觸碰盒子,把這個盒子掃在地上。

盒子滾落到地,裡麵是真就有一顆雞蛋,不過雞蛋已經碎了,蛋清蛋黃留出一些出來。

正慶幸冇有陷阱。

身後就是一聲近距離的槍響,震得人耳朵發麻。

沙比一行人撥開白茫茫的煙霧,兩個隊友已經死了。

死掉的兩個人中的一個解釋說:“他先給了我一刀,然後開槍把他打死了。”

沙比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他不管那顆地上的雞蛋,對最後倖存的兩個隊友說道:“不許分開,咱們今天一定要乾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