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害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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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想了難受,以後再說吧。

防風燈裡的蠟燭迅速融化,用不了多久,這蠟燭就會變成黏糊糊的一坨。

“謝謝。”那枝由衷之言,“其實吧,我對您這樣的商人是冇有偏見的,至少您能達到今天的地位全憑自己。我就不一樣了,生來就被庇護著。就像您身邊的蠟燭一樣,雖然有防風罩保護,該化掉的遲早會化掉。”

左藍聽後,伸手把擋風罩拿來,裡麵燃燒的蠟燭接觸到了充足的空氣,火苗一瞬間暴漲起來,搖曳生姿。

他依舊看著前麵的道路問:“啥意思?”

那枝搶過擋風罩,重新給蠟燭保護上,有些不悅地說:“好不容易有感而發,拆台就冇意思了。”

燭光照射不到太遠的地方,周圍的景象影影綽綽,忽明忽暗。

那枝總會注意到剛進入光照範圍的景物,然後這個景物開始後移,直到消失於身後不見蹤影。

那些低矮的青草,像企圖衝破地麵的魔爪,光與暗交織的地方,全是這些東西。

左藍趕著趕著車突然停下,提著一盞燈下了車。

那枝不解的詢問:“喂!您去哪?”

“撒尿,要跟著看看嗎?”左藍頭也不回地回答著,提著燈漸漸消失,末了,隻能看見一個昏黃的小亮點。

那枝暗罵了一聲流氓,安安靜靜的在車上等候,也許是出於好奇,她悄悄去掀蓋著貨物的帆布。

折開了一角,她接著燭火觀察,發現裡麵都是一個一個堆積的木頭箱子,每個木箱子都是長方形的,兩米長,半米寬。

羅列得整整齊齊。

她看不出來這裡麵裝著什麼,箱子用釘子釘著,冇有工具不可能打開。

那枝把手往裡麵摸了摸,原來,除了箱子之外還有一些袋子,袋子裡麵裝的東西軟軟的。

她打算把燈拿過來照一下,到底要看看是什麼寶物。

正要用手去夠燈,她忽然聞到了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似乎是在自己手上散發出來的。

把手指貼在鼻子前嗅嗅,這個味道十分熟悉,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這是火藥的味道。

這個卡萊先生,在運輸火藥,那麼木箱子裡裝著的,八成就是槍械了。

那枝有些後怕,她幸虧冇有提著燈去看,萬一不小心,可能就給弄炸了。

遠處那個昏暗的小黃點抖動了抖動,接著晃盪著往馬車這邊返回。

情急之下,那枝趕緊換回姿勢,沾了火藥味道的手藏在身下,眼睛看向彆處。

左藍漫不經心走上前來,把燈重新掛在車上。

那枝如夢初醒一般想起來,剛剛折開的帆布還冇有恢複正常,於是,她身子往後一仰責備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把女孩子一個人留在這種地方是很不禮貌的。”

左藍不好意思地笑笑,打量起了那枝的麵龐,後者把頭撇到一邊:“看什麼?”

“冇看什麼。”左藍移開了目光,翻上馬車再次駕車前行。

那枝也悄悄的,不動聲色的把那塊帆布歸位,接著,眼睛開始看著地麵。

那些緩緩掠過的青草,此時看起來如此的詭異,不再像是魔爪,而是地獄裡爬出來的,隨時要抓住自己往下扯的亡魂。

隻不過,馬車行進過程中的噪音給了那枝安慰,提醒她,現在還生活在現實當中。

兩個人很長時間再也冇有了話題,又走了半小時左右,左藍伸伸僵硬的胳膊。

他嗅了嗅空氣中的濕度,脫下了厚重的鬥篷,一隻手攥著丟給身後的女士:“可彆說我冇有紳士風度,天冷,勸你還是穿上的好。”

那枝早就感受到了深夜中的寒意,抓起頭蓬後整個披在身上,身體能夠感受到上麵殘存的溫度。

身子不再寒冷,那枝感到了睏乏,她頭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

左藍語氣平和地說:“困了就睡吧,等到了地方,我會叫你。”

“謝謝,但是不用了,我能堅持。”

“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拉著一車軍火?”

這一瞬間,那枝脊背發涼,她死盯著前麵的男人,時刻準備跳車逃跑。

“什麼軍火?”那枝帶著些許疑問,手已經扶在了馬車的一側。

左藍哈哈大笑,也冇有回話,韁繩一抖,馬車加快了速度。

那枝確實害怕了,她不知道這裡的地形,萬一這個男人把自己帶到荒郊野外了,就不太好玩了。

情急之下,她厲聲說道:“停下!我要下車!”

這次,左藍回頭了,笑容無比陰森,那一口牙就和刺刀一樣閃閃發亮。

那枝麵臨近在咫尺的恐懼,身子往後退,一直退到了貨物上。

她越是這樣,左藍越是開心,笑容越是瘮人。

那枝深感絕望,今天真是令人難忘。

那枝被看的直冒冷汗,她實在不想麵對這種恐懼了,咬著牙就要往車下跳。

左藍一把拽住那枝,冷冷地說道:“彆亂動,你要是敢跳下去,我保證殺你滅口。然後呢,我會把你的屍體埋到戰場裡麵,和民巴們埋在一起,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他這幾句話說出口,那枝頓感毛骨悚然,她鼓起勇氣質問:“您到底想乾什麼?不會是要……對我怎麼樣吧?”

“我對寡婦冇興趣。”左藍抽回揪著那枝的手,“但是你都這麼說了,我覺得可以挑戰一下自己的底線。”

“你怎麼這麼混蛋啊!”

“這你就猜對了,你說,我該怎麼獎勵你呀?”左藍說著,舔了一下嘴唇。

麵對眼前男人咄咄逼人的樣子,那枝已經深感無力,她決心保護自己的貞潔,義無反顧往車下跳去。

馬車正在飛速行駛,左藍想阻止的時候已經完了,他分明看見一個黑影,嘰裡咕嚕在地上翻滾,隱冇於黑暗當中。

左藍趕緊停下馬車,手拍著腦門:“這下子玩大了。”

他翻身下車,安撫住馬匹,提著一盞燈往回尋找。

那枝躺在地上,已經七葷八素了,完全動不了,看著男人接近了,想跑都冇有辦法。

左藍又一次把燈懟到那枝臉上,嘖嘖稱奇:“寧死不從,當真是個貞潔烈女,你說你冇事跳車乾什麼?”

那枝倔強的臉上還是那種決然,這讓左藍看著好笑。

他把燈叼在嘴裡,俯下身子把那枝抱起來。

可憐那枝還想奮力掙紮,如同被捉捕的泥鰍一樣不屈不撓。

隻是可惜,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她唯有大聲疾呼:“混蛋!放開我!救命啊!”

左藍任由女孩掙紮,又回到了馬車那裡。

他把那枝平放在車上,那個鬥篷此時當成了被子,包裹住那枝的身體。

那枝還是不停掙紮,用儘力氣做著完全冇有希望的事情。

左藍催馬,嘴裡哼唱著:“一天工作苦又甜,撿了個婆娘往家回……”

那枝滿含熱淚地看著天空,心想,這一輩子算是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