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8 很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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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爺爺?」陳安詫異道。
李子目的身影一頓,轉過身來。
他的容貌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瞳孔卻很深邃。
「我爺爺叫李大鯛。」
李子目嘆了口氣。
「聽我爹說,爺爺原本是很和善的人,很慈祥的。
我的家在北中市郊區的一個小村子裡,家裡從小條件就不好,可家裡人也冇讓我吃過什麼苦。
一直到三個月前,我爹說我十八了,成年了,他放心了,要去找他爹了,也就是我爺爺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了一些,三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陳安三人靜靜地聽著。
「聽我爹說,爺爺當年是在南海做買賣的,我們家裡三十年前也算富裕,隻是爺爺一出海就是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的,我爹都很少見到他。
那一次,是爺爺出海回來後發生的,他帶回來一個雕像,是一個倒立著的,雙手合十的人的雕像,那雕像上的男人披肩散發,胸口被刺傷了木釘,看起來很悽慘。
雕像上,男人被倒掛著,被釘在了一枚十字架上。」
「倒吊人。」
陳安的心中,想起了這三個字。
可...陳安微微吸氣。
李子目說的,不是現實世界發生的事情麼?
想到這裡,陳安的手有些發抖,心臟「砰!砰!砰!」的直跳,他感覺,自己似乎距離揭開「貼吧」神秘的麵紗,更近了一步。
「爺爺很興奮,說這個雕像應該是南海那邊某個組織信奉的神靈,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很值錢的。
不過,後來的幾周都冇有找到合適的賣家,反而是爺爺變得有些奇怪。
開始的時候,爺爺隻是晚上有些睡不著覺,白天反而無精打采的。
起初,我爹隻是以為爺爺時差亂了,冇多在意,可後來...」
李子目頓了頓。
「爺爺開始站在父親背後,不論父親在做什麼,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用我爹的話說,瘮得慌。
再後來,爺爺開始經常蹲在路邊,跟小動物說這些什麼,我爹覺得爺爺瘋了,就來了北中市,給爺爺送來了這家醫院。」
「我剛來醫院的時候也不知道,還是到了北區,才逐漸明白的。」
李子目苦笑一聲:「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巧合,但倒立的現象,卻和我爺爺到醫院後的現象一模一樣。」
說到這裡,陳安卻有些說不出話。
他聽了半天,來龍去脈都知道了,卻不知道和自己等人怎麼破局有什麼關聯。
「前麵就到了,這個鐘點挺晚的了,北區的病人和醫生都該睡了,咱們小心點,等早上他們睡著了,就去檔案室。」
李子目的聲音沉穩。
「現在是淩晨五點,都該睡了?」陳安詫異道。
「對,北區的病人症狀和我爺爺一樣,晝夜顛倒的。」
李子目冇再多言,而是推開了上麵的一個凹槽,頭頂的木門哢的一聲被開了鎖。
「等上去以後,慢慢說吧。」
...
...
...
劉能指了指黑毛野豬,語氣露出遺憾。
「趙醫生,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很可憐麼?」
這些醫生變成的動物,在受到傷害後,甚至於重傷後,是會變回人性的。
所以,劉能不難推斷出,喚醒動物化的「人」的「思考能力」的方法很簡單,讓他受傷。
縱然黑毛野豬作為野獸,獸性恐人...可也架不住這三四十個保安敢死隊一樣的衝鋒。
這些保安死死的拽著野豬的牙齒,雙腿,有的趴在野豬身上,嘴裡唸叨著行行好,行為也像是癩皮糖一般。
「哼唧...胡...胡...」
逐漸的,黑毛野豬的喘息聲越來越大,他的體係開始逐漸變得怪異,雙腿開始變大,獠牙逐漸縮小。
「趙醫生,你覺得周圍的乞丐可憐麼?」
劉能指了指黑毛野豬身上的乞丐。
「你瞧瞧,他們多孱弱,多卑微,可就算是這樣的人,帶著一往無前的信念,也能組成可怕的洪流,可以擊潰恐懼。
你呢?你可憐他們麼?你卻被一群乞丐打敗了。」
劉能的語氣平靜:
「所以說,你有什麼值得瞧不起乞丐的?」
這一刻,那黑毛野豬的異變終於結束...
隻見原本的黑毛野豬,此刻黑毛脫落,獠牙收回,變成了一個**著的男人,那男人頭髮淩亂,滿嘴是血,身上滿是傷痕。
變回「人類」後,那些警衛更是瘋狂的擁了上去,死死的抱住趙醫生的大腿,小臂,身子。
在一群「乞丐」的人海中,趙醫生幾乎隻剩下腦袋還露著。
他抬了抬頭,目光怪異的看向劉能。
「我知道,南區的最後權限在你手中。」
劉能蹲下身子,微微抬頭,看向趙醫生。
劉能的眸子,罕見的露出些許柔和。
「加入我,我帶你去北區復仇。」
趙醫生的眸子,逐漸呆滯住了...
他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混亂,他本是俊朗的容貌,那臉部沾滿鮮血,也顯得明朗的線條,在這一刻...
有些,趨於平凡?
劉能站起了身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病人們,開始狂歡吧。」
他轉身朝著南區的深處走去,雙臂一揮,平靜的聲音在走廊中迴響。
那殘存的十幾個安保,還能動彈的,繼續跪在了地上,磕著頭,一路跟在劉能身後。
這一刻。
南區的二層住院部,驟然間...
燈火通明!
劉能走的很慢,而在他的頭頂上,那二層的天花板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
景山醫院的南區很大,二層的住院部的患者至少上百。
劉能走到了二層與一層交接的走廊處。
走廊不止一個,劉能站著的位置卻恰好是全部走廊在一層的交界處。
噠噠噠...
噠噠噠...
一個個,穿著病號服的人影,出現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他們擁擠著,人擠著人,
他們麵容呆滯著,腦袋微微歪著。
高矮胖瘦皆不同,男女老少也都有。
「很怪。」
「很怪。」
「很怪。」
「很怪。」
「很怪」這兩個字,就像是荒謬的交響樂一般,從這些病人的口中,不斷傳出。
他們在下意識的重複著很怪。
他們的身影逐漸朝著劉能走來。
那上百人同時重複很怪的模樣,
真的很怪。
有嘶啞的聲音,有稚嫩的,有渾厚的,有清冷的。
他們的口中不斷地重複著:「很怪」。
身影像是行屍走肉。
在這一片人群中...
磕著頭的「啪嗒」聲,都被淹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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