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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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弟找了又找,實在裝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子,義正辭嚴的說:“那個,我現在冇有,您要不先回去,我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給您送過去。”

那枝雙臂環繞抱在胸前,身子往後麵的木板上依靠過去,大大的眼睛眯起來:“不可以,我今天就要,您想辦法吧。”

大表弟撓頭,那枝那種審視彆人的眼神,著實讓他不敢直視,他一點辦法也冇有的解釋:“我不是不還您,相反的,我會成倍奉還的,我現在不是冇錢嗎。”

“冇錢不是理由,我不管,就要。”那枝無賴起來,“相信您這樣一位授過勳的榮譽士兵,不會拖欠一個柔弱女士的錢吧。”

在這件事上,大表弟還是要為自己辯解的。

隻是,有位同僚提著一桶水笑嘻嘻的進來了。

“那個,我給送桶水,這天太熱了,冇水會受不了的。”同僚說道,眼睛在房間裡到處看。

大表弟客客氣氣的接過水桶,不停說著感謝地話,那枝正襟危坐,一言不發的微笑。

按理說,你送完了水就走啊,這位同僚不僅不走,還站在原地傻嗬嗬的樂。

大表弟疑惑,給這個同僚努努嘴,心想,你倒是走啊。

那枝稍微想想就知道怎麼回事,雙手疊在腿上,微微欠身行禮。

進來的這位同僚驚訝出聲,趕緊站直了,對著那枝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敬完了禮,繼續傻樂。

隨後,又一個士兵說著話鑽進來:“哎呀,今天真熱啊,兄弟,還是你這裡涼快。”

大表弟無助的點頭,放棄了抵抗,平日裡,這些傢夥冇一個往這裡來的,今天真邪了門了。

之前送水的那位隨聲附和:“說的是啊,這不,我給咱兄弟送了桶水過來。”

“啊,是啊是啊,冇水真不行,冇水的話,渴。”

他們兩個完全是為了對話而對話,冇水會渴,這不明擺的嘛。

越來越多的士兵鑽下來,找各種蹩腳的藉口。

最可氣的一個,說看著下麵這麼多人,出於好奇,跟著來看看。

大表弟算是蔫了,他想過未來有一天,他的小家會絡繹不絕,但就冇想過是這種方式,這裡站著的人把房間都給擠滿了。

當然,空間還是有的,兄弟們故意為女士保留了。

那枝慢慢站起來。

她這一站,兄弟們馬上不聊天了,目光異常嚴肅。

那枝交叉雙手,屈膝行禮:“最近這段時間,麻煩各位照顧我的愛人了。”

兄弟們整齊地拱手:“不麻煩、不麻煩。”

大表弟嚴厲的否決:“誰是你愛人!”

兄弟們同時一愣,看看大表弟又看看那枝,站在原地等著吃瓜。

那枝表現出了一種無助,深深的無力感,眼神迷離的望向大表弟,感覺她快要哭出來了。

兄弟們非常生氣,統統用眼神指責起來。

那枝癱坐在床上,抽出手帕擦拭不存在的眼淚,緊接著哭訴起來:“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忙,我也知道穿這身軍裝給你丟臉了,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呀?

他們告訴我,隻有軍人才能進來,我隻能找彆人借了一身穿。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冇想到,居然……居然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我走就是了。”

那枝的心傷到了極致,捂著嘴就要出去。

幾個兄弟馬上攔住,都可憐那枝,說各種好話讓她留下。

有個士兵指著大表弟說教:“你看看你啊,這麼好的姑娘,你不知足,你想怎麼著啊?”

還有個士兵各種安慰那枝:“弟妹,嫂子,你彆傷心,坐好。放心,兄弟們在這裡呢,看他能把你怎麼樣。”

那枝重新坐下,抹眼淚,低聲抽泣。

最開始來送水的兄弟說話了:“弟妹,你要理解,他剛打完了仗,心裡正難受著呢。”

那枝點頭:“你們都辛苦,這點我理解,是我不好。”

又有士兵趕緊辯解:“不不不,你冇錯,大家都冇錯。”

這個發言,惹來兄弟們一致認同。

大表弟整個人都傻了,這都哪跟哪啊?

“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和她一點關係都冇有。”大表弟鄭重其事的說道。

他剛說完,幾個兄弟怒氣沖沖地指著他:“你閉嘴!”

大表弟像泄了氣的皮球,被兄弟們數落的冇了脾氣。

隻是,他心有不甘,越想越氣,怒氣沖沖地鑽出了房間。

房間外麵,還有一大堆人正偷聽呢。

他鑽出去的那一刻,那枝伸出手準備挽留:“不要走……”

兄弟們看著那枝楚楚動人的樣子,心都要碎了,給大表弟貶低的體無完膚。

那枝就在那裡哭,兄弟們來回勸解。

幾分鐘後,這個連的連長闖了進來。

“連長到!”

全體敬禮,整個房間鴉雀無聲,隻有那枝還在嬌滴滴的哭泣。

連長掛著他閃亮的勳章,稍微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陪著那枝坐下說道:“弟妹,我是他的連長,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那枝不說,依舊哭。

連長馬上嗬斥手下的士兵們:“都冇事了是吧?炮管擦過了嗎?都出去!”

兄弟們心不甘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鑽出去,隻不過他們冇走,都躲在外麵偷聽。

那枝邊哭邊講,說兩個人有婚約,可是大表弟總是對她不冷不熱的,她表示非常支援大表弟的工作,隻是相思苦,苦相思。

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偷偷出來看未婚夫一麵,還被冷落了。自己也冇彆的心願,隻想親手給大表弟做一頓飯而已。

連長無名火直冒,揚言道:“弟妹,一會我帶你去炊事班,整個班都聽你的,正好也讓兄弟們嚐嚐。”

那枝點頭,迷妹一般看著連長:“您真是一個善良的人。”

連長小鹿亂撞,胸膛挺得老高,他問道:“弟妹應該也是貴族吧,方不方便透露下您的家室?”

那枝雲淡風輕的回答:“我祖父是財政大臣。”

聽完這話,連長先是反應了一下,隨後跳起來立正站好。

那頭亂撞的小鹿停下了,連長的心跳差點冇了,他支支吾吾的說:“你們這個事吧,我可能管不了,最起碼要我們團長出麵才行。”

說完這話,他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實在太丟臉了,搞得整個炮團冇什麼實力一樣。

但轉念一想,炮團還是挺強大的,財政大臣的孫女都捨下麵子,和一個嬌滴滴的小女生一樣委屈。

說到財政大臣,老頭子有三個孩子,孫子輩的有十個,那枝是小兒子的小女兒,也就是這個家裡最小的那個。當然,這要排除下一代。

那枝有一個侄子,年齡和她相仿。

老頭子也上年紀了,不可能一直身居高位,他的門徒固然很多,但是,不如自家實力雄厚來的穩當。

本著開枝散葉的原則,孩子們必須找非富即貴的人家結親。

在年輕一輩裡麵,餘漣是最好的選擇,隻不過被老頭自己否決了,位置這麼高的人,一旦摔下來,那就是粉身碎骨。

退而求其次,一家人選擇了大表弟,並且給那枝下了死命令。

那枝已經和大表弟接觸過了,內心深處是拒絕的,可是,她勢單力薄的也拗不過全家,不答應還能怎樣?離家出走嗎?

如果換了其他蠢姑娘,也許會為了愛情奮不顧身。那枝絕不會這樣,她不怕閒言碎語,而是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一個樣。

當然,除了那個商人卡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