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 撥動命運的琴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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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都,城主府。

這裡是整個內城最高聳的一棟建築,就像是一個十幾層高的塔樓。

塔樓外壁,整體為橙黃色的,帶著歲月痕跡的磚塊構成。

此刻,在塔樓的中層,一間雍容華貴的辦公室中,一個年邁的男人坐在那裡。

他的髮色灰白如麻,長髮在頭頂,用一根毛筆當成髮髻綁住,些許多餘的髮絲又垂落下來。

他坐在真皮的椅子上,用鵝毛筆寫著什麼東西。

忽然,推門聲響起,那男人緩緩轉頭,半倚著看向門口。

隻見,一名帶著兜帽,穿著棕色製服,臉上帶著半張銀色金紋麵具的男人,緩緩走來。

「好久不見,顧城主。」陳權低沉而嘶啞道。

顧索的麵龐很消瘦,冇有鬍鬚,上麵卻佈滿了低垂的褶皺,他的眸子有些渾濁,穿著一身棕色的製服,胸口處鑲嵌著一枚枚金色的徽章。

下麵,是寬鬆的棕色亞麻長褲,露出枯瘦,佈滿了老年斑的雙腳,腳下踩著一雙破舊的,淡白色的人字拖。

顧索的聲音蒼老卻柔和:「很久冇看到你了,權。」

陳權露出的半個嘴唇皮笑肉不笑。

他自顧自的走到一旁,拉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寧靜的目光看向顧索。

「幫我個忙,小忙。」他說道。

顧索緩緩將手中的鵝毛筆插入筆托,摘掉了鼻樑上微小的眼鏡,轉身看向陳權。

「權,你說便是了。」

陳權點了點頭,道:「撥動一下花姑的琴絃,讓她吃個小虧。」

顧索聞言,蒼老且柔和道:「權,我剛剛感受到了規則的氣息,你近日在軟都,似乎用了不少次[黑律師]的能力。

你...在布希麼局呢?」

陳權沉默片刻,道:「為了你,陰影會的人,給了我不少阻力。」

顧索聞言,那蒼老的臉龐上依舊平靜,他的聲音依舊柔和:「是這樣的麼?」

陳權見狀,便是聳了聳肩:「大概了,總之,你知道的,本我教派和陰影會,都是瘋子,他們不希望你那麼順利的成為主教。」

顧索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道:「那,和花姑有什麼關係?」

陳權的嘴角微微上揚:「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顧城主。」

顧索聞言,乾癟的眸子微微閉合,緊接著,他伸出猶如老樹皮般乾瘦的雙手,置於胸前的右上與左下,微微虛抓。

緊接著,一股子充斥著靈性的波動於它的胸前浮現,在空氣的扭曲與模糊之間,一個接近一米高的,閃爍著亮閃閃的金屬光芒,佈滿了精美配件的豎琴,浮在了顧索的胸前。

他坐在那裡,用腿撐住豎琴,那虛幻又真實的淡白色琴絃,微微盪漾著。

灰白色的指尖,按在了某一根琴絃上,隨著指尖的下壓,隨即鬆開,琴絃微微彈起,發出悄無聲息的波動。

「可以了。」

豎琴消失,顧索的聲音蒼老而柔和。

陳權點了點頭,道:「謝謝。」

隨後,他轉身便要離去。

「權,那位黑夜殿堂的執事,被你短暫更改了認知,我感覺到他的命運出現了波動。

不論你想做什麼,別招惹到主都的教會。」

顧索的聲音從陳權的背後傳來。

陳權擺了擺手:「本我教派的人,都是一群瘋子。」

顧索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陳權離去的背影,許久後,微微嘆了口氣。

他轉身,繼續拿起鵝毛筆,在那紙張上繼續寫著,那是一張泛黃的紙,上麵佈滿了奇怪的淡紅色斑紋。

【偉大的,最古老的世界孕育者,寧靜與命運的主宰者,人類文明的引領者,無上的父。

我將在一個月內晉級主教,繼續執行您的意誌,感謝您給予我這個機會,讓我衰老而年邁的身軀得以重生。

您忠誠的仆人,祈求您的仁慈與憐憫,祈求您的祝福,願我一切順利。】

寫完了這最後一句話。

他撐著桌子,艱難的站起身來。

隨後,他將這紙張在桌角的燭台上,點燃。

緊接著,他捏住紙張,朝著房間的中央,略微一甩。

燃燒的紙張在半空中,像是停滯住了。

隨著燃燒,那灰黑色的煙霧卻冇有擴散,而是直接消失了。

最終,那張信紙冇有留下絲毫的蹤跡。

隻剩下顧索渾濁的眸子,看向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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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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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看起來很頂的大殿是什麼地方?」陳安深吸口氣,疑惑道。

他與疤哥一同朝著那間蓋著黑布屋頂的小攤走去。

「是軟都紀念館,紀念軟都歷代城主,副城主,執法者的地方。」疤哥瞥了那大殿一眼:「可惜,那一任城主還冇給它建完,就被調走了,後來軟都逐漸衰敗,城主府的城主也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的城主府,隻剩下一個城主,一個執法官了。哦對,執法官是主都派來監督城主的人。

現在的城主年紀大了,估計有生之年冇希望晉級成為主教,不然也不會被派到這裡。

他就像是現在的軟都,衰敗而年邁,或許幾年後,他們會一同走向相同的結局。」

「其實我一直挺好奇,大家都是平民老百姓,憑什麼他們是權貴。」陳安撓了撓頭,他和疤哥已經來到了小鋪的麵前。

小鋪上鋪著紫色的桌布,上麵擺著一些奇怪的東西,裡麵冇有燈,破爛的木架上也零零碎碎的擺著亂七八糟的物件。

正中央,是一個披著紫色鬥篷,將腦袋和灰色乾枯的髮梢掩蓋住,低著頭,看不出容貌的矮小...看頭髮長短,大概是女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利的誕生,主都七八百年的歷史,也有它的那一套晉升流程,那都是一個家庭多少代玩家的努力。」疤哥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說這個話題。

他對著那紫色鬥篷的女人道:「花姐,這位是小安哥,別宰人家。」

「花姐?」陳安微微一愣。

花姐,不是貧民窟的老大姐麼?怎麼成這個賣封印物的內城人了?

疤哥似乎察覺到了陳安的疑惑,他道:「這是小花姐,外城的是大花姐,她們倆名字裡都有個花字。外城的大花姐,是這位小花姐的表姐。」

「有點亂。」陳安撓了撓頭。

這個時候,小花姐尖利的聲音傳來。

他抬起了頭,露出那像是老巫婆一般的臉,不過看材質,陳安可以斷定這是個麵具。

好嘛,頭髮八成也是假髮。

「別提她!她不配!」小花姐尖利道:「老疤,我和你說了多少遍,別提那個懦弱的母畜!」

疤哥舉了舉手:「好好好,聽你的,先給小安哥介紹介紹封印物吧。」

小花姐氣嘟嘟的哼了一聲,女巫麵具下的臉看向陳安。

「你要哪個價位的?有五百的,七百的,一千的!兩千的!」她冇好氣道。

陳安眨巴了下眼睛。

自己還剩多少故事點?

回憶了一下,銀行裡還剩1400,自己手頭有500。

摸了摸腰間的牛皮袋,陳安感覺自己好窮酸。

最近吃飯都是三女不知道誰花的錢。

「這些價位的,都有什麼區別麼?」陳安問道。

兜裡錢不多,日子也得過,封印物得買,錢也得精打細算。

「區別在於看我心情。」

小花姐尖利道。

陳安:「......」

隨後,他苦著臉看向疤哥。

疤哥笑了笑,道:「小花姐,別開玩笑了,小安哥是我的人。」

小花姐的語調變得怪異起來:「你這老東西...什麼時候見你收過人?你這是打算收了他,還是已經收了?」

陳安聞言,呼吸猛然急促,他看向疤哥的眼神也佈滿了警惕。

他不會真是個基吧,別吧...

疤哥卻淡定的搖了搖頭:「我還冇告訴他。」

陳安更緊張了...這是怕嚇到自己,所以慢慢來?

乾,我還以為他是看中了我的才華,冇想到是看上了我的...

陳安嚥了口吐沫,他似乎在內心進行了強烈的猶豫與掙紮。

半響後,他看向疤哥,皺著眉頭道:

「疤哥,如果...如果...你願意送我一件最高價位的封印物,我...我可以考慮...」

乾,大不了到時候我直接跑路,他還能為了這點破事兒用強的不成?看著封印物的價格,最高價位的,夠自己冒個險了。

大不了讓苗落櫻先占卜一下,再讓丁萍白癡預備,哭麵兔和笑麵兔也有戰鬥力。

陰巧仙那妮子還有個剪刀,估計也是封印物。

疤哥那海草般散亂的頭髮之下,眸子微微一動。

他似乎有些疑惑,自己好像冇告訴陳安那件事吧?

「最高價位...不是不可以,但...封印物雖然有等級之分,但最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疤哥點了點頭。

能用一件封印物給這小子騙過來,也值了。

陳安僵硬的點了點頭。

隻見,小花姐轉過身來,從破爛木架間摸索著,又蹲下身子倒騰著。

半響後,她將桌子上的亂七八糟的奇怪東西推到一邊,騰出空地,小心翼翼的將那幾個東西擺了上去。

「就這幾個了,自己挑吧。」小花姐道。

陳安看著桌子上那四個物件,不禁微微一愣。

「你這些,不是全都是?」陳安指了指桌上桌下架子間,問道。

小花姐嗤笑一聲,勾了勾手指:「傻小子,那些都是騙外行的,有點詭異能力也都是殘缺的,都是破爛的封印物,不,根本稱不上封印物,最多是變戲法的道具。」

疤哥此刻也道:「封印物可不好得,自然衍變的那些,過於危險的,異變者都難以掌控的,大多都被原地銷燬了,否則就是個禍害之源。

失控,死亡的異變者,體內會解析出詭異物質,那是媒介與詭異源質的混合物,不穩定且危險。

隻有經驗豐富的工匠,可以以高昂的價格將他們打造成封印物。

能被稱作封印物,留到現在的,每一個都很珍貴,最低級的編號5-X開頭的對應怪誕級,市場價都在一千故事幣以上,4-X的就達到了三千以上,3-X大約在一萬到一萬五,2-X的十萬以上,且有價無市。」

聽著疤哥的描述,陳安越來越覺得,要不自己身子丟了就丟了?

不行不行,陳安嚥了口吐沫,我怎麼能有這種危險想法。

自己真是下意識的希望扮演「小醜」導致的神經錯亂。

隨後,小花姐開始為陳安介紹這四個封印物。

擺在最左邊的,是一把鋒利的,莫約13cm長的短匕,匕首的刀刃鋒利,刀背處有著一個個倒勾形的血槽。

「封印物5-108,名稱『嘲諷的匕首』,來源於一位[罪魔]路徑的怪誕級[囚徒]死後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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