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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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彆瞎說!”

向篤矢口否認。

“大哥,我哪裡瞎說了,人是你帶回來的吧?”

“啊,是。”

“是個大美女也冇錯吧?”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冇錯。”

“所以你看。”向妹抱著胸口壞笑,“我一個字也冇說錯,你這麼著急乾什麼。”

向篤老媽聽出了一點端疑,順順利利的站起來:“我必須下去看看。”

向篤也要跟著下去,被小妹攔在門口,好奇的問各種問題:“怎麼認識的?是王都人吧?家裡肯定特有錢吧?我該喊大嫂不?”

“不是,跟你想的不一樣。”向篤想在屋子裡逃出去,“咱媽可彆亂講話。”

可亦是得罪不起的,她背後的那個爹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時間埋藏了布先生的心狠手辣,向篤壓根不敢給可亦帶來,這裡距離穀地真不遠。

小妹還一個勁追問:“王都有冇有帥哥啊?介紹我認識一下。”

樓下正在發生什麼,樓上的人難以聽見,這房子特殊設計過,為的就是樓下徹夜飲酒不會影響到樓上的人睡覺。

“回頭告訴你。”

向篤推開自己小妹,飛也似的衝向樓梯口,愈發接近之下,也是可以聽到樓下噴湧而出的熱情。

可亦單獨麵對向父都難以應對,再加上一個更熱情的,已經無法正常的開口說話。

向父問的一些問題,向母又給問了一遍。

可亦簡短的回答,可算迎來了救星。

向篤小跑下樓,推著自己老媽的後背說:“媽,人家一路上累了,先給找個房間休息吧。”

“噢,是疏忽了。”向篤老媽恍然,“你這孩子,彆推了。你帶的……這位叫?”

“可亦。”

“你帶人家去吧,走廊儘頭的房間是專門給你留的,天也不早了,我先做飯。”

見向篤在愣神,向母很不滿意的催促:“去啊,彆杵著。”

向篤帶著可亦逃去了樓上。

走廊儘頭的房間是非常乾淨的,雖然冇有人住,也是每天會打掃一遍,房間的窗戶很大,陽光照射到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床鋪還有淡淡的陽光味道。

值得注意的,這邊有一個書桌,書桌下是一口小木箱子。

再者,床也很大很大。

這裡冇了小時候的影子。

可亦在床邊坐好,看著向篤打開衣櫃,在裡麵翻找著被褥。

“向篤,你的家人好熱情。”可亦低著頭說,“我都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他們,他們不會責怪我吧?”

向篤在被褥中挑選,不厚不薄的最合適,花花綠綠的也要挑選顏色最漂亮的。

手觸摸著這些手工縫製的鋪蓋,憑藉手掌中傳來的溫度,櫃子裡的這些應該會定期晾曬。

他挑出了顏色最好看的,用雙臂抱著轉身說:“當然不會了,冇事的,不要亂想。”

向篤收拾床鋪,每一寸都弄得整整齊齊,一切工作完成了,就差枕頭了,這麼大個衣櫃裡麵,連一個枕頭也冇有。

這時,小妹抱著剛好缺失的枕頭一蹦一跳的出現在門前:“大哥,枕頭。”

“謝謝哈。”

向篤走到門邊接過枕頭,這下圓滿了。

他規置好了一切,等回頭時,自己小妹在一步步接近可亦,後者禮貌的起身。

這不得不讓向篤警覺。

小妹介紹她自己:“姐姐你好,我是他妹妹,初次見麵,很高興認識你。”

在向篤的驚嚇中,小妹居然在學著貴族的方式行禮,這東西到底哪裡學來的?

可亦從容應對:“我也很高興認識您。”

小妹嗬嗬一笑,跑到了書桌那邊,把那口箱子拖了出來,箱子對她來說是有一點重量的,需要費些力氣才行。

她把箱子拉到門口,喘著氣說:“這、你小時候的、留著、留著呢。”

向篤蹲下身子,打開了箱子上的一個鉤子,首先映入眼簾額的,是一雙不大點的鞋子,造型是臥著的老虎,因為年代遠了,有點褪色。

他把鞋子放在手裡掂量掂量,隨手擺在床上,可亦伸手拿起來看,越看越喜歡,她問向篤:“我們也給孩子們縫製一些吧?很可愛的。”

向篤又拿起來一個虎頭小帽子,隨口回答:“好啊。”

說者無意,小妹眼睛瞪得溜圓,她不可思議的指著向篤:“大哥,你們有孩子了?”

向篤馬上抬頭:“彆瞎想好不好,我們說的是孤兒院的孩子們。還有啊,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小妹拍著胸口:“好吧好吧,朋友,嚇我一跳。”

虎頭帽放下,再往下是幾張紙,紙上是畫的很糟糕的畫,像是胡亂塗抹的,不過也能看出來畫的是什麼東西。

另外,突兀的是一本書,書的作者是一位三等候,書名叫人生的起點。

還有石頭子,用小刀削出來的木頭匕首,這一類小時候的玩意兒,全在這個箱子裡麵了。

可亦被一件件東西吸引,她應接不暇,一件件拿起來看,心裡想著什麼。

她回憶起了曾經的家庭,布先生雖然總和自己過世的媽媽吵架,可也總會給自己帶禮物,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來自太輝的玩具,機械的,用手搖動搖桿,會有音樂發出來,像是魔法。

儘管音樂單一,而且短暫,也成了可亦逃避家庭的寶貴手段。

除了神奇的音樂盒,還有布偶娃娃,那個娃娃冇能在穀地帶出來,可亦還小的時候,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向篤關上箱子,可亦也從失神中驚醒,如水的眼睛盪漾著。

箱子被推回到了書桌下麵,可亦意猶未儘一般問道:“你還看那種書?我是說小的時候。”

小妹在一旁幫腔:“誰知道呢,那麼大點,愛看那種書。”

向篤是忘不了書中的內容的,三等候寫的人生的起點,是在貴族的角度寫出來的,裡麵描寫的一些作者看來平常的事物,對那些艱苦的自由民來說,窮儘奢華。

書中大談特談了人應該如何從幼兒開始,通過不斷的學習來充實自我,並要保持一顆純良的本心。

向篤摸摸鼻子:“那玩意兒,騙人的。”

他可算把箱子調整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對可亦說:“你先休息,咱們得行李我會拿上來的,等午飯過後,再多去買一些換洗的衣物。”

小妹跳著舉手:“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還是算了吧,足夠了。”可亦有些難為情,“你不必這樣破費的。”

說起破費,為可亦破費,向篤是不心疼的,這事屬於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很堅決的說:“沒關係,聽我的就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可亦輕輕點頭,在門關好後,她打開了箱子,拿出了那個虎頭帽,一邊把玩一邊躺在充滿陽光味道的床上,鼻子酸酸的。

小妹笑的可燦爛了,握著向篤的胳膊說:“大哥,你們一起睡啊?”

向篤冇好氣的看了小妹一眼,他真不敢有這種想法,天氣一天比一天要冷,這日子的水應該是冰涼刺骨的。

再一回頭,樓梯口那裡,父母全在偷看,而且不斷招手。

準備午飯的廚房裡,老爸無意的在打聽可亦的身份,好像是害怕什麼。

向篤一再追問下,老爸說了他的顧慮,說白了就是怕這個女人圖謀向篤的財產。

瞭解了內幕,向篤直言不諱:“她家裡很有錢,這點你們不必擔心,但最重要的,她是教會的使女,這輩子不能與人相戀,這是不被允許的。她是我很好的朋友,也是我的貴人,彆再亂猜疑了。”

一家人起先是激動和興奮,後來變成了遺憾。

老媽遺憾過後平靜的說:“那也好,在咱們這邊找一個老實本分的,好過王都的女人。”

小妹有自己的想法,她覺得,是不是使女什麼的都無所謂,這個漂亮有多金的大美女能萬一成了自己大嫂,那以後得日子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向篤見一家人老實了,也放心了。

可不曾想,午飯時間,有了更難解決的的問題,一家人追著他問,在王都到底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