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我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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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她們也剛吃完飯。小芒剛洗完澡,最近幾天小芒都在家裏住,看她回來,笑著問道:“陳靜姐吃晚飯了嗎?”

陳靜說:“吃了,小芒,你去休息吧,我幫我媽洗澡。”

“好的。”小芒上班也有時間的,陳靜回來就換班,她回了房間,她年輕,還喜歡玩玩遊戲之類的。

肖梅起身,問道:“你請傅先生吃什麽了?”

肖梅知道傅先生又來鎮上,今晚陳靜要請他吃飯。她對傅先生印象很好,人雖長得冷峻不好接近,但對陳靜照顧有加,病房是他換的,小芒是他找的,果籃是他送的,花也是他送的,陳靜的項目也是他投的。

這樣一個男人,在肖梅這兒,很是神聖。

陳靜把肖梅扶進浴室,讓她坐下,說道:“他想吃麪,我帶他去李姐那兒吃。”

“吃麪?就吃個麵嗎?”肖梅神色詫異,“陳靜,這太敷衍了。”

陳靜語氣淡淡,“他山珍海味吃慣了,偶爾吃吃這些,也正常。”

肖梅一聽,有點道理,再說了,周市的不少美食都很好吃啊。

她說:“等我好些,傅先生要是還在周鎮,我做頓飯給他吃。”

肖梅看陳靜認真的神情,想了想,似乎有點唐突,於是便也作罷,她心思淺,想回報別人的好,除了那點兒廚藝,似乎也做不了什麽。算了,讓陳靜自己去交際吧,那樣一個大人物也看不上她的這些家常菜。

給肖梅擦好身子,洗好腳,洗好臉。

肖梅對於現在自己不能行動這個情況,還是有點煩躁,她說明天她自己試著擦洗吧,陳靜讓她別折騰了。

陳靜才解了頭髮進浴室裏洗澡,浴室的窗戶是向著後麵的巷子開的,陳靜洗澡時,看到窗戶便想起剛剛她撐著傘離開。

他也離開,撐著把黑傘走在她身後,指尖夾煙,煙霧飄散出來,與雨霧融合,短短幾步路,巷子裏卻隻有他們二人的腳步聲,陳靜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直到她拐上樓梯,心跳才平緩下來。

陳靜抹掉臉上的水珠,頭髮浸濕,披在肩膀上,她睜眼,取下大毛巾披在身上,她神色掃去那點兒迷茫。

洗漱完,陳靜從浴室裏出來,客廳靜悄悄,陳靜小聲地走回房裏去擦拭頭髮,她打開平板,隨意地翻著周鎮一些景點。

隔天一早。

吃完早餐,陳靜下樓,黑色轎車已經停在門口,傅臨遠坐在駕駛位上,單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在回覆資訊。陳靜在樓梯口便看見,他親自開車的時候屈指可數,今日他仍是黑襯衫黑長褲,外加了件外套。

外套非西裝外套,比較休閒款的那種。

“陳靜。”周晨偉聲音傳來,陳靜停下腳步抬眼看去,周晨偉手裏拎著一條魚走到她跟前,問道:“要出門?”

陳靜今天也穿著休閒,一件緊身上衣加一件外套以及修身的長褲,手挎著一個包,頭髮紮起,比較成熟的丸子頭。陳靜對上週晨偉的眼眸,她微微一笑:“嗯,阿姨怎麽樣?”

“冇事了,我早上去市場,買了魚,肖阿姨昨天說想吃紅燒的,你要出門的話,我中午做好了給她送來。”周晨偉其實已經看到一旁的黑色轎車,並且駕駛位車門已打開,傅臨遠下了車,靠著車門點了一根菸。

周晨偉猜測,陳靜是因為股份的事情,要跟傅恒談。

他很有心。

陳靜挺感激的,她說:“冇事,我媽中午跟小芒隨便吃點就行,你多照顧阿姨,跑來跑去太累了。”

“這有什麽,咱們離得那麽近,行了,你去忙吧,我上去看看肖阿姨先。”周晨偉說著,拎著那條魚就往樓梯走去,他回頭看傅臨遠一眼,點點頭,算打個招呼。

傅臨遠狹長的眼眸抬起。

冇什麽情緒地與周晨偉視線空中對上。

他冷漠,看不出深淺。

自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冇迴應周晨偉的點頭示意。

周晨偉倒不覺得什麽,他收回視線便對陳靜道:“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陳靜笑笑。

說冇事的。

周晨偉便上了樓梯。

陳靜收回視線,往黑色轎車走去,她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傅臨遠看著樓梯,周晨偉去陳靜家,來去自如。

他臉色微冷,掐滅了煙,彎腰坐進車裏。

陳靜已經扣好安全帶。

傅臨遠往後靠了點兒,車窗搖上,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啟動車子。

並輕颳了陳靜一眼。

陳靜打開手機看著攻略,詢問:“傅總想去哪兒走走。”

黑色轎車啟動,傅臨遠一手搭著車窗,一手轉著方向盤,他冇應。陳靜又問了一句,他還是冇應。

陳靜抬眼。

就見車子往外開,往周市的方向開去。

陳靜目光回看傅臨遠,他側臉冷硬,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分明,一臉生人勿近的感覺。陳靜頓了頓,心想他應該有地方想去,她也就懶得開口了。

她看著窗外的風景。

今天陰天,天氣不算好。如果去江邊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冷,黑色轎車最終還是停在了江邊的停車位。

下了車後。

風一吹,陳靜哆嗦了下,她外套挺薄的。

她適應了下,走到傅臨遠身側,說道:“傅總,這個天氣江邊風大,船也冇開,不過這兒適合拍照。”

“我小時候就經常跟我爸媽來這兒玩。”她是認真在做導遊。

傅臨遠聽罷,偏頭看她。

風吹亂她的劉海髮絲,她今日素顏,但皮膚很白,她溫柔地說著,冇了昨天的犀利,整個人柔和很多。

傅臨遠眉梢冇一開始那麽冷漠,“你幾歲到京市?”

陳靜靠著欄杆,麵向他,想了想,“小學三年級,我媽想跟我爸一起,不想分開,所以我跟我媽就搬到京市去。”

傅臨遠手插褲袋。

看著她眉眼,“在京市住哪兒?”

陳靜說了個地方名。

是京市的老大院,如今還在,不過環境現在比較亂,管理不好。傅臨遠知道這個地方,他想象她小學的樣子,穿梭在大院外的巷子裏。傅臨遠生平第一次會想瞭解一個人的過去,陳靜說到那個大院。

就想到她父親還在的時候。

陳靜想著想著,抬眼看著他冷峻的眉眼,“傅總以前在海城生活?”

傅臨遠嗓音低沉:“嗯。”

陳靜哦了一聲,她心想,顧家據說是京市的新貴,原先也是海城的。風挺大,陳靜回身看向對麵的塔。

她說:“那是許願塔,小時候我經常去那裏許願。”

她被父親背著,一步步上到台階,看著高高的許願塔,一年去許一次願望,有一年她自己去,許下畢業後能去傅恒集團上班的願望。傅臨遠順著她視線,看著江對麵的高塔,隨後他收回視線,又看向跟前的女人。

她盈盈站立。

冇了一身職業套裝,彷彿連身段都柔軟許多,她在周鎮也很少穿高跟鞋,她在這邊其實看著更柔軟一些。

又一陣風吹來,她肩膀瑟縮了下。

傅臨遠輕掃一眼,他脫下外套,搭在她肩膀上。陳靜一愣下意識地伸手要拿掉,傅臨遠一手插在褲袋裏,一手摁住她的肩膀,冇讓她拿掉那外套。

陳靜一頓。

他就站在她身後。

外套上帶著他身上的溫暖,淡淡的菸草味以及幾縷檀香味。

這時。

有幾個小孩抱著花往這邊走來,還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孩跑到這兒問道,“買花嗎?”

傅臨遠垂眸,看一眼小孩懷裏的花。

他抽出一束大紅色的玫瑰,拿出手機掃碼付款。小孩乖巧地舉著二維碼,陳靜回身,看著他認真付款的眉眼。

陳靜貪著多看幾眼。

付完款,小孩走了,傅臨遠把花放在她的手裏,“不許再扔。”

陳靜握住那玫瑰花。

想起那束被她扔進垃圾桶的玫瑰花。

她故意挑釁。

“扔了又怎麽樣。”

傅臨遠撩眼。

看她幾秒。

“那便再買。”

陳靜:“......”

她不想跟他多話,尤其是這種話題,她往前走,傅臨遠手插褲袋走在她身側,陳靜詢問:“傅總還有哪些地方想去的?”

“你安排。”他說。

陳靜便帶著他離開江邊,去走一些古樓,不過如今的古樓人很多,哪怕不是旅遊旺季,但依舊人山人海,有著曆史的古樓,巷子裏,都是曆史留下的斑駁痕跡,但大街上都是穿著現代衣服的旅客。

所以有種光怪陸離的感覺。

這種地方,對傅臨遠這樣的人來說,估計不太習慣,她看他一眼,傅臨遠走在她身側,領口微敞。

他人高,有時樹枝垂到他頭頂上。

他偏頭躲開。

迎麵而來,對麵的小路,總有人不經意地看向他。中午,陳靜帶他去一家很有特色的腸粉店吃午飯,結果,要排隊也就算了,還下雨,傅臨遠拿下外套,遮在她頭頂,把她拉到身側,他身子那邊便是雨棚的邊緣。

陳靜說道:“抱歉,忘記帶傘了。”

傅臨遠站在雨棚下。

他指尖夾煙。

看著外麵撐傘走過的人。兩個人被困在這狹小的地方,他把煙放進嘴裏,煙霧繚繞,陳靜看著他幾秒。

傅臨遠也偏頭看她。

四目對上,陳靜挪開視線,傅臨遠卻冇挪開,她頭髮被風吹淩亂了,包包斜跨在手臂上,手裏捏著一張排隊的票,她在這青瓦下,眉眼秀麗。傅臨遠眼眸微深,想吻她。

特別強烈。

這時,裏麵的老闆叫號了。

陳靜眉眼舒開,反射性地拽著他的手臂往裏麵走,傅臨遠指尖夾煙漫不經心地跟著她走進去,裏麵位置隻有一個兩人的位置,陳靜立即坐下,傅臨遠長腿勾開一張椅子,也坐下,等太久了。

陳靜現在都餓了,而且不用在外麵看雨。

這裏麵簡直是天堂。

陳靜拿著筆在菜單上勾,然後詢問傅臨遠,“傅總想吃什麽?牛肉腸粉如何?”

傅臨遠在菸灰缸上掐滅煙,道:“都行。”

陳靜給他點了牛肉腸粉,還有一碗牛丸湯。

陳靜自己點了雞蛋加肉的腸粉,身後鬧鬨哄的,這兒桌子好像比較矮,傅臨遠長腿分開些,抬手扯了扯領口。

好在上菜快。

不一會兒,他們的那兩份就上了。

陳靜吃起來,傅臨遠握著筷子也吃起來。吃完出去,正好雨停,陳靜鬆一口氣,兩人走在濕潤潤的巷子裏,又是另一種感覺。她手機響起,是肖梅發來的資訊,她點開看,肖梅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一盤色相非常好的紅燒魚。

肖梅發語音:“晨偉手藝非常好。”

陳靜聽完。

冇回覆,此時正趕路。

傅臨遠垂眸輕掃一眼她手機螢幕,也聽到肖梅的話兒,他神色冷了冷,兩個人走到巷子口,拐出去便往江邊停車場而去,陳靜坐進車裏,問道:“傅總還想去哪兒?”

傅臨遠啟動車子。

睨她一眼,“回周鎮。”

陳靜說:“好。”

周鎮還有什麽景點可去的?陳靜想了想,地方太熟悉了,好像反而找找不出能去的。車子開進周鎮,下車後,正好遇見幾個嬸嬸從巷子裏端著手工活出來,她們聊著天,看到陳靜笑著上前。

“陳靜最近忙工作啊?客棧什麽時候開業啊?”

陳靜一頓,微微一笑,這幾個阿姨都是肖梅的朋友,她回道:“客棧現在正在建,還冇好呢。”

“哎呀,陳靜從大城市回來的就是不一樣,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之前聽你媽媽說你要開客棧,我還想說這得多麻煩多折騰啊,冇想到你說開就開。”這位嬸嬸有點兒羨慕地道。

另一個嬸子說道:“你別小看陳靜啊,陳靜可是高材生呢,京市大學畢業的,以後這客棧開了呀,就是老闆娘。”

“周晨偉人不錯,夫妻倆......”

陳靜聽到這話,打斷:“嬸嬸!不要亂說。”

那位嬸嬸一聽,笑道:“哎呀,說早了說早了,陳靜你去忙吧一一”

傅臨遠站在台階上接電話,他手插褲袋,聽到她們身後的談話,神色不變,隻有眼眸深冷。陳靜送走那幾個嬸嬸後,陳靜回身去看傅臨遠,見他在打電話就冇打擾,傅臨遠放下手機,陳靜往他那兒走去。

她張嘴想問,傅總還想去哪兒?

傅臨遠偏頭看她幾秒,道:“我後悔了。”

陳靜微愣。

傅臨遠看她這副積極想陪他遊玩的表情,又想起他昨晚的要求,而她答應的背後目的,他嗓音低冷。

漫不經心地道:“讓他跟我談。”

“他手裏的股份,我都要。”

陳靜愣幾秒。

反應過來,他後悔了什麽。

她對上他那雙冷峻的眼眸,少許怒火在她心口竄著,她抬眼,盯著他幾秒,“傅總,那不如,你把我的股份也買了,我重新來過,傅恒這尊大佛,我供不起。”

傅臨遠下頜一緊。

他冷冷地盯著陳靜。

彼此對視著。

陳靜轉身便走,傅臨遠突地抬手,扣著她的脖頸,把她帶了回來,他低頭,陳靜仰頭,四目相對,糾纏。

傅臨遠就這樣低頭看著她。

陳靜眼裏堅定,並帶了幾分怒火,傅臨遠手背青筋泛起,與她對視幾秒,陳靜揪著他襯衫,緊了緊。

她堅決不妥協。

傅臨遠看著她許久。

陳靜說:“把我股份也...”

“陳靜。”

他打斷她,最後,男人喉嚨裏彷彿嚥下一口血,他嗓音冷得驚人,“我妥協。”

留著周晨偉的暗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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