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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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頭兒。」陰巧仙旁若無聞,就像是冇有聽到那些聲音一樣。

他直視著薛齊鬆,這個膨脹的要失控的怪物...

陰巧仙的臉頰上有著淚水,她的聲音清冷稚嫩。

「那些怪物要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陳安瞥了陰巧仙一眼,這妮子怎麼這麼有底氣?

因為她還有一塊故事碎片?

薛齊鬆龐然的身軀堵著門口,他的腦袋微微低下,一對空洞的眸子盯著陰巧仙。

「幫我...我...幫你們...」

就在陳安要答應的時候,陰巧仙卻笑了。

她冷笑一聲,站起身子,伸出手指,指著薛齊鬆。

「我不會幫你,但你會幫我。」

陰巧仙的話語在這地下室中迴盪著...也令陳安的心猛地顫慄了!

她瘋了嗎!

這妮子瘋了嗎!

她在乾什麼!

激怒這個怪物?

陳安猛地看向陰巧仙,剛想怒目而視,卻發現這妮子的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帶著痛徹心扉的悲...

薛齊鬆眼看要失控,在聽到陰巧仙的話後,眸子頃刻間通紅了,他張開嘴,剛想說些什麼...

陰巧仙卻道:

「你是個懦夫,你犯了錯,這是事實。」

「現在,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陰巧仙的聲音平靜了起來。

「是不是,你還是要選擇,當一個懦夫?」

她的眸子露出嘲笑,嘴角微微上揚。

「和之前的多少次一樣,拋棄小太陽,拋棄我和媽媽,就這樣逃避著,繼續...當一個,懦夫?」

...

語句,猶若驚雷。

不僅僅是薛齊鬆愣住了,眸中的猩紅漸漸褪去,露出幾縷清明...

陳安也愣住了。

腦海中的疑惑在在這一刻都得到瞭解答!

陰巧仙...是薛齊鬆的女兒?

小太陽在山裡,陰巧仙是玩家,那她是...那個原本的女兒?!

怎麼會這樣!

現實與故事世界,宛若在這一刻互動了起來!

陳安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陰巧仙是這幅姿態,為什麼是如此的情緒!

也難怪啊...

自己的親生父親,在這裡傾訴找不到私生女了,又對拋棄了自己原本的妻子和女兒,完全不感覺羞愧...

或許在今日之前,陰巧仙都不清楚父親為何離開?

「你是...小巧兒?」

薛齊鬆的聲音嘶啞,哽咽,他想伸出手,摸一摸陰巧仙,可那龐然扭曲的手,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陰巧仙冰冷的看著他,又看了眼陳安,道:「陰巧仙,這是我現在的名字...他和媽媽離婚後,我跟了媽媽的姓,原本,我是叫薛巧仙的。」

說罷,她便是再度看向薛齊鬆,眼中有著嘲弄。

「怎樣?老爹?給你贖罪的機會,你都不珍惜嗎?」

「我知道你攔得住那些村民的,你比他們強多了。」

「你是選擇,繼續追逐虛無縹緲的小太陽,還是選擇,保護眼前的親女兒?」

陰巧仙的聲音愈發冰冷:

「還是說...你從來就冇有在乎過,我這個女兒?」

...

薛齊鬆的猶如古木般粗糙乾癟的肌膚表層,在這一刻膨脹開了。

他的體內,那些好似濃水一樣的東西在不斷地鼓起,增生,以至於他整個身子膨脹的越來越厲害!

他開始笑,開始乾啞的笑,似笑似哭。

那被感染和扭曲的身軀,情緒,大腦,在這一刻徹底的得到了釋放!

隨著薛齊鬆身軀的崩解,他的肌膚化為褐色的肌肉,土壤與他融為一體,他逐漸溶解,整個身子扭曲成一團,像是難以名狀的怪物!

他的整個身子開始朝著門口處湧動,最後隻剩下一個猙獰醜陋的腦袋鑲嵌在胸口處!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似乎這纔是他原本的聲音。

「巧兒...你說的對,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這輩子冇對得起過人...」

「現在...爸爸聽你的,爸爸...贖罪了...」

以苟延殘喘的身軀,犧牲最後的生命,為親生女兒護一條生路。

感動麼?

陳安靜靜地看著這對父女。

他的身軀,微微發顫...

腦海中,一些隱藏在陳安心靈最深處的東西,躁動了起來...

「喂,你想起來了?」

陳安的腦海中,一個聲音浮現而出,那聲音帶著譏諷和嘲笑,又低沉而沙啞。

陳安的拳頭,緩緩握緊。

就像是陳安之前冇有注意到陰巧仙的異狀一樣,陰巧仙死死的直視著薛齊鬆,也根本冇有注意陳安的異狀。

「滾!」

腦海中,陳安冇有說話,卻在心中訓斥著。

「嗬...你也是在逃避,不是麼?」

「我說...我讓你...滾!」

...

泥土激流間,那肉瘤融化間,薛齊鬆的口中緩緩吐出了一枚菱形的碎片,那碎片像是水晶,像是玻璃,緩緩浮在空中。

又被陰巧仙,一把抓住。

菱形的玻璃碎片刺穿了她白嫩的手杖,鮮血暈染了出來。

陰巧仙沉默不語,右手死死的抓著碎片,她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詭異,變得暴躁,變得悲傷,又變得絕望。

像是混合了許多情緒的氣球,在這一刻要炸開!

「陳安。」陰巧仙扭過頭,看向陳安,道:「看好了,這就是故事碎片,現在,和我一起,衝出去。」

陳安剛剛從心中的波濤洶湧中迴歸情緒的平靜,這一刻便是被陰巧仙白嫩的小手一把抓住胳膊。

下一刻,陰巧仙的肌膚變得像是乾癟的樹皮,她的眸子充斥著褐色的光暈,整個人的身軀驟然膨脹!

在陳安呆呆地目光中,陰巧仙的身軀從一米五幾,緩緩長到了一米八!

已經比陳安還高一點了!

那原本稚嫩的身軀……原本隻是略微鼓起的胸脯,也在在這一刻變得豐滿,變得修長,變得勻稱。

粗糙的麻衣被撐得裂開,已經束縛不住陰巧仙婀娜多姿的嬌軀,她胸脯鼓起,撐破衣物,露出的肌膚卻乾枯如樹皮...

幾乎是完美比例的身材下,一對修長的腿部之下腳掌微微蹬地。

如果肌膚再是白嫩的,不是乾枯如朽木的,許便是絕世美人了。

隨著一頭長髮猶如瀑布般垂下,陰巧仙稚嫩的臉龐已經變成成熟而絕美,充斥著青春少女的韻味!

隻是,那些樹皮般乾枯的痕跡蔓延到了她的脖頸處,化為了漸變層,顯得她整個人都有些詭異。

陳安嚥了口吐沫,他被陰巧仙的手抓住胳膊,連帶著整個人浮在了空中!

因為這一刻,隨著陰巧仙的蹬地,她直接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那泥濘不齊的泥頂!

緩緩的,陳安不知道陰巧仙是怎麼做到的,可她的手插了進去,就好像土壤中有著吸力一般,整個身軀都在緩緩往上移動。

「糟,又要再來一次...」

陳安瞪大了眼睛,就在他的頭要觸碰到泥土的時候,連忙深吸口氣,緊閉雙眼,身子儘可能的放鬆...

又是一次黑暗中的,穿梭在泥土中的旅途...

...

當陳安再一次見到陽光,他的口鼻再一次透過泥土的土腥味兒,可以呼吸到新鮮的,帶著青草味道的空氣的時候。

他被陰巧仙帶著,在原本的地方鑽了出來。

陳安眨巴了下眼睛,他看向陰巧仙。

隻見少女正屈膝抱腿,靜靜地坐在地上,掩飾著婀娜的身姿。

一席長髮披散在地麵上,陳安隻能看到陰巧仙那絕美的側顏,隻是,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悲傷。

「你...長大了麼,那些樹皮一樣的肌膚是?」陳安撓了撓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陰巧仙瞥了她一眼,她的聲音帶著清冷,並且也因為不再是小女孩,而變得冇有稚嫩感了。

「很快就會蛻回正常。」陰巧仙道。

霍...還真是女大十八變。

陳安小心的打量著陰巧仙,這之前看不出來,這陰巧仙還是個美人胚子?

而詭異的,便是陰巧的肌膚了,她的肌膚顯現出一種樹木般的褐色,還有些乾癟,尤其是在手臂處,更是匯聚出了幾個木瘤,和薛齊鬆的身子有幾分相似。

忽然,陰巧仙有些痛苦的低吼了起來...

陳安連忙過去,卻間陰巧仙的身子在她痛苦的低吼中逐漸縮小...

長髮褪去,婀娜的地方變得平淡,身材和骨骼在緩緩恢復正常。

肌膚上,乾癟的木色褪去,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色。

忽然,陳安感到腦海中一股子陰冷感襲過,身上也涼颼颼的。

是...山風?

頭腦,忽然變得有些清醒了。

不對!

燭火!現在是地表了,必須要...紅了!

陳安猛地提起精神,連忙四處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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