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海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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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樂,亂石堡駐地。

“反對戰爭!”

“外國人滾出去!”

駐地外每天會集結一大批的民眾,舉著標語打著橫幅,還有人把反戰的字眼畫在身上和衣服上。

局勢正在日漸明朗,大樂的居民也認識到,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可能會有兩支外國的軍隊發生衝突,昔日整潔的大地,不知何時會變成一片焦土。

普森站在一處崗哨上,用望遠鏡觀察這片人海,聽著空氣中到處都是的對於和平的訴求。

駐地前和當地居民對峙的,是整整一個連的士兵。

副隊長頭上纏著紗布爬上崗哨,上來後還用一塊毛巾擦拭麵部。

“不行,根本出不去,他們用石頭和雞蛋丟咱們。”

“那就不要出去了。”

普森聽著彙報麵不改色,放下望遠鏡後靠在木樁上閉目養神。

外麵的喧鬨在正午前結束,反戰的人們也喊累了,原地吃飯休息。

駐地的軍人們必須嚴陣以待,矛盾的日益激化下,大樂的居民說不定會在哪個時間衝擊駐地,這是雙方高層都不願看到的。

大樂一方試圖在中間協調兩個大國的關係,可惜,一點作用冇有,冇人會聽他們這樣一個弱小國家的建議。

大樂高層已經放出了狠話,如果雙方真的打算在自己的國家開戰,那麼本國的軍隊隻能選擇保衛自己的國家。

普森好久冇有收到貝拉的信件了,他同樣擔心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安危,殊不知,貝拉同樣如此。

而最新情報表明,太輝除了日常的演習之外,冇有在動用陸軍,他們派出了十五艘軍艦企圖控製大樂的領海,十五艘軍艦組成的艦隊已經啟航。

按照距離來計算,情報送達的這一天,最遲兩天,是可以在海平麵上看到這支艦隊的。

從最初的太輝王被擊殺到今天,兩邊一直摩擦不斷,就是冇有任何一方正式宣戰,估計還處在收集情報的階段。

太輝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流傳出來的情報寥寥無幾。

“老大!老大!”

老兵握著耳朵在崗哨下喊叫。

普森睜開眼睛向下看,老兵撐開手掌瘋狂揮舞。

“老大,快來,在西邊。”

看著老兵慌張的神色,普森意識到事情不對,他快速衝下崗哨,用最快的速度向駐地的西麵飛馳。

副隊長,慢慢爬下來,問老兵:“怎麼回事?”

老兵慌張喘著粗氣,指著駐地的西麵方向說:“西麵,海上,軍艦,艦隊,從冇見過的艦隊。”

副隊長拉著老兵跟上普森,路上,副隊長想著這支神秘的艦隊。

“不對吧,太輝的艦隊不是應該出現在東麵嗎?他們什麼時候到西邊來的?他們是兜了一個圈子嗎?一共多少艘船?”

“能看見的隻有四艘,很好數的。”

一路小跑到了駐地以西,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駐地的司令官抓著望遠鏡觀察海平麵上那四個模糊的影子。

那些船的外形尺寸一致,隻是上麵的飄著的旗子暫時不能認出來。

司令一邊看一邊命令手下的軍官:“把我們的船派出去,告訴他們,這邊屬於管控區域。”

遠處的四艘船正在切換對形,一字排開,全部船首朝向西方。

老兵愣愣地發問:“這是在乾什麼?他們要離開了嗎?”

司令瞬間放下望遠鏡,手指著駐地內部大吼:“撤退!離開岸邊!”

很多人冇有反應過來這道命令,普森已經看到一艘船上出現了濃煙。

著火了?

他心想。

隻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打亂了他的思想,一發炮彈帶著尖嘯飛過,在駐地的一棟房子上爆開,這棟房子頃刻間冇了一半,激起了漫天的飛沙,房子的剩餘部分無法支撐結構,正在坍塌。

“敵襲!敵襲!”

有人慌張大喊,圍攏在此處的軍人們迅速後撤。

接連不斷的煙霧在那些船上升起,一發發炮彈擊毀著一處處建築。

普森跟著其他軍人後撤,他快跑幾步跳進了一個凹陷地帶,順便把副隊長拉了進來。

老兵在他們這片凹陷處跑過,普森站起來追上老兵,硬生生給拖回來。

普森對其他人吼道:“趴下!”

炮彈傾瀉而下,有一個士兵被正麵擊中,這個士兵轉瞬間成為了一團紅色的霧。

普森躺在凹地上,雙手胡亂去抓,想要再救上幾個。

這區區四艘戰艦,火力密度嚇人的高,通過聲音判斷,每一艘戰艦上,至少有六門火炮。

無休止的轟炸下,駐地正在慢慢改變,此處的地形也在改變,而普森通過計算得知,對方的火力間隙隻有不到三十秒。

當一枚炮彈炸過後,給了他們難得的喘息時間,這一次抬頭,這裡已經冇有人再站著了。

老兵扯著嗓子問:“我們該怎麼辦?”

“等!”

回覆完一個字,普森敏銳地觀察情況,遠處的四艘船被煙霧遮住了一半,身邊的地上到處是彈坑,駐地的外牆也被轟塌了,某個士兵躺在廢墟中哀嚎不止。

普森衝出了凹陷處,急促地奔向無助當中喊叫的士兵,用儘一切辦法試圖推開壓住士兵腿部的牆麵。

周圍全部是正在下落的灰塵,凡是被炮彈擊中的地方,都會留下黑色的印記,還有升騰的火焰夾雜其中。

有不少和普森一樣躲藏起來的人,在這一刻也慢慢站出來,搜尋著周圍的倖存者。

普森撐起那麵牆壁流出雙腿模糊的士兵,把他弄到了安全地帶。

“咱們這裡有冇有炮?”

普森問那些駐地裡的軍官。

還冇得到回答,那些船上再次出現了煙霧。

“避炮!避炮!”

他揮動著胳膊,招呼其他人躲避炮火襲擊,而他自己,已經搶先撲到進了一處彈坑。

炮擊又開始了,他們近衛軍隻拿炮打過彆人,挨炸還是第一次,這滋味相當不好受。

仍在繼續的炮擊挑動著人們脆弱的神經,已經有士兵忍受不住煎熬而撕心裂肺的嚎叫,總有運氣不好的,即使躲在凹陷的地麵也難以倖免於難。

駐地司令錯誤的把主力放到了東麵,他隻想過去應對地麵威脅,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做給太輝看。

可冇想到,太輝的軍隊根本不玩虛的,不宣而戰,一上來就用軍艦在背後襲擊。

第四輪炮擊過後,普森周身已經全是塵土了,他剛剛站起來,就看到通往駐地方向的灰塵霧氣當中,幾門火炮被緩緩推了出來。

為首的軍官吼道:“把那幾個破船給老子擊沉了!”

普森清理出了一片凹陷地帶,對著炮手呼喚:“把炮弄到這裡。”

炮手並冇有聽普森的話,為首的軍官也根本不屑一顧,他指揮著炮隊開火。

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而且自己本身也不是炮兵,被忽視也是正常的。

他隻能把清理出的這塊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安身之處,整個人趴到裡麵,露出一雙眼睛觀察。

有一個炮手為難地看著自己的長官。

“距離太遠了,超出射程。”

他得到了軍官劈頭蓋臉的訓斥:“你管射程乾什麼?用最遠射程打!”

炮兵努力的調整炮口,軍官手臂舉起來。

“準備!開炮!”

幾聲整齊的轟鳴,震得人耳朵發麻。

普森凝望海麵,在那四艘敵艦前方,炸出了幾多浪花和漣漪,一輪齊射並冇有給對方帶來任何傷害。

“重新裝填!”

裝填手走出幾步搬來了炮彈,下一步打算給火炮再次裝填。

新的炮彈還冇裝進去,來自敵艦的炮彈已經飛越了海麵,砸在了炮隊的後方。

飛起來的石塊擊中了兩名炮手,使其應聲倒地。

軍官隨即反應過來,馬上做出調整。

“他們在試射!轉移!轉移!”

轉移明顯是來不及了,對方的炮彈像長了眼睛一樣,二十幾發炮彈同時落到了這片小小的炮隊陣地上。

三門火炮報廢,寥寥幾發炮彈被引爆,聲勢駭人的音爆過後,附近的炮手們無一倖存。

很多人在這次射擊中被震聾了耳朵,幾乎所有人的耳朵都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