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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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到達衛隊總部的下層建築,迎接那枝的唯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除非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能夠有人來拯救她。

她想掙脫身邊的幾個男人,隻是她是個女人,力氣和人數均不占優勢,一切變得徒勞無功。她最後被壓彎了腰,抬著頭斥責琺瑆:“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羞恥?你的行為遠比我還要羞恥,為什麼不為被民巴殺掉的人想一想?他們不夠可憐嗎?你還記得穀地城內都發生過什麼吧!如果這些民巴不再被壓製,天曉得他們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

“那民巴呢?他們還不夠可憐嗎?”

琺瑆聽著已經聽了無數次的話異常厭煩,他怒視那枝:“可憐的人總有可恨的地方,我已經不想再回答這種問題了,任何企圖顛覆的人都應該碎屍萬段。而你,放心,你還能多活一段時日,等我抓到了那個左藍,我保證讓你們死在一起,好好享受你人生的最後時光吧,會很短暫的。”

那枝絕望的低下頭去,放任自己被押送到總部的下層。

衛隊總部的下層建築,裡麵的一切隻為了一個目的所建立,把人的嘴撬開,牢房在這裡是稀有結構,多的還是刑具。

成功打開了一張嘴,琺瑆拿出他寫的那張紙,對著紙上的名字進入工作狀態。

他的下一步工作,毫無疑問是要抓捕頭號人物,隻不過如今情報少的可憐,這個左藍根本是憑空冒出來的。這使得衛隊接下來的行動,很大的一部分需要依靠猜測來完成,比如這個人如今最有可能的藏匿地點,還有……

想到這裡,琺瑆追悔莫及,他自言自語道:“還是著急了,應該先搞清楚這傢夥的長相。”

他很少犯這一類錯誤,為了儘快偵破,他本人已經很長時間冇閤眼了,加上那枝的各種不配合,最重要的東西反而忽略了。並且,壞印象已經留下了,再想從那枝嘴裡騙出來什麼東西,已經很難了。

隻是,這種事還難不倒琺瑆,他還是有辦法彌補這個錯誤的。

十幾分鐘後,完成任務的衛隊成員回來彙報工作。

琺瑆順便對他們下達了下一步的行動方案,派人以便裝前往穀地和加西的大街小巷,秘密打探名字是左藍的所有人。另外,查詢通行關口和驛站,在正常途徑的往來名單上留意這個名字,但再被問起時,要對外宣稱尋找的人叫“左比”。

把人分派出去後,他又叫來了另一個成員,這個人皮膚黝黑。

“衛隊的所有行動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有一項特殊任務要交給你,未來幾天將有重要人犯送到渡山監獄,我需要你想辦法接近她,從她嘴裡套出一點東西出來。”

“目標是誰?”

這位膚色黝黑的衛隊成員在審訊室內聽取了任務,於第二天正午出發,他換下了衛隊的隊服,套上了一件自由民也可以買得起的皮衣,去了和那枝同樣的目的地,渡山。

渡山監獄關押的犯人全是特殊罪名的,任何在言論和行為上試圖反抗皇帝意誌的人,隻要不是死刑,都會被關進這裡。想要進入渡山,首先要遊過改道過的河流,然後坐上吊籃,由於山體較高,吊籃分成了六段。

到處都是險要地勢的山體,據說也隻有這一條路可以到達山頂,當初修建時是有一天通往山頂的小路的,修建完畢後,這條路整個毀掉。

也就是說,想要進入和離開渡山監獄,難如登天,這個地方遠比要塞還易守難攻。

不知是幾百年以前,河流的突然改道,成就了這塊地方。

渡山的具體位置,是王都向西北方向六十千米,可以說是不遠的距離了。

那枝送往渡山的路上,東部海岸已然風起雲湧,那幾日的天空從冇有晴朗過,直到揮不去的陰霾裡,下起了暴雨。

海邊本就多雨,一些地方的地麵連續一個月都是泥濘的,而今深秋將要結束,這差不多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了。

近衛軍某步槍團的一個作戰排,今天接到的命令是到陣線後方例行巡邏。

雨越下越大,在距離西麵的古城還有不到三千米處,實在到了無法前進的程度,全排縮進了一座橋的下方,一邊看著雨幕一邊抗拒寒冷。

空氣異常清新,為首的幾個士兵還抽上煙,愜意的享受雨水下昏昏欲睡的乾爽。

矮個子在行軍包裡找口糧吃,百事通想著能不能用有限的材料從橋洞下升起火來,對多數人而言,這種雨還是適合在家中酣睡,不過那些雨水濺落在臉上,也不失為一件爽快事。

雨是傾盆而下,向篤叼著煙琢磨著他的矯情,在想像一種場。

幻想中也是這般大雨,可亦手中冇有打傘,在四周空無一人的原野上孤苦無依,而向篤本人不知道怎麼弄的,憑空出現,手裡握著一把足夠抵禦暴風雨的大傘。

正美著呢,嘴角慢慢勾起來,一簇小火苗照在了臉上,他條件反射的猛嘬兩口,叼著的煙被點燃。

在近衛軍的日子裡,他學會了吸菸,愛上了飲酒,比從前更加對可亦心心念念,殊不知他們兩個都在一個單位上班。

等回過神來,周圍的戰友都在看他,還有幾個在做思考狀,若有所思中就已經讀懂了這個青年的小心思。

“你們看我乾嘛?”

向篤左右環顧,那些看他的人一笑置之。

百事通喃喃自語:“年輕就是好啊!”

藝術家笑道:“那可不,老向,你說你也不得個病什麼的,醫院冇去過吧?我可知道,醫院有幾個不錯的,有機會你得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搞定一個。”

“還搞定一個?”矮個子哼哼唧唧,“那幾個女的心氣兒太高,我感覺老向難。再說了,目標也不多,貝組長肯定是餘老大的,這個冇什麼問題。小妹咱們幾個掙掙也差不多搞定,那個高冷女神彆想了,那是成功人士的,最起碼要是個將軍。其他的也都名花有主了,不過有一些是插在了牛糞上,可惜,可惜。”

他這裡分析著,台郃站起來到了橋洞的另一側,認真研究起了地圖。

百事通拿手指戳了戳矮個子,非常之小心的提醒:“閉上你的嘴,排長剛纔看你的眼神要殺了你,嘴冇個把門的。”

“我給忘了。”

“等著回去挨收拾吧。”

“你說也是,咱們排長整天守著那個寡婦乾什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哥告訴你吧,那寡婦死了的男人,是咱們排長的大哥。”

矮個子瞬間啞然,他朝著橋洞的另一邊看過去,在看見排長的背影時,狠狠吞嚥了一口唾沫,這次可能要涼。

向篤悠然的躺在濕漉漉的石頭上,輕快的吐出一口煙,嘴裡慢條斯理的說:“兄弟對醫院的女士冇興趣,咱手裡有,等哪天搞定了,帶回來給你們看看,保證羨慕死。”

戰友們紛紛側目,單看向篤那個揍性,一準是吹牛。

大壯還是相當佩服向篤的,趕忙出來站台:“這事小向真冇騙人,是真的。”

然後,就有人問了:“你見過?”

“冇。”

“那不扯呢嗎?還是眼前的東西最真實,反正我冇在這個世界上見到過比醫院的那位更美的了。”

這一番話立刻有了反對意見,藝術家反駁:“那種女人孤傲,冇什麼意思,我覺得還是小妹最好看。”

“隻能說咱們審美不一樣,要是能搞定那一位,她讓我乾什麼我都願意。今天要星星,明天我就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