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個真敢說,一個真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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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是一種很模糊的稱謂,它的界限,取自於「自我」與「思考」,裹挾著「潛意識」的味道,又代表著既定的決斷。

我們都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暗界尚未出現,依舊位於歷史學中有所記載的人類文明的現實時期時,人類分為兩種,一種名為智人,一種名為尼安德特人。

在那個遠古時期,尼安德特人的體型比智人更大,肌肉含量也更高,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大腦並不比智人差。

即使讓一個略懂進化學和物種演變學的三歲孩童到來,都可以判斷出,在這種情況下,尼安德特人完全有理由滅絕智人,他們更容易生存下去。

可難道說,我們是尼安德特人的後代嗎?

如果不是這樣,那為什麼是智人最終統治了地球,成為了現在的人類主流呢?

存在的本質是生存,更何況弱肉強食的大自然,自古以來,為了生存而發生的種族戰爭就不會少,哪怕是在智人統治世界的時代,非我族群,其心必異的思想依舊刻在骨子裡。

更不要提尼安德特人與智人,這兩個比「什麼族」更大的隔閡差異化了。

而從理論上講,在尼安德特人於力量,身體素養,全部都比我們強大的情況下,我們要靠腦子取勝。這也是每個人都明白的道理,智人之所以是智人,因為聰明啊!

可現實卻是,尼安德特人的腦瓜子並不比智人差。

我們是打架打不贏,考試也考不過,被碾壓的死死的。

那怎麼玩?

那怎麼打?

而現實卻是,在幾萬年前,尼安德特人滅絕了。

從人類簡史的觀點來講,是智人滅絕了尼安德特人。

智人,依靠的是什麼?

用宏大的觀點來說,是「信仰」!

用通俗易懂的語言來說,是「一個真敢吹,一個真敢信」!

幾萬年前,隻要有一個智人在山腳下,撿到了一塊渾圓的溫暖球體,甭管它是羊糞蛋還是劍齒虎的粑粑,他隻要高呼一聲:「這是我們的神!隻要你相信它的存在,不管你是哪個部落的,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們都是親的兄弟姐妹!

神會庇護我們的戰鬥,勝利!勝利!勝利!」

從此,這顆羊糞球被人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邪乎,每個人都增加一點點自己對它的描述。

我和你說:「你知道嗎?誰誰誰撿了塊特別圓的球!那是我們的神!你要是能信他,你的老寒腿都能痊癒!」

你再和別人說:「你知道嗎?誰誰誰撿了塊特別圓的球!那是我們的神!那個圓球讓他身上的斷肢都重新長出來了!我親眼所見啊!」

再傳下去,什麼無可匹敵的力量,什麼戰無不勝的力量,什麼生孩子健康又強壯,什麼讓男人雄風依舊...

從正常來說,一個團體的凝聚力,隻能維繫在一百人到兩百人之中,如果更多,彼此之間也就很難再有信任了,哪怕是一個部落,其中也不由得會出現「二五仔」和「老六」這樣的存在。

可智人祖先,卻依靠吹牛逼,可以輕而易舉的凝聚起幾千幾萬人,他們供奉著,相信著一枚羊糞球是「神」,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去想著「我能不能成為神呢?」

畢竟,人是冇有辦法成為羊糞球的。

而這個時候,尼安德特人卻因為聰慧的大腦懂得「不信謠,不傳謠」的道理,將他們那邊無獨有偶,說三角形的牛粑粑是神的尼安德特人,直接打死了。

還唸叨著,你全家都是粑粑。

這個時候,智人供奉著羊糞球,幾千幾萬人浩浩蕩蕩,吶喊著:「看我神威,無堅不摧!」直接衝過來,給幾百人的尼安德特人給滅了。

任你特種兵般的素質,我幾麪包汽車人過來一樣輪死你。

並且,自智人離開那塊炎熱的大陸以後,一路滅絕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物種,正所謂見啥吃啥,看啥啃啥,這纔有了以後的以後。

可上述的這一切,不也都是存在於人們的想像中嗎?歷史記載的再明晰,理論在充足,我們也冇有人真的在兩萬多年前見到過尼安德特人被滅絕時的那一幕。

可我說了這些,你也就信了這些,正是因為我們相信它是真實存在的,它纔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相信,因為想像力,智人從古走到瞭如今。

王侯將相,神權更迭,一路火花帶閃電。

可也因為盲目的相信,因為自以為是是想像,罪惡的愚昧,變成了刻在骨子裡的基因。

愚昧的,盲目的相信,能夠給予一個種族生存的希望,也能成為一個種族滅絕的原因。

任何的事物,都具有其兩麵性,當我們依靠其優秀的那一麵而發展之時,也必定會因其糟糕的一麵,走向墮落的深淵。

...

失去了一切「過去」的陳安,並非因為他是陳安而有所特殊,就像是不論他揹負著多少的「buff」,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人類的事實。

楊鑫自那些因愚昧而墮落絕望的情緒中,成為了暗界的詭異。

它誕生於愚昧的糟糕,成為了對映入黑暗的影子。

在現在,更要發揚光芒背後的黑暗,讓陳安等人,被自己基因深處的愚昧所吞冇。

晨曦浮現,天際一抹魚肚白眨動著俏皮的眼睛,天空上,那若隱若現卻清晰可見的字跡規則,還在雲朵中嬉笑。

陳安,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茅草做成的屋頂,一些發黴的梁木支撐著它,周遭,略微陰冷的**味道鑽進鼻腔。

「這是...哪?」陳安眨了眨眼,他感到腦海冇有眩暈,就坐起了身,發現自己剛剛躺在床榻上,一旁是個小泥爐,裡麵燒著火。

身旁,一個裹著深藍色網格條紋棉襖的老大媽,正打著盹,見陳安醒了,她一個激靈,而後緊張而關切的看向陳安。

「我...是誰?」

陳安的瞳孔有些失神,他很清醒,卻什麼都不記得。

『遺忘』的力量已經不再生效,因為陳安已經完成了『遺忘』的閉環,完成了全部過去的遺忘。

而楊鑫,不能讓陳安徹底的不記得一切,因為那樣的陳安,等同於心靈意義上的死亡,那是違規的,楊鑫是會被抹殺的。

所以,現在的陳安,是有一定的記憶的。

隻是,這些記憶,冇有了任何的骨架作為支撐,隻有作為人類的本能,讓他「活著」。

僅僅是「活著」。

陳安會知道冷,知道熱,知道餓了要吃飯,知道拉粑粑要去廁所。

他會說話,能聽得懂語言,隻是與生存和長久以來的本能無關的一切,都早已被記憶所拋棄。

「狗蛋,你終於醒了。」

那大孃的唇瓣嗡動,飽含歲月滄桑的眸子泛起淚花,她急切的抓住陳安的手,聲音帶著些許輕微的顫抖。

【狗蛋?這是我的名字嗎?】

陳安愣了愣神,他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卻冇有掙脫被大娘抓住的手,他感到大孃的手很粗糙,被抓的有些疼,卻又感覺有些溫暖。

「娃...你不記得了,你都不記得了。」

大孃的眸子裡滲出幾滴淚,她拍打著陳安的手背,聲音哽咽:「娃,你受委屈,冇事的,娘在你身邊,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娘?】

陳安心中一顫,他不認識眼前的人,可他明確的感覺到,『娘』這個字眼,似乎蘊含著一種魔力,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就像是可以讓人完全信任,讓人放鬆,讓人從本能上,產生依賴的親切感。

「娘?」

陳安輕聲開口,他的目光怔怔的看著那大娘。

大娘聞言,嘴角上揚,她笑的好開心,就像是見到了親兒子第一次學會說話一樣的欣喜。

「狗蛋。」大娘開口。

「娘?」

「狗蛋!」

「娘!」

陳安也笑了。

他也,很安心。

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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