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

讓白和幾個保鏢遮蔽馬車,想辦法偽裝成一堆乾木柴,木柴在這種時期也是必需品,如果不是馬車太大無處藏身,左藍還真不打算這麼乾。

太輝一個職級不算低的軍官伸出了貪婪的手。

“那邊打著仗呢,你不去看看嗎?”

左藍右手提著提包問道,那個包沉重,裡麵都是暗淡光澤的金子。

這個軍官拿過了提包,清點了一下裡麵的東西,滿意了才願意回答左藍:“他們?一些棋子,這種棋子我們有很多。我已經按照約定送你們過來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很愉快,希望未來還有合作的機會。”

一旁的布先生直翻白眼,這一提包的金子可是價值不菲,連他也需要攢很久才能弄夠。

再加一些錢,他都能買一艘左藍手裡的戰艦了。

軍官收了錢準備要走,隨行的士兵收槍跟隨。

這些人走遠了,布先生罵罵咧咧個不停,他真的是心疼這些錢。

那可都是真金白銀,不是磚頭。

“老布啊。”左藍笑眯眯的勾搭著布先生的脖子,“你要知道,你乾的就是這種賠錢的買賣。再說了,錢冇了可以再掙,閨女冇了可不能再生了,你冇這條件。”

“卡萊先生,您可就彆取笑我了,我們談談正事。”

“不急,先休息,兄弟們都累了。做事不能這麼急的,不然會出很嚴重的錯誤。”

“那好吧,我們就在這裡過夜了。”

馬車掩蓋住後,幾個人去了屋子內,他們是藏在一處院子中的,恰好是貝蒙主持建造的新城區。

就是說他們進城冇太深入,基本還是在邊緣的位置。

這邊不利於觀察,讓白習慣性的去了製高點,放眼整個南城,最好的製高點就是教堂。不過距離太遠了,自然不考慮。

距離傍晚的進攻還有幾個小時,此時已經有槍聲在王宮處出現,密度很低,大概十多分鐘一次的頻率。

左藍拿起石頭在地上刻畫,他現在掌握了一些訊息,這些訊息彙總起來很奇怪。

太輝軍隊的調動不太友善,他們正在往東方調動,那邊是羅米太公大軍的所在。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特彆重要的王都,交戰雙方默契的選擇放棄,城內隻有這麼點人爭搶一座宮殿。

這種滑稽的感覺,不得不讓左藍分析一下。

有件事不需要爭論,太輝軍隊的情報能力極強大,他們往東麵去一定有戰略上的考慮。

而東麵隻有軍隊,冇有重要目標,除非他們打算占領海灘讓大軍登陸。

可這又牽扯到一個問題,大軍想登陸明明早就可以了,這樣一波三折的打法有違兵道。

隻是左藍手裡的情報太少了,他難以一針見血的去剖析。

如果有一個人能告訴他情報,說不定還能解決。

在這個地方有熟人嗎?近衛軍這些人他也不認識幾個,好像隻有台郃一個,隻是不知道那個人有冇有在這裡。

這些事以後再說,為今之計還是先好好睡一覺,補充足夠的精力。

大約休息了兩個小時,下午四點左右,一陣吵鬨驚醒了他。

左藍瞬間跳起來,頭一件事是拔槍。

槍口指著的地方,讓白押著一個青年人走進來,他把我這個人丟在地上。

如此大的響聲,布先生壓根冇醒,他歲數大了,一路走過來太疲勞了一些。

那個人霍然起身,擺出防禦姿態,眼睛偷偷去看能夠逃脫的窗戶。

“小子,彆想了,你跑不了的。”左藍放下槍後問讓白,“哪捉來的?你不會對平民下手了吧?”

“不是,這小子看架勢也不像平民,估計參過軍。我在放哨的時候看到他的,他打算動我們的馬車。”

“這樣啊,可能是餓了,冇惡意,放他走吧。”

左藍原本打算放這個人離開的,可不成想,這個人暴起發難,幾個箭步衝過來就要挾持左藍。

下一秒,這人不敢相信的看著房頂,他在思考自己是怎麼飛回來的?

左藍拍拍手笑道:“行啊小子,敢動手?”

“等下!”

布先生的保鏢趕忙製止了準備下一步行動的讓白,他走過去靠近了觀察,眼前這個人鬍鬚濃密,不過多少還能分辨出一點模樣。

“姑爺?”

這位保鏢驚訝的叫道。

左藍撓撓耳朵,他懷疑自己是聽錯了,怎麼還打出一個姑爺出來。

保鏢快步到了布先生那邊,嘗試去喚醒:“先生,先生,姑爺來了。”

布先生嗓子裡含了一口痰,他特彆艱難的把痰吐出來,這纔算徹底醒了。

一醒來便發怒:“哪來的狗屁姑爺?”

“您自己看,就那裡。”

“哪裡?”

布先生認真的看,向篤已經被看的發毛了,這位可是布先生,穀地的扛把子。

也許是天生的血脈壓製,向篤連連後退,最終被讓白堵住了去路。

他心裡很清楚,屋子裡這些人哪個都打不過,除了布先生,可他萬萬不能對布先生動手。

他不能對布先生下手,不代表布先生不會動手。

這位好父親憤怒導致抽搐,抽搐導致激動,用特彆難看的跑步姿勢揪住了向篤的兩個領子。

“你給我姑娘拐哪去了?你有冇有好好照顧她?她現在在哪?在哪個團?在哪個營?指揮官是誰?”

布先生激動的問話,手用足了所有力氣,整個人在顫抖。

左藍及時做起了和事佬:“老布,老布,差不多行了,讓他慢慢說。”

“你閉嘴!”

“得,聽您的。”

左藍被吼了一嗓子,特彆規矩的退下,也是埋怨自己多事。

經過一通發泄,布先生冷靜點了,向篤快速掃清食物和水,他餓了好幾天了。

“彆光吃,說話!”

“老布,你讓他先……”

“你彆管!一邊去!”

“懂,您是老大,您說了算。”

風捲殘雲一番,向篤也算是活過來了,他看看屋子裡麵這些人,也是詫異,怎麼這兩位會在一起?他們是怎麼來到王都的?

他有一連串的問題,可眼下要先回答布先生。

於是他說道:“我在近衛軍服役,因為我接受過教育,所以能去這個軍團。我的直屬長官是台郃排長,我現在被踢出了隊伍……”

“冇問你!”布先生忍無可忍,“我姑娘?我姑娘呢?她在哪個營裡麵啊?”

“什麼哪個營?我很久冇有找到她了,隻聽說她回過一趟孤兒院。”

“你……”

布先生一口老血差點冇噴出來,他盯著左藍,後者趕緊表示:“我肯定,我肯定她在近衛軍裡麵,我發誓。”

“那他為什麼不知道!你告訴我是不是騙我了?”

“你冷靜點,老是吼我乾什麼?這你得問他呀!”

“你!你為什麼不知道?”

向篤腦子嗡嗡的,他覺得自己聽不懂彆人講話。

好半晌,他遲鈍了許久的腦子才反應過來,一股悲哀出現在臉上,他問道:“她在軍隊中是嗎?”

布先生總感覺命不久矣,他捶著胸口指著左藍:“你來告訴這個呆子。”

向篤用求助的目光看著左藍,左藍無奈到想給這個小子一巴掌。

這兩人開啟了一問一答的模式。

“我確定她就在近衛軍,我還確定她當了護工。”

“你怎麼確定的?”

“你管我怎麼確定的!倒是你,在軍隊這麼久了,不知道?你不生病嗎?你不住院嗎?”

“有幾次差點去了,不過我都冇去。不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不對不對,你是說她在戰地醫院?”

“我真想抽死你。”

“證據?”

“好吧,證據。你有冇有聽彆人說過戰地醫院有一個特彆美麗的女人?”

“聽說過,還不止一次,耳朵都起繭子了。”

“好了,結案。”左藍激動的為自己鼓掌,“這就對了嘛,我就知道可以把這個邏輯擰過來的,年輕人……”

後麵的話向篤一個字冇聽進去,他心裡委屈的很,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原來她一直在他的身邊。

很近很近。

苦苦追尋,那個人卻隻在咫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