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事

-

這場婚禮確實快,可快也有快的道理,新娘大著肚子結婚總歸不太好看,所以要趁著肚子尚不明顯時搞定這件事。

至於局內人是如何商討,如何決定的,局外這些人一概不知。

他們就覺得快,快得離譜。

國王以為餘漣是有難言之隱,既然不想說也彆問了,他拉餘漣來到一個桌子旁後打了個響指。

隨從在會客室外走進,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麵堆放著幾捆書信。

“不說這個了,找你來有正事。”國王隨便拿出幾封信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吧,最近一段時間這樣的來信層出不窮。”

餘漣迷惑,拿起來看,來信的是某某三等侯,內容先是祝國王萬壽無疆,隨後針對封地內居民的流失問題展開講述,並表示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要求國王下令禁止自由民居住地的遷移。

看完了一封,又打開另外一封信,內容上來說基本一致,寫封信是某某四等侯寫來的。

接連拆開幾封,七七八八全都是這些。

稍微目測一下,托盤裡麵的信大概有二十封那麼多。

國王攤開手說:“你看看,全是這些,洛汗這群商人真會給孤惹麻煩。”

餘漣揉揉太陽穴,已經不必再讀下去了。

“所以,我打算讓你來解決這個問題。”國王手按在餘漣前麵的桌子上,“上次不是說給你個職位乾乾嗎,你的機會來了。”

餘漣笑道:“陛下,這我也冇辦法,大商人的盛行是無法避免的時代潮流,總不能讓我去每個貴族家裡遊說吧?”

“你的遊說能有孤的一張紙一句話管用?”國王反問,然後指指外麵說:“我想建立一個商界聯盟會議,你來擔任議長,把這個時代潮流弄得規範一些,有條理秩序一些。我想你應該能聽明白的吧?”

“陛下,這樣的話,商人遲早會成為一股新興勢力。”

“對啊,所以你來當這個議長。”

“遵命,陛下,您的眼光確實要比我們常人更遠。”餘漣深深對國王鞠躬,盤算起了這件事的始終,彷彿一直在國王陛下手心裡攥著。

“彆拍馬屁了,明白了就去做吧,以我的名義召集全國的商人代表,放手大膽一些。”

“遵命,陛下。”

餘漣告退,心裡一個勁合計,到底應該怎麼做,如何既確保貴族的利益又保證商人的利益。

邊想邊走,等出門的時候猛然間記起一個人來,洛汗。

正思索著,有個冒失的傢夥離著老遠大喊大叫:“表哥!這裡,這裡。”

餘漣非常反感的大表弟出現在視線裡,他依稀記得當初去解救表弟被拒絕的場麵。

他是真的不想見到這個人,可人已經在跟前了,還不能不見。

大表弟拿著那張調令跑過來,手指著上麵手寫的文字說:“表哥,這不對吧,你看看,上麵寫的,讓我去炮兵團,這不是開玩笑嗎?”

“冇開玩笑啊。”餘漣回答,“是我找人安排你去炮兵團的。”

“不是……我們講好的,是調到步兵團。我想的是去前線搏殺,讓我去後麵放炮算怎麼回事啊?”

“所以呢?”餘漣一臉煩躁,“你們那個軍一個月前已經開拔了,估計現在正在打仗。我想辦法調你去炮兵團是有原因的,既安全又可以拿點軍功。”

“我謝謝您啊!但是,我不去!”

“愛去不去,不去就是抗命,自己看著辦吧。”

餘漣實在是不想理這個人,和這個人多說一句話就煩得很。

大表弟那個軍屬於王都的近衛軍,下轄四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一個軍屬炮兵團和若乾輜重後勤隊伍。

普森麵臨著結婚,有充分的理由不隨軍隊出發,大表弟因為關禁閉,要等禁閉結束後再出發。

餘漣走開了,大表弟一句話不說後麵跟著,雖然不說話可臉上寫滿了委屈。

做表哥的就是不管,大表弟也是毫無辦法,最後的結果是,大表弟第二天騎馬趕去穀地報到。

同一天,普森貝拉舉行婚禮。

同一天,貝基正式步入社交圈。

也是這個晚上,又是晚上,最近的晚上淨出事。

普森和貝拉兩個人冇進洞房,原因也很清楚,三個人在一片狼藉的客廳裡麵聊天。

三個人,有夫妻兩個,還有個未成年小女孩。

這一屋子的雜亂似乎在訴說著白天發生的宴請。

貝拉一臉愛慕地說著話:“老公,你爸爸可真有意思,還有你媽媽,看著就特彆賢惠那種。我發現,今天最開心的要算你外婆,老人家一個勁的笑,你有冇有看見老人家和彆人說話的樣子,一直跟彆人誇你來著。”

普森抽著煙笑,懶散著癱在椅子上。

他那些朋友冇來,此時全都在穀地那邊,不過親屬們是全都到了,他那個外婆,馬不停蹄地穿梭於其他貴族之間。

最令人意外的,今天居然冇有人嫌棄普森的父母,以前想都不敢想。

這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特彆羨煞旁人,賊恩愛,貝基就在一邊眼紅。

然後,兩個人同時看貝基。

普森直接站起來,伸伸累了一天的腰,走到貝基前蹲下來說:“貝基,恭喜你,終於進入社交圈,有冇有什麼想要的,姐夫買給你。”

普森有錢了,腰桿子硬,他老丈人的彩禮是真冇少給。

而且,今天到場的這些,絕大多數是貝矇事業上的朋友,每一個都在重要部門工作。

這也就是為什麼今天普森外婆如此之高興的原因,老太太可高興了,到處推銷自己外孫子。

表現最好的要屬普森老爸,同同貴族們進行幽默風趣的交談,十分融洽得體,還約定改天再一起喝酒。

甚至有人答應送一個新的琴到府上。

貝基想破頭皮也不知道想要什麼,其實她心裡一直有一個非常想要的東西,隻是不敢說。

她垂下眼睛,讓人覺得心疼。

普森身子更低了,一個勁地詢問怎麼回事。

貝拉瞭解自己妹妹,直截了當地說:“貝基,想要什麼說就行,你姐夫今非昔比了。”

貝基想了好久乾脆直言:“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去一個地方,希望你們能為我保守秘密。”

“我以為什麼呢。”普森站起來豪邁地揮手,“哪裡,走著。”

貝拉美滋滋地看自己丈夫,找你決定結婚後,普森完全變了,也不出去沾花惹草了,連出門喝酒也要問問自己的意見。

彆說普森這個浪蕩公子,圈子裡有哪一個貴族會這麼尊重自己老婆?

轉變大到彆人都認不出來。

貝基原地不動,兩隻手揉捏裙角。

習慣動作,隻要認識她的都知道。

貝拉想到了些什麼,有些不可置信,連忙問:“貝基,是不是你的那些朋友?”

貝基還是垂著眼睛,輕輕點點下巴。

貝拉又問:“關在王宮後花園的朋友對嗎?”

“是。”貝基還是點頭,手指揉捏的更厲害了。

王宮後花園裡關著民巴這件事早就傳遍了整個王都,任何貴族女性都知道,那個地方去不得了。

通過一些蛛絲馬跡,貝拉已經猜到了,自己妹妹經常去的就是那裡。

普森看到貝基委屈巴巴地樣子,可能也是心軟了,他走過去拉起貝拉說道:“入不了洞房了,老婆,你看我也挺可憐的,要不去後花園轉轉?”

貝基十分感激,小心翼翼看自己姐姐。

貝拉把一切看在眼裡,親昵地回答:“當然去啊,都聽你的,算是補償了。”

貝基歡呼雀躍,到房間角落裡撿起來自己的小包包挎上,跟在那對夫妻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