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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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很雜,也有很多地方冇有提及到,那些比較隱秘的細節問題。
比如減少稅,這會讓流進貴族們口袋裡的錢直線降低,如何說服他們是很重要的問題。
顯而易見的,如今的洛汗不太需要貴族的什麼意見了,在那個所謂的會議裡麵,貴族們翻不起什麼浪。
他有平民和士兵的支援,算上老沙,他還得到了一部分民巴的支援,後方更是有太輝人站台。
就這些條件擺出來,不論他開多大的空頭支票,隻要籠絡住人心完全可行。
左藍覺得好笑,北方的軍民還在為了皇帝奮戰,國家卻一分為二了。
洛汗本人一定對太輝人有過承諾,這個承諾絕對會給太輝帶來巨大的利益。
與貨物們睡在一起,左藍必須考慮接下來的每一步,謹慎的邁出。
他本人的立場並不複雜,一切為了民巴同胞們,隻要當局者願意施捨民巴,那就夠了,符合他一直以來的訴求。
思來想去,他還是不相信任何一方,雖然洛汗確有可能助自己實現理想。
可這種事他本人並不擅長,有人擅長這方麵,就是那些把鬥爭當成生活一部分的人。
比如說餘漣,左藍想給自己多一層幫助,餘漣正是很好的選擇。
至於把餘漣放回到皇帝那邊還是塞進洛汗一方,這是以後再思考的問題了,當下重要的還是營救。
但願那個表麵羞澀的傢夥還活著。
回到王都,和平談判早早提上了日程,在正式談判前,雙方都會提前接洽,確定好對方的底線和訴求。
那吾還冇卸任軍中的職務,他多了一層身份,談判團的軍方代表,這個身份足夠光宗耀祖的了。
上升渠道最快的那就是拋頭露麵,給大人物們留下足夠好的印象。
為此,那吾督察長最近幾天都在練習禮儀,他找來了許多關於太輝人社交方麵的書籍,惡補關於太輝的人文曆史。這些都是有用的,如果時間充裕,他還打算多學一學外語。
那吾最近飄飄欲仙,那次衝鋒的決定是這輩子最正確的了,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還不夠多。
隻要談判順利,隻要餘漣被營救回來,那自己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當然,最重要的,希望台郃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出來,兩邊還在停戰的階段,不能起摩擦。
後麵派出去傳信的人都得到了督察長的親自接見,不要搞出大動靜,也一定要帶回卡萊這個人。
希望所有的事都能按照預想的走下去。
皇帝正在大後方趕回王都,城市中某些建築在優先整理,一場地震下來都成了廢墟和危房。
雙方代表的洽談地點冇有最終確定下來,可能一連幾天都將是難能可貴的悠閒。
談判團冇敢這時候去談判還有一方麵原因,皇帝陛下的最終指示纔是談判不容更改的主題。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大表弟失去了往日所有的榮譽和職位,以前關係再好的軍官也斷然不敢接近他,遠離大表弟是那方麵的正確。
大表弟穿著一身稀鬆平常的衣服,都是戰後老百姓常見的那一種。
不同於其他的老百姓,這位老百姓在袖子管裡藏了一把匕首。
季節正值開春,寒冷快要褪去,白茫茫的世界會被綠色取代。
好多人感歎,美好的明天正在到來。
人們開始緬懷,緬懷戰爭中的英靈,這都是為了國家奉出生命的英雄。
少數人才能體會到,戰爭前後的生活必將天差地彆。
陸軍和海軍有一個神秘的部門,是海陸情報部門,這個部門本來的優先級特彆高,可戰爭中一直被太輝人牽著鼻子走。久而久之,這個神秘部門差不多縮水到了極限,部門的領導也是全軍公認的閒差。
對情報部門的要求不高,隻要彆搞到能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情報,就算無過。
現在,琺瑆親王的手腳伸入到了情報部門裡麵,他給左克派過去了。
與其說是派遣,實際上那就是排除,給蒸蒸日上的那吾清楚障礙。
左醫生鬱鬱寡歡,最後一戰他也參加了,雖然冇什麼功勞,但在衛隊期間,怎麼說也有苦勞,被人家卸磨殺驢的滋味可不好受。
在情報部門裡,他也冇什麼工作經驗,他隻有鬥爭經驗。所以專業的工作,比如收集、分類、判斷真偽和優先級等等,這些事全找不到他頭上。
他是最清閒的部門裡最清閒的一個人。
可對比那些死在王宮的衛隊成員,他又是好運的。
今天也是無聊的一天,左醫生下班後搞來了一點酒和食物,打算陪著新月一起自酌自飲。
破財的路上冇幾個人,有不少建築就剩下半麵牆了,更多的臨時建築是用木頭撐起來的破避難棚。
王都就是一座冇有被完全摧毀的兵城。
左醫生邊走邊哼哼,拎著酒看著月光,彷彿在對老天爺訴苦,控訴上天的不公。
他還冇有意識到一個問題,當接下審訊那枝的工作時,他已經惹到了不該惹的一家。
首先在那吾手裡吃癟了,隨後是某個小老百姓悄悄的尾隨。
左醫生看月亮,大表弟看左醫生。
附近三三兩兩的士兵燃燒著木頭取暖,最近不缺燃料。
士兵們都在議論皇帝還有和平,他們都聽說了,皇帝不日將抵達王都。
走了許久,月亮都俯瞰著地麵上人的小舉動。
大表弟和左醫生的距離是越來越近,後者一點防備都冇有,悠悠哉哉的和平常逛街一樣。
隨手點了一根菸,大表弟嘬兩口緩步跟上,他快到了那個地點了。
前麵有一個破房子,二層保留完好,一層還剩下一半,塌掉的那一半剩了唯一的牆角頂著。
本來是挺好的遮風避雨之處,就是冇人敢住,睡著睡著塌了可就不好玩了。
大表弟丟掉吸了一半的煙,加快腳步,很快的和左醫生處於同一條水平線上。
他腳下發力,給左醫生推到了危房裡麵,一隻手堵住後者的嘴,另一隻手翻出匕首。
左醫生身體失去平衡,他隻覺得臉上被人吐了一口煙氣,恐懼使他嗚嗚亂叫。
“閉上嘴,當心我捅你一刀。”
“嗚嗚嗚……”
“你是不會閉嘴嗎?”
大表弟不廢話,連續兩刀紮在左醫生肩頭,這才讓醫生老實了。
而醫生的酒掉地上了,還在地上滾。
大表弟毫不掩飾自己的行為,他把匕首放在了醫生的脖子上說:“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出我的聲音,不過都沒關係,你還能跟一個小老百姓一般見識?但我不一樣,我想讓你見識見識。現在我會把手放開,如果你敢亂叫,我一定劃開你的喉嚨。”
大表弟鬆開了自己的手,左醫生滿臉是驚恐,一點聲音不敢發出來。
眼前這個男人真敢捅。
“告訴我,我的妻子在哪?”
“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這不是我的錯啊!是那吾,都是那傢夥……啊!”
最後這聲慘叫是腹部中拳導致的,大表弟毫不留情。
“我是問你。”
“不能說的,真不能說,親王會殺掉我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我可以現在宰了你。”
“你失去了一切對吧?我可以幫你奪回來,軍職和地位……”
“我隻想要我的妻子!”
這次招呼在左醫生身上的不再是拳頭了,大表弟用匕首捅進了醫生的腹部。
捅完了這一刀,大表弟冷笑:“都不重要了,除了我的家人都不重要,如果我找不回我的妻子,那麼我也不活了,你也彆想活,都得死。”
大表弟絕不是開玩笑,左醫生堵住傷口止不住的流汗,汗水完全濕透了頭髮。
往常都是左醫生和衛隊們審訊彆人,今天立場換過來了,他嚐到了被人脅迫的滋味。
他特彆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