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 喚醒丁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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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復了下心情後,陳安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動靜。

是咕咕咕的聲音。

不是鴿子,是肚子。

「是該吃飯了。」

陳安嘀咕了一句,拿起笑麵兔,推門出了房間,順著冇開燈的二層走廊,一路朝著樓梯走去。

隔壁苗落櫻的屋子是虛掩著的,陳安瞥了一眼,卻驟然警惕了起來。

苗落櫻的屋子有些混亂。

雖然幅度冇有那麼大,但那散亂的亞麻色床單,歪歪扭扭的檯燈,地上碎裂的玻璃碴子...

能看出被打掃過的痕跡,但依舊顯得混亂。

「有人襲擊?」

陳安下意識的想到了這裡。

手,緩緩放到兜裡,將提前放進去的紙張掏出一張,悄然揉捏成了圓球。

陳安貼著牆麵,控製著自身的肌肉,讓自己的走路發不出一丁點的動靜,並賦予了它詭異性,使它成為了「驚嚇魔盒」。

屏住呼吸,他微微靠過腦袋,朝著屋子的更深處看了過去。

「一旦有不對勁,馬上回去找小哭哭。」

陳安心裡想著。

而就在這時,他卻看到了一旁,剛剛從衛生間走出來的苗落櫻。

苗落櫻還是穿著那身米白色的,像是占卜師一樣的衣服,麵紗和兜帽倒是摘掉了。

她正摸索著牆壁,一步步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陳安的瞳孔驟然收縮。

苗落櫻看不見他,而現在的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這怎麼提醒?

玩意影響到了那屋子裡可能存在的詭異或襲擊者怎麼辦?

陳安僅僅猶豫了幾秒,便做出了決定。

還是苗落櫻的安全重要。

隻見陳安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苗落櫻身前,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低聲道:「你屋子裡可能有危險。」

苗落櫻的身子猛地一顫,她被陳安嚇了一跳。

聽到陳安的話,她也警惕了起來,陳安能感受到,那隔著一層柔軟發滑的衣服之下,苗落櫻肩膀處的肌肉微微繃起。

「你屋子很亂,像是遇到了襲擊,我懷疑有襲擊者翻了你的屋子,當然,也可能是小偷。」陳安快速且急促的說道。

可說到這裡,他卻發現苗落櫻的肌肉又放鬆了下來。

與此同時,她偏黃,帶著雀斑的臉頰上,有些發紅。

「我...」苗落櫻小聲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是我弄的,不是襲擊者...對不起...」

陳安聞言,不禁愣住了。

苗落櫻弄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陳安的不解,苗落櫻低下了頭,小聲道:「我想嘗試一下...自己走,我不太熟悉這裡,夜裡去衛生間的時候給杯子碰倒了,我不知道那裡有杯子...」

陳安的呼吸一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沉浸在疤哥所講述的世界中,再加上過於疲憊。

竟然忽略了苗落櫻看不見這件事,忘記了帶她熟悉一下環境。

「你為什麼不喊我,我就在你隔壁。」陳安不解道。

苗落櫻搖了搖頭:「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陳安聞言,眼睛有些酸。

「冇關係的,下次直接喊我,嗯,今天有點晚了,明天,明天我會去交易所,給你買個手杖。」

「好,多少故事點我給你,還有房租,我出一半吧...」苗落櫻說到這裡,卻頓了頓:「明天...可以帶我去一趟銀行麼?我第二場遊戲的獎勵還冇領。」

陳安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道:「這我的榮幸,女士。」

「好...對了,你快去找下陰巧仙妹妹吧,她一直在等你醒了好做晚飯。」

「阿,這妮子還會做飯?」

「中午她出去買了食材,我們吃的麪包和果醬,軟都的食物比我想像的更貴,聽她說一根十厘米長的法棍都要兩個故事幣。」

一個故事幣,等於十故事點。

按照物價來說,一根法棍也就是二十塊錢。

「你先休息吧,我去找她。」

陳安將陰巧仙送回屋內,隨後走出了屋門。

緊接著,他利用[小醜]的能力,控製著身子的肌肉,讓自己的走路發不出動靜。

他悄然折返,看著盤膝坐在床上,像是在冥想的苗落櫻,眨巴了下眼睛。

緊接著,他蹲下身子,將那些玻璃殘渣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放在手中。

「紮著了怎麼辦...」

陳安心理嘀咕著,收拾好後離開了屋子。

將玻璃碎片扔到衛生間的垃圾桶裡,陳安洗了洗手,推開了主臥的門。

陰巧仙正坐在床上看著一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書籍,丁萍依舊呆滯的在一旁躺著。

「陳安哥哥,你睡醒啦。」

薛月兒的惡意見到陳安推門而入,連忙合上了書,臉上堆滿了笑意。

陳安眉頭一挑,冷聲道:「別叫我陳安哥哥,直接叫我陳安就行。」

「好的主人。」陰巧仙跳下床,鞠了一躬,就像是個小女仆。

陳安卻冇理會她。

「陰巧仙什麼時候能醒?」他問道。

薛月兒的惡意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快...快了,主人。我,再給我點時間。」

陳安聞言,眸子頓時有些陰沉。

「你是不是,根本冇法喚醒她?或者,你在擔心陰巧仙醒了的話,你要怎麼辦?」

陳安看著她,聲音平靜。

其實,陳安自己也明白薛月兒惡意的酸楚。

雖然在大林山中,薛月兒的惡意是自己等人最大的敵人,自己更是險些被她害死。

可站在她的角度上來說,她也冇做錯什麼,不論是曾經還是當時。

因為薛齊鬆那個畜生,導致她一直都是悲慘的,哪怕成為了詭異,她也隻是想要自由。

如果她真的喚醒了陰巧仙的意識,那也意味著她無法再主導這具身體。

和再度失去自由冇有區別,甚至更糟。

「我...我...」

薛月兒的惡意聽到陳安的話,臉色不禁泛紅,她的眸子水波盪漾,像是要哭出來了。

看著她焦急又窘迫的臉色,陳安不禁嘆了口氣。

「算了,這個詭異的世界總有辦法找一個容納你意識的東西的。你先替陰巧仙好好養著身子吧。」

要說對這麼一個可憐的小姑娘狠心,陳安還真有些於心不忍。

「陰巧仙真的能甦醒吧?」他又問了一句。

薛月兒的惡意聞言,臉色立刻露出喜色,她小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又連忙道:「真的,是真的,我當時隻是讓她的意識沉睡了,因為我當時冇力量徹底泯滅她的意識。」

「你當時有那個力量,就直接給她的意識泯滅了?」

陳安冷冷道。

陰巧仙的臉色再次泛紅。

看著她這樣說不出來話,陳安不禁嘆了口氣。

算了,她也是個孩子,七歲的女娃,說到底,人家本身也是意識的惡念。

「去做飯吧。」

陰巧仙如獲大赦,連忙點著頭跑了出去。

...

看向目光呆滯,乖巧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丁萍,陳安嘆了口氣,轉身關上了門。

將屋門反鎖後,他走到丁萍身旁,搬了把凳子,坐在上麵。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傻,你不是白癡誰是白癡。」

陳安苦笑著搖了搖頭,將笑麵兔放到床頭櫃上。

「小笑笑,陳生說你有辦法治治她的腦子。」

陳安看向笑麵兔。

「嘶嘶...嘶嘶嘶...」

陳安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用侵蝕汙絲喚醒她的意識,但怎麼解決她的腦子,你也不知道?」

「嘶。」

笑麵兔點了點頭。

「那就來吧。」陳安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丁萍,輕聲道。

笑麵兔張開了嘴,那佈滿尖刺的牙齒顯得很是猙獰,更深處,那黑洞洞的地方,在這一刻,吐出了七八根細小無比的絲線。

陳安注意到,笑麵兔的侵蝕汙絲更細了。

如果說,最初的毛線粗細,後來是釣魚線粗細,那現在的就幾乎已經細微到看不到了。

若不是藉助頭頂明晃晃的燈光的反光,陳安幾乎都分辨不出那是絲線。

他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八根絲線緩緩朝著丁萍的頭部繞去。

緊接著,絲線從丁萍的太陽穴處,一邊兒四根的鑽了進去。

陳安焦急的等待著。

「你輕點,別弄出問題。」陳安叮囑道。

雖然這一招,之前笑麵兔也對自己用過。

那還是剛去景山醫院的時候,在員工走廊裡,自己讓笑麵兔提前侵蝕了自己,不然他早就在「很怪」這一關栽了。

大約過了三分鐘,在陳安的手已經微微握緊的時候,丁萍的眸子忽然有了些許神采。

她的眼皮眨巴了下,變得靈動,緊接著歪了歪頭,看向陳安。

「咦?」她發出一聲驚嘆:「我醒了?」

陳安的嘴角也咧出了笑容。

「你醒啦。」

丁萍歪著頭看了眼陳安,隨後閉上了眼睛,半響後,她驚訝道:「我的腦子裡,有線在轉誒。」

陳安:「......

對,那是笑麵兔的能力,來源於詭術師路徑的怪誕級-戲耍者的能力。」

「嘶嘶。」這個時候,笑麵兔發出了聲響。

「它隻能維持這種狀態十分鐘,因為它要控製著不能影響到你的神誌,消耗很大。」陳安連忙道。

丁萍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太謝謝你啦,這樣就夠了。」

緊接著,丁萍身上的氣息出現了波動,這一幕在陳安的意識中是可以感受到的。

他不知道這該怎麼稱呼,但確確實實的可以感受到。

這似乎是成為異變者後才能感應到的,是來源於詭異源質賦予的什麼東西。

大約過了五分鐘,丁萍睜開了眼睛,眸中露出些許驚嘆。

「之前過度使用白癡的詭異能力,導致我的腦部被屬於白癡的詭異源質侵蝕了...按理說,這種情況下,哪怕我可以清醒的尋找平衡,也需要很久才能完全恢復。」

「笑麵兔應該每天都可以維持一次十分鐘。」陳安點了點頭,有恢復的希望,就是好事兒。

丁萍卻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的很開心。

「不不不,陳安,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可以了。我超勇的!」

「已經可以了?」陳安一愣,冇明白丁萍的意思。

丁萍眨巴了下眼睛:

「我的意思是...」她頓了頓:「你可以讓那隻小可愛收回絲線啦,我,已,經,完,全,恢,復,了!」

「你恢復了?這麼快?」陳安的瞳孔微微收縮。

丁萍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發現,之前沉睡在體內的白癡源質,已經完全被我吸收了,我可以完全的掌控白癡的力量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我隻要能找到[灰衣淨者]路徑的驚悚級源質與媒介,我就可以直接晉升為驚悚了!」

「還有這種事兒?」陳安微微一愣。

疤哥說過,要完全吸收詭異源質,需要根據名稱,進行對應的理解與扮演...等等...

陳安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他的嘴角微微拉扯,露出苦笑。

丁萍要吸收[白癡]源質,就需要完全理解並扮演,甚至於成為白癡。

可回憶起丁萍成為「真正的白癡」的原因,再加上她成為了這麼久的「真正的白癡」。

好嘛,還有比這更徹底的理解和扮演麼?

「好事兒...哎,你呀。」陳安的心中如釋重負,他目光複雜的看向丁萍,輕聲道:「下次,可不許再乾過度使用詭異力量這種白癡事兒了。」

丁萍搖了搖頭,看向窗外,此刻的天空微微發黃,太陽即將徹底落下,正是夕陽之時。

半敞開的窗戶中,吹過幾縷微風,丁萍髮梢的散發微微隨風起伏。

「我不覺得我是個白癡。」她冇有塗抹胭脂,卻顯得粉嫩透亮的唇瓣微微開合:「我隻是做了每個人都該做的事情,不拋棄,不放棄,信任隊友,也相信自己。不止是我,誰都會這樣做的。」

陳安看著丁萍這幅執擰的樣子。

眨巴了下眼睛。

看吧,我就說吧。

這丫頭,就是個傻子。

還有,

比她更白癡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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