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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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向篤不停在想,你說他看不上貝基?那不可能,全城上下的未婚男性以可以迎娶到這個女士為榮耀,但好事總往他向篤頭上扣。

好像真是這樣,多少人八百年遇不到的好事都能讓他遇到,雖然投胎上冇那般成功,可自從進了王都以來,也能說好運連連。如若不是一路上的貴人們,以他向篤的腦子,估計這會兒還在哪個地方打工賺錢呢。也許當初贖罪軍攻打王都時,他就冇了。

可話又說回來了,每一次的好運到後麵都會變得糟糕透頂,餘漣冇了,可亦冇了,多少戰友冇了,原本工作的木材廠被贖罪軍一把火燒了,大壯到現在都在床上躺著。

綜上,他有理由認為自己是一個會給身邊帶來黴運的傢夥,況且,他還有偉大的事業冇能完成。

最最重要的,他仍然深愛著另一個女人。

貝基冇能從情緒中走出來,連續幾天是如此。

當天,黎夫人也責怪自己,就不應該帶那個傻小子一塊來的。這下子好了,人家一準是看見傻小子退縮了。如果當初再強硬一點,事情可能完全是兩個方向。

多虧了衛敬,不然這事算是吹了,其實哪怕吹了也沒關係,公子哥還有的是。

最近幾天,剛好有眾多人找各種理由來到黎夫人這裡,她正好能認真挑一挑,總歸不能讓自己好朋友的孩子受委屈。

就是這些人在場,貝基老悶悶不樂的,一股子生人莫近的樣子。

越是這副模樣,那些上門來的年輕人越是喜歡,不知道為什麼。

在某次,客人走後,貝基恬著個臉說不想結婚,希望找個工作自己養活自己。不出所料,黎夫人痛痛快快教育了貝基一頓,那是長篇大論的數落。

說起找工作,貝基還真有眉目了,據說王都有一家很好的裁縫鋪招收學徒,訊息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傳過來的。貝基想去,好早早離開這裡,還能去看看以前的家。

在十月中旬,向篤拿到了一筆大訂單,加工出來的木材需要通過水路運送到某個礦脈。這份訂單是太輝人的,他們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發現了新的礦脈,要用木頭搭建工人的住處。

房屋要牢固,因為這樣的住處可能會用上幾十年。

吩咐工人加快生產進度,他要回布先生住所時恰好碰上了左藍,左將軍給向篤攔在了大路中央。

“走,跟我去一趟。”

左將軍不聽任何拒絕,乾脆利索的拉著向篤走了。

關於左藍還在穀地逗留的原因,他想深入瞭解一下如今的藍灰工業到底是不是經營者所說的那樣。

還是說像莊棟代表講的,工人每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勉強餬口。

就為了這件事,他去外麵看了正在計劃中的鐵路,去冶煉廠的車間見了幾個工人,還詢問了道路的運輸人員。

鐵路是計劃修建,大體規劃才製定好,由太輝人做工程師,所以在外麵看不到什麼。

冶煉廠的工人們是輪班製,每一個班十二個小時,談到工資和待遇問題,工人們絕口不提。

今天,他問了藍灰工業的道路運輸人員,發現那些人也是按訂單運送的,與藍灰工業不掛鉤。

也就這一天,半路殺出來的向篤被左藍扣下了。

生拉硬扯的帶到了一家餐館,左將軍豪氣沖天要求向篤儘一儘地主之誼,說上一次冇從老的那裡吃到,這一次就要在小的這邊找補回來。

點的食物也不貴,還都是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的,向篤覺得腰包安全許多。

“左大代表,您找我來乾什麼?我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的。”

“你給木材廠的工人開多少錢?”

“每月四十五新庫,怎麼了?”

舊時代的貨幣單位有一項叫庫倫,現如今新時代,錢幣重鑄,改名新庫。

每月四十五新庫,這個薪資足夠養活一家老小的了,還另有結餘。

而且向篤回答的快速,不像臨時謊報的。

因為向篤就曾在木材廠工作過,他知道工作的勞累辛苦,也就給出了不低的工錢。

當然了,也因為木材生意在現在還是相當賺錢的。

左藍點點頭,他算滿意,於是說:“你還是個有良心的,跟你那個乾爹不一樣。也不是,你那個乾爹給下麵的錢不少,就是一般人乾不了他的工作。”

“話說您查案子查得怎麼樣了?那幾個人找到了嗎?”

“查案子是維持會議的事情,跟我什麼關係?我再問你,藍灰工業給工人的薪資是多少?”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應該也是有高有低的吧,畢竟藍灰工業這麼大。像好一點的,也許是每月三十新庫,差一點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冇有每天需要工作十四個小時的情況?”

“肯定是有的,像被服廠和零件製作,都會如此。女工們縫紉衣物,本身是賺不到多少錢的,但每天要做很長時間。而加工零件,我們國家對零件的需求量前所未有的大,然而工業落後,所以生產起來麻煩,工人需要很賣力才能完成訂單。”

這麼說起來,好像是合乎情理的。

裡麵隻有客觀,薪資是微薄,但不存在壓榨。

左藍打消了部分懷疑,向篤總不可能說謊吧。

向篤自然冇有說謊,隻是他瞭解的不夠全麵,隻要一件事情有人搞起來,必然有利可圖。拿製作工件,如今一個工件是很貴的,哪怕在太輝進口都冇有這麼高的價格。但洛汗又不得不扶持本國的產業。

飯吃到一半,左藍問道:“你最近老忙些什麼東西?”

“跟您冇什麼不能說的,我的一個戰友,在那艘船上拖我離開了機艙,後來他變成植物人了,我要照顧他。”

“是不是那個個頭巨大的?”

“您有印象?”

“終於找到了,吃完了飯,帶我去看看他。”

向篤不明真相,當初大壯那一槍也保護了左藍,左藍想過報恩,但以前冇機會,後來有時間卻找不到人了。

他也知道那時大壯傷的很重,就是冇成想到了這種地步。

草草結束,他們去了布先生的住處,左藍也見到了那個躺在床上無比瘦弱的男人。

“他還有甦醒的可能嗎?”左藍坐在床邊問,“醫生怎麼說的?”

“很難有再次醒來的可能了,我請了最好的醫生,用了最先進的設備,也隻能保證他半死不活。其實他這個樣子也挺難受的,以前是多麼好的一個人。”

左藍隻是平靜的看著,直到他看到了大壯手臂上的紋身,一隻烏鴉。

這個紋身讓他吃了一驚,以前他曾經見過一模一樣的,是在洛汗身上。那一天也是稍縱即逝,兩個人談話中偶然看到的。隻不過後來,洛汗把有瑕疵的皮膚更換了,他作為會議長不能留這種東西。

他努力回想,逐漸確認了這件事情。

後背發涼,他問向篤:“你對這個人瞭解多少?”

“他隻是說過他的一些事。”

“跟我講講。”

“這不好吧?冇有他本人的準許……”

“有什麼不能說的?講!”

向篤下意識站直,有種在軍隊的錯覺,於是他講出了大壯以前說過的事情。

這個故事有一個很微妙的地方,就是大壯曾經遇到了一個他願意追隨的人,隻是這個人的名字冇提出來。

左藍把那個人換成洛汗倒也說得通。

隨後,他有些奇怪的問:“這裡是你家?我記得這是老布住的地方,你從來都是讓大壯在這裡嗎?”

“我也想過自己家,可我家太遠了麻煩,讓大壯在木材廠也不放心。”

“所以就留他在這裡了?說實話吧,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這間屋子到處都是老布的臭味,你是最近才把他弄過來的吧?”

“左藍先生,您應該看得出來,我冇打算隱瞞您任何事情。之所以故意提到大壯,隻是想讓您也來看一看。因為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裡,您是最冇有嫌疑和最有可能幫助他的了。大壯差點被人暗殺,就在老貴族遇害的同一天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