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 作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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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信心來自自身武力!

孟之祥少理俗務,終日忙著習拳練武與射箭,看他的日程表,那是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練武時!

早起到步軍司衙門點卯,孟之祥多下到左軍去引領官兵們訓練,帶著他們長跑做耐力訓練,做力量肌肉訓練,打拳練腳,使用器械,以及射箭等,帶他們作隊列訓練以及對抗訓練。

不時帶隊外出,練習騎射和馬上作戰。

晚上回到家中,休息了?

不,孟之祥進行夜練,吃過飯,休息一會,自七點練到晚十點方息,之後看一陣子的書,十一點準時睡覺。

他在家練功練的是他的秘傳功夫如八極拳、升級版的嶽家槍、梨花槍等,以及自已琢磨的拳法、刀術與槍術等。

使儘全力,集中精神去練!

生命不息,練武不停!

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練武,看到他的樣子,小妾劉珊妤與家將、牙兵們都不須多說,自覺跟上去練習!

……

巳時中過多一點時間(上午十點),步軍司的校場上一片歡騰,現在是器械練習時間,官兵們刀來槍去,練得正歡,不時響起兵器交擊的叮噹聲和眾人的吆喝聲。

左軍捲起來了,大卷!

所有的人都專心致誌,使儘全力地去練習。

刀槍虎虎生風,發出陣陣破空的激響。

比你強的人都這麼勤奮,你還能不勤奮!

當中的馬軍指揮使郭明亮一條紅纓槍打三個人,他們是騎戰,這三人都是軍中好手,各使刀槍斧與之戰,卻戰不下郭明亮。

但見得槍影閃刺,猛戮三人要害,郭明亮更是腳步矯健,不讓三人合圍,儘力找尋戰機。

他交上好運,原馬軍指揮使高升離任,郭明亮出身於文官家庭,得孟之祥推薦,關鍵在於他立有實打實的戰功,於是得到官家許可,郭明亮坐上了馬軍指揮使的位置。

對於他二十多歲的年齡,實在是異數,一般禁軍指揮使都是三十出頭纔有可能當上。

所以戰爭對軍人而言,既危險,也是機遇。

打掉了一個人的槍,挑飛了一個人的斧,再在使刀漢子的喉嚨處停住槍頭,眾人拜服,郭明亮則大覺滿意,對嶽家槍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這嶽家槍越用就越好用,越用就讓人欽佩嶽武穆!”郭明亮心忖道。

古代人敝帚自珍,有什麼好東西都藏著掖著,嶽家槍這種沙場上一流的槍法,隻要練得好,足以讓自己憑此建功立業,父傳子,子傳孫,家族受用不儘,而嶽武穆居然外傳!

得授嶽家槍的孟氏,同樣遵循武穆的教導,也是外傳,郭明亮纔有機會習練到這種上乘槍法,更好更快地殺S韃子。

他連續戰敗了三個人,正好見到孟之祥步行,在家將與牙兵的前呼後擁下,陪著二個穿綠衣的文官過來,郭明亮遂將紅纓槍擲給親兵接著,跳下馬,自己小跑上前去見他們。

“明樓”孟之祥叫著郭明亮的字道:“來來來,見過戴計議!高禦史!”

又介紹道:“此乃左軍馬軍指揮使郭明亮!”

戴計議正是準備隨軍出征的樞密院計議官戴永泉,高禦史則是監察禦史高安標。

郭明亮與兩個文官拱手見禮,唱個大肥喏。

二個文官奉了官家的命令來檢查軍隊的準備情況,戴永泉三十出頭,睜著一雙大眼,額頭圓、下頷窄,身上穿著件青袍、頭戴襆頭,動作麻利。

看他身體健壯不象文官似武官,這是必須的,入蜀不易,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要是體力不好,隻怕行軍死在中途,所以樞密院千選萬選,把他從赤縣尉(臨安府治錢塘、仁和兩縣,又名“赤縣”,同在臨安城內)裡提撥到樞密院,尉相當於公安局長,乾的就是捉人的活計,所以戴永泉有基礎。

他見著郭明亮很客氣,顯然他知道郭明亮的根底,讚郭明亮練兵有方。

而高安標則不那麼地討喜,四十多歲的他又高又瘦,三角吊梢眼,說的話不討喜:“郭指揮,你練兵的動靜很大啊!”

這話中有話,郭明亮收斂了笑容,針鋒相對地道:“我們練武,隻是想活命而已!”

禦史又咋地,郭明亮根本不虛,他父親是敷文閣學士兼知湖州府事的薛瓊,正三品的高官,有父親撐腰的郭明亮就不怕禦史亂說他壞話。

習慣於被人恭維,就連孟之祥對他也很客氣的高安標被郭明亮一頂,頓時臉漲紅了!

他當然不會慣著武將,回去就想彈劾郭明亮,但仔細一查郭明亮的底細,那真的是根深蒂固,對他是無能為力!

郭明亮陪著三位官員巡察校場,看到兒郎們一派生龍活虎的樣子,官兵們身體強壯,動作熟練,孟之祥非常高興,戴永泉也很開心。

孟之祥能打勝仗,戴永泉也可以沾光。

至於高安標則臉色不爽的樣子,他看他們三個不順眼,他們都太年輕了,全都驟升高位,且不說孟之祥與郭明亮有戰功能超撰,戴永泉要不是這次入蜀,想升到現在的位置至少得三五年,甚至是終生!

宋朝的官員待遇好,位置也多,但想鑽進去的人也多,因此叫做“選海無邊”,官員們在小職位上浮沉,終生不得升遷的人大有人在。

說實話孟之祥遇到的彈劾中確實有一些人看他年輕而彈劾他的,想想人家讀書從小讀到老,象孟之祥二十出頭就做到了從五品的高官,實在是少之又少,令人妒忌!

但既便高安標想找碴,也很難找到大的問題,高安標最近都在各地軍隊巡察,看到左軍的氣勢與水平,那是大宋的一流強軍!

他們訓練有素,士氣旺盛,求戰心切,與其它蔫縮不振的軍隊大不一樣。

如果在和平期間,誰帶出這樣的軍隊,隻怕會被禦史們安上各種各樣的罪名(評價:真草蛋!),但麵臨戰事,這樣的軍隊就不方便去攻擊他們了。

高安標冷眼旁觀,見到的儘是驕兵悍將,孟之祥倒好,雖然膚色被曬黑,但臉上一片陽光燦爛,帶著溫和的笑容,很具有偽裝性。

可是高安標哪會被被他所迷惑,因他的家將與牙兵!

孟之祥帶在身邊的儘是些滿麵橫肉,目露凶光之徒,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善之輩,與其他的將領、貴品(指帶有節度使、觀察使、節度觀察留後、防禦使、團練使、刺史頭銜的高級武官)所帶家將與牙兵相比,更勝一籌。

尤其是他們當中的一位話很少,說得怪聲怪氣的牙將(牙兵的指揮官),叫做羊牧勞的,虎背熊腰,非一般軍漢可言,連一些統製官都不是他的對手。

有次高安標見他練箭,令人歎爲觀止,那真的是指哪射哪,箭無虛發,想怎麼射都有,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不僅如此,羊牧勞一起的家將們帶的兵器與弓箭,均比他人大上一號,顯示了可怖的武力。

這些人,對孟之祥是言聽計從!

這樣的雄軍,聽從孟之祥的號令!

高安標心亂如麻,但他再不情不願,也不得不與戴永泉一道給朝廷上了摺子,認為左軍已經作好了作戰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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