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他房門

有人無端對方纔的故事,起頭。

“敬西哥不是哈佛經濟係的嗎,是不是啊,後來到交所弄黃金交易和歐元。”

誰知道徐敬西的事,徐家對徐敬西的一切保密程度太高,也無人敢去他麵前問。

連梁文鄴都不知道還能有誰清楚。

4K投影儀裡清晰閃過電影精彩畫麵,是今年的賀歲檔,梁文鄴有關係要到原片未刪減CD。

光影黯淡,室內全玻璃格調設計,男女主解決反派後正在纜車裡親嘴,冇人樂意看一眼,孤獨放著陪襯夜色。

一夥人興致全拿來看海外球賽。

下注。

所以。

電影是放給她看。

有人問梁文鄴:“德國贏的賠率為0.625,俄羅斯是7.230,上半場目前2:0,賭嗎。”

“瞧您這話問的,賠錢便賠錢。”闊綽的貴公子梁文鄴吩咐身後的女伴,臉孔柔著溫和笑意,“寶貝,你喜歡哪個數字。”

女孩俯在梁文鄴耳邊:“喜歡7。”

貴公子慢條斯理遞出名片:“那就打個電話,往俄羅斯押700萬。”

女孩柔情綽綽地說好,彎腰,往梁文鄴臉頰送出曖昧香吻。

在女孩看不見的地方,梁文鄴慢條斯理拿過白絲帕,不動聲色擦掉臉頰的吻痕,冷漠拋進垃圾桶。

黎影手撐下巴打量梁文鄴,在扭過頭的瞬間正好四目對視,他笑了下。

無法點評,她想,是否徐敬西也是這樣的人。

前一秒‘你是寶貝’,下一秒昂著高貴的頭顱冷漠輕嘲。

姓徐的生來,實在太有驕傲的資本。

“不去0955?”梁文鄴若無其事問。

黎影看著對方平板裡的球賽賽事直播:“哪敢叨擾他休息。”

邊上的巴寶莉衛衣男:“冇人去請敬西哥起床吃飯嗎。”

這個‘請’字,用得講究。

梁文鄴始終看向黎影:“你去,我們去容易挨吃冷板。”

黎影放下手裡的雜誌,麵上強顏歡笑:“你跟他比較熟,我算什麼。”

究竟算什麼答不上來,他們並不說話,也不敢拿這段關係來聊,隻招呼服務員給她上果汁解膩。

梁文鄴哈欠連連,邊揉著那頭碎髮,起身走上樓梯:“你們彆給她放喬本奈菜的片子,萬一帶壞她,容易被徐敬西弄。”

留下一句看似警告的話,梁文鄴上樓補眠。

有時候挺不理解,他們每天究竟吃過什麼,還是體力太好,總是日夜顛倒的熬夜。

同樣,黎影起身離開。

無聊。

摁0955的門鈴,耐心等兩三分鐘。

開門的是徐敬西,剛洗澡出來,滿室彌散寶格麗男士洗浴的味道,清冷潔香。

他估計冇睡夠,手鬆弛撐在門框。

黎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徐敬西明明什麼也冇做,什麼也冇說,雲淡風輕裡,無端讓人敬畏心起,在他麵前都低頭。

視線一低,看見男人白色浴袍**敞開,扇麵形的寬胸半掩半露,那根腰帶鬆馳下垂,因開門的動作敞得更開了。

往下。

“我…”她抬頭看他眼睛也不是,如此低頭看男人‘危險’的誘惑也不是。

“我…我來找您下樓吃晚餐?”她窮詞無緒,老實閉上眼睛。

除黎影,還真冇人敢來敲他的房門,徐敬西扭頭,啞聲命令道:“關門。”

她睫毛顫抖得厲害,察覺徐敬西轉身,纔有膽睜開眼。

他墊枕靠在床頭,下半身蓋張純白被,拿起震動不停的手機,接通來電。

“不批。”他吩咐,那邊小心彙報,他才動了動唇,“不批就是不批,犯困。”

簡單交代幾句,掐斷通話。

莫奈灰的意式床頭櫃放有幾包煙和打火機,包括他的手錶。

走廊儘頭傳來兩道女孩子的聊天音,說什麼晚點去湖邊放煙花,怕被撞見,黎影大膽進他房間,關門。

室內的壁燈光亮淺淡,帶點溫柔,格調是精雅的黑灰風,左側一幅愛馬仕橙馬的藝術畫。

正惶惑,手腕被徐敬西握住,驀然一緊,人連屁股‘蹭’地一下跌坐在床邊。

床品觸感柔軟白淨。

黎影坐立不寧,腿悄悄在床邊繃緊。

看著靠在床頭的徐敬西,他昂高貴的頭,像個皇帝似的靠那兒,隨意賞臉般,掃手機裡的簡訊後,丟到床頭。

深夜套房獨處,滿室沉寂,手機硌在桌麵的動靜無端被放大,黎影像被踩住尾巴,心‘咯噔’一下。

徐敬西稍抬眼,微陷的眼窩多了點乏困的倦怠,壓低嗓子笑了下,“誰給你膽子來我房間,嗯?”

黎影抿唇,“中信的幕後權貴,您這麼忙嗎,不能見?”

就這麼聽。

徐敬西淡定反問:“又是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喊我。”

“先生給的。”黎影鬥膽來一句,“早上聽見您和黃正煒聊天,您都冇避著我。”

他好笑:“還有麼。”

黎影斟酌:“叫你起床吃晚飯,長此以往不規律,胃會不好。”

徐敬西笑意更深,“冇了?”

他的氣場,一度開堂審問的感覺,如此環境,她聲音都不敢大點氣:“一個人在這裡不知道做什麼好,隻能來找你。”

聽她說話軟綿綿的,在羞澀時更有幾分顫抖,好似有層含義:是啊,我就認識你徐敬西,不找你找誰

聽到他低低緩緩地開口:“我在,他們會照顧好你。”

磁性的腔喉,那一刻,多少令人錯覺成寵溺。

確實。

他朋友們照顧很好,電影放了一天,教她玩一天遊戲。可她不清楚他們賭的球賽,不好融入。儘管有徐敬西,她也清楚,她一普通人與那群富貴孩子不在同個世界。

徐敬西突然偏頭看她:“明天忙嗎。”

也不算很忙,有阿瑤在,可她隻請一天假,黎影點頭,“忙,客人約了我去逛畫展,不能請假。”

他用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髮梢:“就這嗎。”

黎影身子朝他傾斜了下,眨眨眼:“你要去蘇梅島?”

徐敬西嗯,拾起打火機,緩緩點了支菸,咬在嘴裡抽:“跟我。”

她手指輕輕打理男人的睡衣領口,彎著腰,吱聲:“不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