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聽完小鵠的一番由衷之語,夏炎玥那原本平靜的心湖驟然翻滾起來。

雖說她這是好意安慰,卻不知為何他內心就是激動不已,冇法平靜。

他不由得站起身子,拱手深深一鞠:“娘子一席話,令本王如醍醐灌頂,心裡尤感敞亮,能有妻如汝,吾願足矣!”

“等等…王爺…你這是…?”

見他堂堂王爺居然向自己行禮,還說這樣的話,小鵠頓時一驚:剛剛自己不是隻說了點安慰話嗎?他乾嘛會有如此反應?難不成自己方纔哪裡說錯了使他會錯意?

炎玥鄭重其事地道:“此乃本王的真情實意。若娘子生疑,汝主中饋,吾願拭汝淚,妝汝容,適汝履,背汝行萬裡,終隨到老以明之。”

小鵠愣住了,冇發話,隻是默默看著眼前人,心中有股說不出的蜜流。

這時代,彆說是個王爺,哪怕隻是個白丁也未必願對其他女子說出此話。

有那麼一霎,小鵠是打從心底為之一動。

可又如何?哪怕是自己的至親,到了攸關時刻,也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最後留在自己腦海的是家人與自己斷絕的一幕…

小鵠可是清楚,夏炎玥生在這注重尊榮地位的年代,儘管他有著大無畏的坦蕩胸懷,骨子裡卻依舊有著皇室忠親的榮辱,婚姻更是關乎他此生的得失,若他知曉自己並非羌國公主,恐怕會後悔今日之言。

她定了定神,輕笑一聲,故意扯開話題道:“王爺此話,便是讓妾身給王府當家了,這可不容易,好歹也要先清掉府內的耗子吧。”

“耗子?嗬嗬, 原來娘子連這個也察覺到了。想必娘子連誰是耗子也曉得咯?”炎玥微微笑道。

“那叫春月的丫頭便是頭一個。”

“娘子如何確定的??”

小鵠笑道:“王爺,你可以到劉家當幾天的探子,彆人也可以派人到你府內當細作。偌大的王府,婢女五十,家丁五十,上百的下人,要混進來一兩個,有何難?妾身我也隻是挖了個小坑試探了一下,誰自願跳進來,誰就是混進來的耗子。按道理,王府的下人一聽說我授課規定直呼我老師或閨名,再傻也知道這是大不敬之為,正常是不敢的,若有心求學的人也是會猶豫不定,再三思量。而春月卻在當晚就跑來我西院,毫無顧忌地直喊我小鵠老師,之後每日也是第一個到的。聽廚娘說她是識得幾個字,卻裝得很好學,非要跟我學唸詩詞。如此明顯的心機,連我家的芙蓉姐都看出她的異常。妾身冇猜錯,王爺應是早知道了吧。若王爺是不知,也不會令她在東廂乾雜事吧?您這無非就為了讓她在自個眼皮底下監視著,也避免了她到外麵去跟他人通風報信。”

炎玥頗感得意地道:“正如娘子所言,在娘子嫁來之前,阿康已發現此婢女舉止古怪,總是明著暗著都要接近我身邊。那我乾脆就讓她在東廂做打掃,她要查就讓她查個夠,好如她所願。反正我這裡也無他們所要的。屆時她若給背後主子覆命也於我無害。”

“王爺知道背後指使的是何人?”

“想來許是戚貴妃。大婚之時,宮裡都送了些人來,母後也有,你房裡的柳兒就是從小伺候母後的人。而戚貴妃也順勢送來了一批。都是新婚之禮,不可不收。若唯獨戚貴妃送來的不要,就太明顯了,隻好先放著吧。隻冇想到這丫頭還不笨,在我這裡冇找到茬子,如今就轉移到娘子你那邊去。娘子可要提防著。本王也會多派幾人到西廂看著。”

小鵠還是略帶擔憂:“有心人算計無心人,能防到何時?順其自然吧。倒是王爺你…跟春月一同的可是還有幾人,王爺心裡應是清楚,還是及早清理為宜。”

炎玥一副悠哉,毫不在意地笑道:“不急,到母後壽辰之時,把那幾個一起帶上,屆時找個由頭,送回他們的原主那裡便是。”

“既然王爺都安排好,妾身就不奉陪了,先告退了。”

小鵠起身欲走。

炎玥忙喊住:“娘子這就走了?”

“王爺,過兩日便是丁家大婚,妾身學不得宮中那套隨便送個人充了場麵便了事。咱們可是要好好打點,備上厚禮才合禮數。”

丟下此話,小鵠就離開了正廳。

見王妃離開後,阿康才進來,把一本賬簿放在飯桌上,對還在慢條斯理地嚥著早飯的夏炎玥道:“王爺,這是官衙的人剛剛交過來的,是對劉家家產明細的清點賬簿,請過目。”

炎玥斜眼看了一眼如一根手指般厚重的賬簿,輕笑道:“這劉家家底也不少啊,動員全衙門的人,居然還要半月之久才清點出來。”

“就是說嘛。畢竟上回下了征兵令的時候,內侍也傳達了皇上的旨意,說是劉家金錢銀帛古董玉器上繳朝廷,其他土地家宅和店鋪等產業都歸了王爺名下,當做獎賞。衙門的人也自然不敢怠慢,必定盤點記錄清楚纔敢交過來。”

炎玥放下碗筷,拿起賬簿翻看了一會,道:“待會你把這賬簿拿去給你家娘娘吧。她說她今天要整理丁家的賀禮,順便讓她把這賬目也歸類歸類吧。”

“遵命。對了,王爺,丁家的喜宴,你可會去?”

炎玥笑道:“娘子去了,作夫君自然也要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