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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挪動腳步，朝他走了過去，“你說什麼？”

少年忽然不說話了，一雙乾淨清澈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夜空驟然下起了暴雨，將少年沾滿鮮血的臉洗得乾乾淨淨。

舒晚這纔看清他的臉，她焦急撲上前，喊了一聲，“宋斯越！”

畫麵忽然一轉，少年消失不見，她看見自己跪在夜店門口。

一個撐著黑傘的男人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問她，“乾淨嗎？”

她漲紅著臉點頭，將手輕輕放進他的手掌中。

當他牽起她的手時，她看見握著她的那隻手，忽然變成了一雙鮮血淋漓的手。

眼前的男人也變成了猙獰的少年，他紅著眼睛，掐著她的脖子，朝她撕心裂肺的怒吼：

“舒晚！你為什麼要賣身給他？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舒晚拚命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大聲喊著，解釋著，少年還是狠狠推開她，轉身離去。

舒晚追上前抓著他的衣服，哭著大喊：“宋斯越，你彆走！”

杉杉聽到舒晚接二連三的喊叫聲，嚇了一大跳，連忙推了推她。

“晚晚，你怎麼了？”

舒晚的意識逐漸回籠，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季司寒、宋斯越全都消失不見，隻有一臉擔憂的杉杉。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噩夢了，夢見了曾經的過往，也夢見了她不想見的人。

她揮散掉腦海中停留的畫麵，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抬起手想拿水喝，卻發現手臂上掛著點滴。

“你發高燒了，我就送你來醫院了。”

杉杉看她燒懵了，柔聲解釋了一句後，端起旁邊的水，扶著她喝下去。

甘甜的水滾動在喉間，讓舒晚慢慢恢複了一絲生機……

“杉杉……”

“嗯？”

杉杉溫柔應了一聲，撩起她額間被細汗沾濕的頭髮，挽在她的耳後，輕聲問：“是不是餓了？”

舒晚有些費力的，搖了搖頭，“醫生跟你說什麼了嗎？”

她的心臟衰竭，還冇想好怎麼和杉杉開口呢，突然病倒送來醫院，隻怕杉杉全都知道了。

“醫生冇說什麼，見你高燒昏迷，就給你先掛了點滴，血倒是也抽了，報告這會兒應該出了。”

杉杉說完，起身就想去取報告，“我現在就去取。”

舒晚連忙拉住她，“杉杉，我有點餓了，可不可以先幫我去買點吃的……”

杉杉點了下頭，“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粥。”

看著她提著包離開，舒晚這才強撐著身子起來。

她推著點滴瓶，走到報告機麵前，將報告取了出來。

她心功能不全，驗血是能查出來心臟衰竭的。

她不想杉杉看到，她怕她會傷心，也怕她麵對自己的死亡。

她們從小相依相伴，是彼此賴以生存的依靠。

要是杉杉知道她馬上要死了，肯定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舒晚將報告撕碎後，扔進垃圾簍裡，這樣杉杉就看不到了。

她轉過身，想推著點滴機回病房，卻看到急診外麵，忽然開進來十幾輛豪車。

上麵下來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十幾個人護著季司寒下了車。

他抱著寧婉，步履匆匆的，往醫院裡麵走來。

她看到他這副著急的樣子，心緩緩往下沉了沉。

她記得跟他在一起時，她也因心臟病發作來過急診。

他當時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舒晚記得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痛到蜷縮成一團的她。

像是施捨乞丐般，輕蔑的，甩了張銀行卡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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