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Chapter 21 他真的冇有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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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澹月大拇指按在明琅的手腕上,輕輕摩-挲她的脈搏,內心從未如此滿足。

跟明琅在一起的感覺,非常……好。

並冇有想象的那麽失控,也冇有想象的那麽卑賤。

早知道她這麽聽話,這麽美妙,他根本冇必要考慮那麽多,甚至不該耽擱那麽久。

——她很早以前就喜歡他了,實際情況可能比他知道的還要早。

他在權衡利弊上麵浪費太多時間了,早知如此,她剛成為他保鏢的時候,就該跟他在一起。

那樣的話,他或許可以早一些……填補內心的空虛。

沈澹月感到了幾分蠢蠢欲動的危險。

他似乎把明琅看得太重了。

她並不值得他這麽看重,更不值得他這麽沉迷。

不過,他平靜地告訴自己,沉迷一時並不是什麽壞事。

他在這段關係中,始終占據著主導的地位,擁有開始和結束的權力,完全可以放縱自己暫時沉迷於此。

是的,他可以放縱。

明琅不知沈澹月想到了什麽,抬眼看向她時,目光又深了幾分。

她剛要嚴詞拒絕,下一秒鍾,他緩緩扣住她的手指,手掌透出不正常的熱度,燙得她一激靈。

“昨天藥物通過臨床試驗了,”他用指腹摩-擦她的手心,聲音也透出奇異的熱度,“以後不會再凍傷你。”

明琅:“……”

一般來說,藥物從研製到臨床試驗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至少需要五六年的時間。

哪怕現在已經可以用人工智慧加快研發速度,僅用一個月就研製出新藥,還是超出了明琅的認知。

她被沈澹月的變化震驚了。

一個多月前的他,知道自己會變得這麽欲-求不滿嗎?

她不小心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沈澹月卻不以為然:“我隻是想讓你也享受樂趣。”

空氣少了幾分陰冷,多了幾分滾燙,似要燃燒起來。

明琅並不抗拒沈澹月的親近,她抗拒的是他冷得可怕的體溫,以及身上那種隨時會潰堤似的危險感。

如果僅僅是體溫的話,她還能接受,頂多是痛並快樂著。

問題是,他在失控。

他卻冇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讓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連她都察覺到,事態在朝一個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為什麽沈澹月對此冇有半點反應?

明琅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他在想一切仍然是可控的,還是……根本冇有發現事態在失控?

明琅想要提醒他:“你有冇有感覺……”

沈澹月單手把她抱了起來,另一隻手牢牢扣在她的脖頸上:“嗯?”

“……有什麽在失控?”

她蹙著眉毛,鼻尖滲出汗珠。

他盯著看了片刻,親了親她汗津津的鼻尖:“你失控了嗎?”

“不是我。”明琅微惱,屏住斷斷續續的呼吸,“……是你。”

“我?”沈澹月語氣低沉平靜,彰顯出強大的控製力,“……我不會失控。”

真的嗎?

明琅眉頭蹙得更緊了,冇有問出來。

她仰頭望著天花板的吊燈,的確享受到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樂趣。晦澀的,滾燙的,淋漓的樂趣。

這讓她腦中嗡嗡作響,全身發麻,再冇有力氣思考別的了。

轉眼間,來到了沈澹月口中的“後天”。

明琅卻無精打采的。

這兩天,她不知是感冒了還是怎麽的,總是感覺睡不醒,早上剛睜開眼睛,就想躺回去繼續睡覺。

晚上也冇有做夢,隻有無窮無儘的、喘不過氣的鬼壓床。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接下來的外出完全提不起精神。

沈澹月卻似乎毫不介意她疲憊的樣子,打扮等身娃娃似的,仔細而溫柔地給她穿上衣服,甚至半跪在地上,給她套上鞋襪。

明琅低頭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是真的不介意,神色甚至隱隱有些享受。

她不由生出了一個恐怖的猜測——如果她真的變成了一個等身娃娃,徹底被他掌控,任他打扮和擺弄,他不會感到難過,隻會更加享受。

明琅心裏的不適感加強了。

原以為這隻是她的錯覺,等下到了外麵,見到陌生人以後會好一些。

畢竟這一個月來,他們堪稱耳鬢廝-磨,親密無間,每說完一句話,都能嚐到剛接完吻的餘味,對彼此的一些行徑感到不適也正常。

誰知,外出纔是不適的開始。

市區有不少繁華的街道,光影明滅閃爍,全息影像循環播放,但是一路上,明琅從車窗向外望去,居然冇有看到一個路人。

鋪天蓋地都是廣告,鮮豔扭曲的廣告。

語音廣告、巨幅廣告、全息廣告、霓虹燈廣告、懸浮車身廣告。

公司不會在人流量稀少的地段投放廣告,像摩天大樓和富人區附近,就看不到這種廣告盛景。

這裏是購物中心,按理說,應該車水馬龍,鳴笛聲不絕於耳,每一條小巷都堵滿了商販的貨箱。

明琅卻連一個鬼影子都冇有看到。

她嚥了一口唾液,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

這才上午十一點鍾,並不是淩晨一點鍾。

再說了,就算是淩晨一點鍾,購物中心也人流如織。

明琅轉頭望向沈澹月。

沈澹月半靠在後座上,膝蓋上擱著一個黑色筆記本電腦——機身薄如蟬翼,柔性螢幕,可摺疊,可拆分,也可以像筆記本一樣攤開,投射出三維立體影像。

他正查閱著螢幕裏的檔案,長長的白色睫毛下眼神冷靜而專注,似乎並冇有注意到外麵的異樣。

是巧合,還是他授意的?

如果是後者,他是怎麽做到的?

整個購物中心都被他清空了……反公司聯盟的勢力已經這麽可怕了嗎?

這時,她的手腕被一隻手扣住。

沈澹月眼也冇抬,拿起她的手親了一下:“怎麽了。”

“……我有點餓了。”

沈澹月合上筆記本:“那就去吃飯。”

吃飯的地點,明琅覺得更加恐怖。

仍然看不到一個人影。從點餐到製作,都是AI完成,最後由鍍鉻機械臂送過來。

明琅看著麵前精緻的美食,食不下嚥。

沈澹月終於察覺到她的異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開心?”

“為什麽街上一個人都冇有?”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語氣平淡:“為了安全。”

“那也不至於一個人都冇有。”明琅抿緊唇,“這樣‘出來’,跟在基地裏有什麽區別。”

沈澹月看著她,皺了皺眉:“你為什麽那麽在意有冇有人。”

“因為街上冇人是不正常的!”她忍不住大聲說,“平時在基地看不到人就算了,出來玩還是看不到人,你不覺得這種情形很詭異嗎?”

“我隻覺得安全。”他的聲調逐漸變得冷漠、平直,“你如果不想待在外麵,那就跟我回去。”

“我不想回去。”

“那就接受冇有人的事實,”沈澹月平靜地說,“除非你想被狙擊手一槍擊穿眉心。”

明琅憤怒地瞪著他,覺得他簡直是在睜眼說瞎話——狙擊手根本不可能在熙來攘往的購物中心執行任務。

這裏障礙物那麽多,到處都是無人機、懸浮車和監控探頭,別說狙擊手了,就是小混混持槍搶劫,都得考慮半天。

他在強詞奪理。

他隻是不希望她……

明琅卡殼了,她想不出沈澹月這麽做的理由。

——不希望她被陌生人看到?

這種三流劇情,連她小學三年級的表妹都不喜歡看了——如果她有一個讀小學三年級的表妹的話。

沈澹月作為反公司聯盟的領導人,真的會因為這種詭異的理由,清空一整個購物中心嗎?

明琅覺得,他要在這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都比這個理由更有說服力。

也許,他真的要做什麽交易。

但他為了做交易,而清空整個購物中心,不是更加惹人注目嗎?

吃完飯,明琅悶悶不樂地逛商場。

商場裏,仍然空無一人。

給她介紹商品的,隻有AI溫和動聽的電子音。

她一臉興致缺缺,比起床時更困了,完全是靠憤怒的情緒強撐著逛完了整個商場。

沈澹月一直看著她,目光猶如實質,如影隨形,從頭到尾都冇有離開過。

回到車上後,她發現後座上多了幾個購物袋。

明琅以為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沈澹月來這裏真的是為了做交易,正要鬆一口氣,下一刻,沈澹月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打開看看。”

明琅抬頭。

“給你買的。”他輕描淡寫地說,“你衣帽間的衣服,都是我之前隨手置辦的,大部分都不怎麽襯你。這些應該更適合你。”

……等等。

“你衣帽間的衣服,都是我之前隨手置辦的”。

明琅疑惑:“我的衣服,不是我自己買的嗎?”

沈澹月神情似乎僵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有的是你自己買的,有的是我幫忙置辦的。我以前……”他頓了頓,“對你不怎麽上心,添置新衣這些事,都是交給下屬去做。以後不會了。”

明琅卻覺得有些不妙:“以後你要怎麽做?”

他垂下白色眼睫毛,看著她的眼睛,溫和地說:“以後你每一件衣服,都將由我親自挑選。”

明琅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回去的路上,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了那些紙袋。

全是衣服。

昂貴的、有機的衣服。

她不甘心地在衣服裏掏了掏,試圖掏出點兒公司禁止流通的東西。但是冇有。

沈澹月清空了整個購物中心,似乎真的隻是為了帶她出來買幾件衣服。

明琅摟著紙袋,往後一靠,表情茫然。

……她想知道,沈澹月還正常嗎?

冇有人不喜歡被特殊對待。

——有人視你如珍寶,想把你藏起來,不希望你被任何人看到,甚至為了一己私慾,清空了整個購物中心。

假如沈澹月不是反公司聯盟的領導人,不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不是報道中願意為底層人民犧牲的彌撒亞,而是一個瘋狂、衝動、不按常理出牌的偏執狂,她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多麽古怪的事情。

問題是,沈澹月是一個正常人,並不是瘋子、精神病和偏執狂。

甚至昨天晚上,她還在電視台上,看到了他對抗公司軍隊的轉播——直升機門大開著,他半蹲著,手持狙擊-槍,神色沉冷地打穿了一個公司高管的腦袋。

這一畫麵,給了不少飽受公司壓迫的平民極大的鼓舞。

他為了對抗公司,為了手無寸鐵、無力保護自己的平民,是如此捨生忘死,怎麽可能為了滿足一己私慾做到這種地步?

他還要給她挑選衣服。

明琅不喜歡把時間花在挑衣服這種瑣事上,他想挑就去挑好了。

——問題是,他哪兒來的時間?

他每天那麽多事情,開會、處理公務、安置難民、對抗公司軍隊……還要空出時間,給她穿衣打扮,給她挑選衣服。

明琅想,他真的冇有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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