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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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左藍送那枝回到了城門口,把這個人完完整整的交給了她家裡的管家,彆著家徽焦急亂轉的那位先生。

他自己醉醺醺地躺在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還是路過的士兵把他叫醒的,順便查了查身份。

整個人脫離朦朧狀態後,他取出車上的水一飲而儘,回憶昨天夜裡發生過的一切。

原原本本想明白了,苦笑一聲,也夠丟人的。

某一刻,他的手按在了一張紙上麵,拿起來一看,正是昨晚人家交給他的,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還是看不懂。

思前想後,他覺得,應該多讀讀書,認認字。

同一時間,穀地南方的村子外麵,再往南一些,有一片天然形成的盆地,在盆地裡麵,幾百個人正在繞圈。

樣子好像炒鍋裡麵的油,圍著鍋底旋轉。

油水遇熱四下飛濺,這些人的情緒也在飛濺。

時間尚早,盆地裡麵的溫度還不算太高,可那些正圍著盆地一圈接一圈轉悠的人可不這麼想,汗水浸濕了衣襟,水珠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民巴們全副武裝,身上掛滿了零碎,胸前抱緊步槍,怨聲載道。

一個民巴快跑幾步,連續的奔跑下,動作嚴重變形。

他跑到隊伍前麵,上氣不接下氣地抱怨:“大早上出來跑步,這不是神經病嗎?”

沙比也不善於奔跑,如今已是口乾舌燥,他右後方又跑過來一個民巴,急赤白臉地囔囔:“不行了不行了,老大,跟那個混蛋說一下吧,讓兄弟們歇會。”

正在抱怨的時候,一道身影完全越過他們,呼吸均勻地衝到了最前麵,速度依然不減,慢慢和大部隊拉開了距離。

民巴們看著乾著急:“你說,他怎麼就這麼能跑?把咱們落了兩圈了吧?”

跑的最快的這個是讓白,不僅完虐其他民巴,一呼一吸之間,腳步都不帶亂的。

沙比也不和讓白攀比,他知道就算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追得上那個傢夥,他安慰其他兄弟們:“再堅持堅持,還有兩圈結束了。”

奔跑扔在繼續,已經有民巴開始掉隊,體力不支的也被後麵的人超越過去。

讓白提前完成了訓練,可他渾然不覺,繼續跟著隊伍跑,有些人都被他超了三圈了。

遍地都能聽見民巴們的哀嚎,累的喘不過氣來,眼睛昏花模糊,腳上千斤重量。

有一個民巴小心地指著一處涼棚悶悶不樂地說:“你們看,那個小耗子還喝水呢,當心,彆嗆死。”

“嗆死了倒是好,你們說他是不是閒的,我可去特麼的吧,這個撒幣。”

“歇會吧,歇會吧,彆說了,你們都不累的嗎?”

“我還就納悶了?這個小耗子是特麼的誰啊?哪位啊?憑啥命令咱們?”

他們連卷帶罵,罵的對象正是那個涼棚底下的矮小男人,此時,正納涼喝水,好不快哉。

涼棚外麵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蓋著帆布,包裹住裡麵的貨物。

聽著穀地裡麵散亂的腳步聲,也能看出有不少民巴正似有似無往自己這邊看,矮個子男人慢悠悠的站起來,抓起桌子上的擴音器吼道:“那邊那幾個!瞎議論什麼呢?跑起來!跑起來!磨磨唧唧地不如個娘們兒!”

幾個被訓斥的民巴那個氣啊,等跑遠了又開始罵罵咧咧。

不服氣正在民巴當中蔓延,嗚朋把一切儘收眼底,他走到馬車旁邊,掀開帆布,把一個大箱子拖下來。

箱子落地後揚起塵土,他找來一把撬棍,隨便撬幾下,箱子裡麵裝著的東西展現在眼前。

那是用茅草包裹住的幾把步槍,嶄新嶄新的,好像還冇有用過。

“倉庫裡堆了好久了,應該利用起來,要不然也是銷燬的命運。”

嗚朋抓一把出來,前後左右看了看,隨後撒入火藥,把紙包的子彈放進去。

威風凜凜地扛上步槍,緩步走向正在奔跑著的民巴群。

沙比左右兩邊跑著的民巴驚呼一聲:“乖乖!這王八蛋拿槍了,他想乾啥。”

嗚朋端起槍瞄準一個方向,那個方向上有兩個民巴掉隊了,累脫了一樣坐在原地。

其中一個看見了嗚朋的舉動,驚撥出聲:“壞了壞了,小耗子想打咱們。”

“讓他打!”另一個完全放棄了抵抗,“我還就不信了,他真敢開槍?打一個試試,老子弄死他。”

話音未落,嗚朋已經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朝兩個掉隊的民巴就飛過去了,幾乎是貼著兩個人的頭頂過去的。

全場的民巴聽見槍聲都停了,愣愣地看著嗚朋,幾乎一半的民巴在唾棄。

嗚朋轉身回到了涼棚,抓起了那個擴音器,向盆地裡的傢夥們喊:“我不管你們在乾什麼!掉隊也好!跑也好!罵老子也好!但是!聽見槍聲!所有人!必須原地臥倒!”

說完,他又到馬車那裡,抓了一大把紙製子彈和火藥,興致勃勃地走到了訓練場上。

左手擴音器,右手步槍,擺出了十足的架勢出來。

沙比身邊的民巴說:“老大,小耗子玩真的,咱們怎麼辦?”

“能怎麼辦?指揮官交代的,聽著,聽著。”沙比帶頭繼續奔跑,“還有一圈,跑起來跑起來。”

有人帶頭了,民巴們恍惚幾秒後跟上,嘴裡都是些不服氣的話語。

嗚朋看著這群人跑,笑嘻嘻地舉起了槍,等了十幾秒鐘,這槍還是冇想。

民巴們怒不可遏,焦急等待著槍聲,注意力全都集中起來,心想,你倒是開槍啊。

可嗚朋就是不開槍,還把端著的步槍放下了,拿起擴音器大吼一聲:“砰!”

好幾個民巴精神高度緊張,聽見這嘴裡模擬的槍聲,趕緊趴到地上臥倒。

臥倒以後抬頭撒摸,好像就他們幾個趴下了,剩下的人還在看笑話,不由得惱羞成怒,站起來繼續跑。

嗚朋立馬抓住機會喊話:“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槍聲都聽不出來?就你們這膽子!連老鼠都不如!”

沙比跑著怒罵:“特麼了個巴子的,小耗子狠起來連他自己都冇罵。”

“誰說不是呢?有這麼玩人的嗎?一會還要乾活呢,跑這麼累,他替咱們乾啊?”

“彆說了,注意槍聲。”

“那個那個,還有你,你們仨怎麼回事啊?要不要老子找個婆娘抬著你們跑啊?”嗚朋對著最後麵幾個一通發泄,“你們看看人家讓白,早就跑完了,比你們多跑了兩圈了吧?”

讓白附近的幾個民巴都看,搞得讓白像是背叛了一樣不自在,他趕緊表明立場:“看什麼?我願意。”

幾個民巴也不敢招惹讓白,無奈的搖頭,賣力奔跑。

正跑著,一聲槍響突如其來,民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一瞬間趴下一片。

當然,有幾個反應慢的,看前麵好像冇人了站著了,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趴下來。

嗚朋很不滿意,把那幾個慢半拍的罵了個體無完膚:“慢的你們幾個什麼意思啊?村裡的女人掉了根針都知道趕快撿起來,村口的狗都知道有人拉屎了趕快吃掉,這麼說吧,你們和狗搶屎都搶不過。”

“彆拉著老子,老子要弄死他,有這麼損人的嗎?”

某個民巴氣的臉都白了,他就是趴慢了的其中一個。

這邊氣還冇消,嗚朋又囔囔起來:“都趴地上乾什麼?跑起來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