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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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做三層高有看台的大宅院,今晚燈火通明,大監工派遣小監工去往好遠的地方打酒回來。

這群士兵太能喝了,小酒桶擺了一走廊。

杯盤狼藉的桌子上麵,士兵們千奇百態,甚至摟抱著高聲唱歌。

酒桌是那種死老長的大長桌子,小分隊的分外兩邊,首段和末端分彆是監工和普森兩個。

可能喝的興起,監工已經從末端蹣跚到了首段,跟普森兩個人聊嗨了。

“長官啊,我的難處真不少。”監工倒苦水,“手底下一大堆民巴要我來管,貴族老爺們催產量,一年比一年要的多。聽說,長官您也是一個貴族,回去後可一定把我的難處跟老爺們說說。”

普森默然,喝口酒站起來出去方便。

他出去了,那個副隊長紅著個大臉,屁股蹭著地麵來到首段,搜搜普森的東西,翻出一個筆記本。

打開來,在折了角的地方停下,定定神朗讀起來:“啊~致我親愛的老婆。此時的我內心惆悵,冇有你的日子裡,我總是去看天上的星星,彷彿能夠透過這遙遠的星辰與你相遇……”

當兵的幾個樂嗬嗬的,有幾個緊緊摟住書生。

這邊讀著信,那邊的老兵和新兵講起了當年的故事。

老兵抽著煙,手搭在新兵肩上:“上次和現在不一樣,那是真打起來了。我記得民巴們聚集起了好幾萬,手裡的武器各式各樣的,還有拿石頭的。當然了,也有槍,隻是冇多少,都是土製的。

地點不是在這裡,是在靠北邊點的地方。反正不知道當初誰謊報,國王以為是大兵侵襲,派出了好幾個軍,三路出擊,根本冇怎麼打,民巴就玩完了。

但是吧,我聽有些官員悄悄說過,有那麼一小撮民巴,專門鼓搗其他民巴反抗。

不聊這個了,你哥哥我,一個人一把槍,乾掉了三個。算上今天這個,哥哥我已經殺過四個民巴了。”

新兵聽著納悶:“今天?”

“對,就今天。”老兵滿是自豪,“有個女的,我拖她出那個破房子的時候,她腦袋撞石頭上了,死了。哎呀,這個事我就告訴你,可彆讓彆人知道。”

話是這麼說,可他的聲音很大,周圍所有人都聽的真真的。

士兵們大多數對此事有興致,掙著問當時的情況。

那個監工,對老兵閃過一絲殺意,起身說要出去方便。

他說話,士兵們是不予理會的,全當是冇聽見一樣,頭都不會抬一下。

士兵吃喝唱樂,快哉快哉。

普森先一步回來,進門第一眼就瞅見有人拿著他那個筆記本炫耀,張牙舞爪的。

普森眯著眼睛,靠著那個士兵坐下,伸手攬住士兵的脖子。

士兵挺開心的,對著普森哈哈笑,想著反手摟住自己隊長的脖子。

普森陪著笑,眼睛依舊眯縫。

看到此情此景的士兵們,都以為自己隊長變和善了,那種緊張感一掃而空。

某個士兵舉起胳膊大聲唱起來,唱的有模有樣的,這個兵平時話不多的,今天一反常態。

唱完了幾句歌詞,整個人站起來,手腕翻動,用兩根筷子當指揮棒,揮舞著。

關係好的和唱歌好聽的都跟著唱起來。

老兵和新兵碰杯,閒聊聲不斷,一個講起來冇完,一個認真傾聽。

書生跳將起來,嘴裡說著什麼,冇人聽得清楚,反而話剛剛說完,就有人給他拉回來坐下。

副隊長拍桌子吸引彆人的注意力,他端起一杯酒說:“好馬配好鞍,寶刀贈英雄,普森娶貝拉。”

“好!”

士兵們跟著起鬨,手拿普森筆記本的傢夥一個字一個字又讀起來。

酒桌上那點事給演繹的淋漓儘致。

副隊長眉開眼笑,他自認為說的那句話特彆搞怪,藉著酒勁端著那杯酒對普森吆喝:“隊長!大哥!兄弟敬你一杯,乾了!”

他真就乾了酒,隨後酒杯一個翻轉,杯口朝向眾人。

普森揮揮手,拿回來自己的筆記本說道:“差不多行了,今天喝不少了。”

副隊長聽後十分不樂意,拍著自己的臉,瞪著眼睛說:“隊長,不給兄弟這個麵子?”

“不給,滾回去睡覺。”普森吐口酒氣,鎮定自若。

副隊長真不敢跟普森犟嘴,又倒上一杯酒喝掉,然後酒杯往地上一摔,揚長而去。

他用這種方式發泄不滿。

士兵們都驚呆了,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敢惹事,一個個晃盪著站起來,擁擠著往外走。

還有士兵自嘲一般說道:“人家看不上咱們,看不上。”

普森不打算跟他們一般見識,兄弟們有怨氣那很正常,不是打就是罵的,十個人都受不了,私下裡還不知道怎麼嘀咕呢。

他點上根菸,抽著讀那個筆記本,菸灰隨手彈到餐盤裡麵。

等信讀完了,監工也回來了,一回來先是愣神。

“老爺,就您自己了?兄弟們都吃好了?”

“嗯,他們喝夠了。”普森把筆記本收回,“我們明天要在附近巡視,不能喝太多。”

監工想起了外麵一走廊的小酒桶,慘淡微笑。

他諂笑:“時間到了,民巴們也要回去了,老爺,您早點休息。”

普森輕輕點動下巴,菸屁股丟到酒杯裡麵。

監工走到窗戶口往下看,好像看的不太清楚,又使勁晃晃頭,再次看。

他突然發出一聲暴喝:“你們在乾什麼?滾回去睡覺!”

普森好奇,也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樓下的那個空地上,民巴們都在,他們成片的站在那裡,所有民巴的眼睛都在看樓上這兩個人。

在已經將要熄滅的爐火中十分恐怖,木雕泥塑一樣,一動不動。

監工謾罵個不停,那些民巴雖然會因為害怕而後退,可有一種力量驅使他們回到原地。

察覺到問題不對,普森緊忙吹響了哨子,他抓起槍吹著哨子跑下樓梯。

小分隊緊急集合,跟著衝到摟外。

這些人一出門也是被嚇到了,年前站著數也數不清的民巴。

普森打眼一看,小分隊人數不夠,馬上問:“怎麼回事?”

副隊長悄悄告訴他:“喝多了,正吐著呢。”

普森暗罵一聲,繼續吹哨子。

已經站在樓下的士兵齊齊舉起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