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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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兩個著實嚇到了,還以為被髮現了。

在灌木後麵不敢動彈,貝拉有些緊張地看口號震天響的那邊,普森還在那裡解決私人問題呢,彆是他被人家發現了。

或者情況更糟糕,是那個神秘人出現了。

一想到這裡,貝拉有些慌神,她挽著貝基的手說:“貝基,你就等在這裡,不要出去。”

交代完畢,貝拉離開灌木叢,向著事發地點小跑而去。

貝基冇想過出什麼事了,此地蚊子凶猛異常,叮咬的她顧不了什麼姐姐姐夫的。

貝拉跑出去冇多遠,一個有力的手掌一下給她拉到樹叢裡麵,她剛想尖叫,那隻手又堵上了嘴。

“親愛的,我,彆叫。”

普森做噤聲手勢,確定貝拉不會再喊出聲了才放開手。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這什麼味道?”貝拉聞到了一股腥味,“你身上怎麼黏糊糊的?”

普森那件結婚穿的衣服,半邊全是血,好在晚上看不出來,他不太好意思地說:“我說我方便的時候弄到身上了你信嗎?”

貝拉趕緊後退,兩隻手平推出去,警告:“我告訴你,在你弄乾淨之前彆想接近我。”

普森折服一般舉起雙手,真就後退了一步。

“真服了你了。”

貝拉聞著味道特彆不舒服,尤其加上了心理作用,更加上頭。

兩個人回去找到了貝基,小女孩正苦惱著躲避蚊子的襲擊,知道可以出發了,立刻站起來,順帶理一理亂了的頭髮。

王宮後花園,這裡自然是有衛兵把守的,相比於城區內部,這個地方更加嚴密,畢竟這可是王宮和貴族太太們遊玩的地方。

好訊息是,民巴們關押的地方無人值守,反正也冇人願意來,再說了,民巴不屬於民眾,確實都帶一個民字。

普森貝拉兩個席地而坐,位置剛剛好,不僅不會打擾貝基,也能時刻注意到那邊的情況。

他們最擔心的莫過於安全問題,天知道這些民巴到底怎麼回事,有冇有利用貝基之類地,每個當家長的都是這種心情。

如同往常一樣,民巴們見到貝基很開心,因為有一段時間冇來了,他們一個勁地詢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然後,一群人開玩笑,嬉戲打鬨,互相扯皮。

有幾個笑聲異常豪邁,笑起來是這樣的:“吼嘩嘩嘩……”

貝基每次聽到彆人這麼笑,都會止不住的開心。

貝拉眼睛裡都是貝基那個小小的身影,不知不覺間握住了普森的手,似乎自言自語:“貴族和民巴明明可以擁有這麼好的友誼,為什麼一定要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隻要是一個人和另一個人,他們便能擁有友誼。”普森為其解釋,“你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特彆簡單,這麼問你吧,如果說讓你去田地裡麵勞作,每天低頭哈腰,汗流浹背,最終腰痠背痛直不起身子。貝拉,你願意不願意。”

貝拉默不作聲,不點頭也不搖頭,這真的是一個很簡單答案,歸根到底,冇有人願意勞作,那些看似肯去勞作的人也是慢慢習慣了勞作而已。

普森反握住貝拉的手,輕柔地溫暖地說道:“其實你可以這麼想的,有些事情你也無法改變,有多少人真正瞭解了民巴的生活狀況後於心不忍,但那又怎樣?一切不還是冇有改變嗎?”

“而且啊。”普森歎息一聲,“你瞭解的那些也隻是冰山一角,事情的真相遠比你聽到過的更糟糕。你生在貴族家庭,一輩子不可能知道真實的民巴,有些東西,不知道最好。”

貝拉輕輕點頭,其實說實話她隻是有些心軟而已,到底民巴們的生活怎麼樣的,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彆說做些什麼,做不做都不一定。

人人都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想到這裡,貝拉手握得更緊了,含情脈脈地說:“老公,我好像一點都不瞭解你,你這一個月的變化太大了。”

“那你印象裡的我是個什麼樣子的?又壞又混蛋?”

“不是不是。”貝拉不停反對,“首先帥,又痞裡痞氣的,軍官,不世俗,有安全感。總之,女孩喜歡的一切,你身上好像都有。現在的你,成熟體貼,完全是個婚後男人的樣子。”

這番評價堪稱完美,聽到如此評價的人都應該心存慶幸。

普森聽著,雖然開心,也還算平靜。

貝拉兩隻手擺楞著嘴上不停說:“當時你來我家求婚那天,我在樓梯上聽著,當時我就怕,我怕你是脾氣上來了,娶我完全是為了發泄情緒那種,等你冷靜下來也許又會改變主意。”

“這可冇有,這個真冇有,我想了好長時間的。”普森嚴肅認真,然後對著貝拉的眼睛出神。

“你在看什麼?”

“老婆,你的眼睛真漂亮。”

“你也太無趣了吧?”貝拉給普森推到一邊,“身上這麼難聞,一邊待著去。”

夫妻倆在這裡撒開了狗糧,另一邊的貝基可冇那麼開心了。

她和最開始一樣對所有民巴行禮,然後捏著裙角到左藍那裡,那個隨身攜帶的小包打開,一疊一疊往外麵抽紙。

“左藍先生。”貝基工工整整把紙張羅列好,“我答應過您要把那個故事記錄下來的,您能不能今天講完?”

左藍慵懶地伸伸胳膊伸伸腿,毫不在意地說:“好吧,可以,有煙冇有啊?”

貝基抬著頭,任由垂下來的頭髮遮住半邊臉。

“來來,低頭讓我看看。”左藍還是懶洋洋的語氣。

貝基就是不低頭,晃腦袋晃的和撥浪鼓一樣,死命搖,嘴唇僅僅咬著一句話不說。

這下子,左藍明白了,這孩子正難受著呢,結合之前說的話,八成是以後來不了了。

最關鍵的證據就是這一回有了隨行人員,估摸著偷偷跑出來這事被家裡發現了。

左藍咂咂嘴,想罵人,他漫不經心地說:“就是有的時候呢,也就小時候吧,家裡人怕孩子交友不慎,攔著不讓出去。其實呢,這麼冇什麼的,又不是永彆了。高興點,你看看我,來看看我,你看看呀。”

貝基那張不想被左藍看到的臉低下來,小眼淚嘩嘩的,強忍著的小模樣。

左藍兩隻手撩開長長的秀髮,翻著白眼、拱著鼻子斜著嘴,那個舌頭還伸在外麵。

現在的貝基,嘴上笑的合不攏嘴,眼睛裡還是泛著淚花。

她笑著哭著,用手指抹去眼淚,用笑容逐漸取代哭泣。

“我就說嘛,我是最懂小女孩心思的。”

左藍不停變換各種表情,他伸出手探到外麵,認真而嚴肅地說:“貝基,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出去找你的,咱們拉鉤。”

“嗯,拉鉤。”

貝基又一次和左藍拉鉤。

一陣風吹過去,貝基頭髮飄起來,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這兩個人的聲音。

左藍最終是完成了他的那個承諾,不過那是六年之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