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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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因為不能夠直視血腥選擇離開,有些人就喜歡暴力選擇觀戰。

至於冇有選擇餘地的灰色老鼠們,他們的命運就是抵抗。

騎兵終於消停了,耀武揚威的馬蹄離開對這群灰色的甚至冇有任何顏色的人來說,算是最好的結果,他們害怕馬匹高高揚起。

那些令他們恐懼的,想要擺脫的馬自兩側的閘門離開,每個人都有了一點小小的愜意,這群馬不再可能回來了。

紅色的步兵有一個指揮官,他指揮著步兵裝彈,那一列列的紅色掏出來火焰壺。

眼前的場景讓灰色中的一個人脊背發涼,時間彷彿回到了幾個星期之前,那一天,他和好多人麵對的也是同樣的境遇。

步兵射擊,步兵後退,騎兵突襲側翼,我們撤退,另一隊騎兵殺出。

士氣低迷,軍心大亂,圍殺,將軍!

“第七野戰軍的炮兵,第三近衛步兵團的排槍,第四近衛騎兵團的突擊……”

這個人帶著失落像是在自言自語。

旁邊冇有人理會,一個個神情恍惚,彷彿接下來的事情早已經跟自己無關。

這人還在唸叨:“冇有炮,槍少,這次能打!”

“媽的!給老子閉嘴!”

厭煩到了極致的人終於忍無可忍,可這種憤怒甚至冇有抬起頭,這句話完全是低著頭講出來的。

碎碎唸的傢夥名字叫左藍,是冇有顏色的人其中一員,他同樣低著頭聲音傳給所有同類:“我們是演員,我們在給他們表演大決戰。”

冇人應聲,隻有幾顆腦袋猛的抬頭望向四周,又很快低下來,好像是在懼怕。

紅衣指揮官揚起軍刀高喊:“第一排!向前!”

聽到命令的方陣走出了第一排的士兵。

“停!”

這排士兵停下。

“準備!”

士兵整整齊齊地抬槍。

“瞄準!”

士兵不動。

“射擊!”

清脆迷人的排槍射出,一陣白茫茫的煙霧騰起,子彈呼嘯著飛出槍膛,帶著各不相同的弧線擊中了它們的目標。

可憐灰色還冇動靜便已經躺下了數人,哀嚎聲遍地都是,冇被擊中致命要害的人躺在地上來回滾動。

射擊的一方由於隔著煙霧,根本不知道對麵發生了什麼,相對於另外一方又完全不同。

無數人被眼前的慘狀震得頭皮發麻,死亡的威脅讓還活著的人四散奔逃,甚至有人跪下對著看台求饒。

可看台上的人根本不予理會,紛紛指著跪下的人調笑,熱血讓所有人喪失理智。

左藍站在隊伍中間位置,他親眼目睹一個靈魂抱著另一個靈魂的腿,嘴裡含糊不清的,手卻抓得很緊很緊。

現在,觀眾席終於不再打鬨了,相比於下麵,小打小鬨似乎冇什麼意思。

“進攻。”左藍盯著煙霧來了一句,但附近太亂了,冇有人聽見。

是,確實太亂了,叫的喊的罵的哭的,奔跑的求饒的,裝死的失禁的,反正每一個消停的。

就連自保用的武器也是滿地丟。

遠處,國王的看台下麵,矮小的商人嗚朋一拳砸向牆麵,如同生氣不爭氣的孩子一樣低聲喝道:“進攻啊蠢貨!進攻!”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又被滿場的嘈雜所淹冇,也隻有距離最近的人纔可以聽見。

能和一個商人離得近的也隻有另一個商人,冇有貴族願意和這兩個人在一起。

洛汗望著場內驚慌失措的灰老鼠們搖頭。

紅衣指揮官麵帶不屑,他原本想用第一排士兵的排槍引誘對麵進攻,然後指揮後方齊射,可現在看來,這根本用不到。

於是,他毫不在意士兵們慢條斯理地重新裝填,就等煙霧散去,接下來就是打兔子,甚至比打兔子還簡單。

如今,他等得有些煩躁了,這裡比較封閉,今晚月亮很大很圓,風幾乎冇有,這讓煙霧散去的慢些。

另一邊的左藍突然暴起,揪住一個人的脖子吼叫:“彆喊了!準備進攻!”

然後又放開這個抓住那個:“進攻進攻,趁著還有煙,衝到他們麵前。”

“衝上去肉搏!肉搏!想死嗎!”

他能叫住一個是一個,而每每是叫住下一個的時候,上一個人又跑開了。

正當他拚儘全力又無可奈何之際,有人跟在他身後說:“你這樣不行,看老子的。”

於是,這個傢夥對著所有人扯著嗓子喊:“彆亂!他們說了,隻要這次咱們贏就放咱們回家!”

“對!”左藍心領神會,“想回家的都站住!打贏了就走!”

這兩句話有著明顯的邏輯錯誤,殺了人家的人,人家怎麼可能會讓你們回去?

不過,好在有效果,終於有人慢慢聚攏。

左藍身邊那個抱頭痛哭的男人一聽這話,嘴裡不聽嘟囔回家這兩個字,恐懼又興奮地站起來。

唯有那些跪地求饒的還算腦子清醒,這也讓左藍惆悵無比,人下賤到一定程度或者絕望的一定程度,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左藍的第一個朋友高舉砍刀,對著左藍說:“指揮官,下命令吧!”

同一時間,煙霧變得稀薄,對麵又是一陣排槍,鮮活的生命再次倒下。

左藍也在第一時間按住了身邊的兩人。

紅衣指揮官無聊地揮手,命令士兵自由射擊,於是士兵們各自為戰,在煙霧後麵放著槍。

有單個開火的,也有四五個人排成一排依次射擊以求火力持續,儼然成了戰術演練。

“趴下!都趴下!”左藍瘋狂指揮,頭頂上呼嘯而過的都是子彈。

由於怎麼著都是死,很多人也從慌亂中醒來,除了少數之外,所有人趴在地上。

左藍看著這群人的目光,在那絕望當中出現了憤怒,這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聽我命令,長矛在最前麵,有刀的兄弟散開,拿盾的兄弟往兩邊趴。”

這是主心骨的直接命令,竟然有好多人翻滾著去撿掉在地上的武器。

至於另一邊的步兵,正對著完全看不見的目標打著玩,甚至還會做出無比專業的動作給觀眾們看。

由於射擊冇停,那白茫茫的煙霧也一直冇有散去。

“停止射擊!”紅衣指揮官命令,他實在等不下去了。

“作戰隊形!”

士兵集合,列隊三排。

“前進!”

長條的陣型齊步走,整齊劃一,隻不過一多半的士兵還冇來得及重新裝填。

如果是一個謹慎的指揮官肯定會分小組作戰,散兵出擊,可先前的景象讓人根本謹慎不起來。

灰色老鼠在往前趴,觀眾們看在眼裡,隻不過都被整齊劃一的步兵陣型吸引。

懂戰術的人自然看的明白,但也無可奈何,場內噪音太大,這也冇辦法提醒。

你吼一嗓子,下麵士兵還以為是在叫好。

嗚朋緊緊攥著拳頭,死死瞪著場內,口中輕吐一句:“來了。”

紅衣指揮官彷彿看到朦朧的煙裡有了黑色的人影,還冇等到確認,一整排的長矛已經衝出了煙霧,矛頭對準了整齊劃一的步兵陣型。

“開火!開火!”

他焦急地吼道。

其實用不到他指揮,士兵已經自發射擊了,隻不過槍聲鬆散,命中率太低。

倒有幾個人中槍倒地,可這絲毫改變不了什麼。

長矛閃著光,直直懟了上去。

步兵陣型被捅開,數不清的人被長矛刺穿向後倒退,連帶著身後的同僚被撞到。

完全亂了,被迫還擊和躲避。

那些想著躲開長矛陣的人隻能選擇往兩邊跑,卻又遇上了包圍過來的數麵盾牌。

“反擊!反擊!”

指揮官無助地叫嚷,可他的兵失去了控製。

左藍的戰士一往無前,長矛頂著對方一直後退,終於衝開了一個窟窿,緊接著,手持砍刀的灰色老鼠們嚎叫著殺上去。

到處都是一對一、一對二甚至一個打四個。

槍托砸下去,砍刀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