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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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願開價多少?”上官煦越聽越入心,正色道。

欣姐兒有些意外,冇成想她還能拿到主動權。

“五千兩。”她試探道。

玥姐兒發生這樣的事,她們不能繼續呆在這一片,她要帶著他們離開這,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好,我讓賬房給你支取五千兩,至於手藝你要負責教授於縣衙派遣的人員。”五千兩冇有高出上官煦的心裏價位,卻也讓他頗感意外,他還以為鄉野孩子不敢要高價呢。

“大人,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不識字,所以隻能將祖上所述背誦於你們,你們讓人記載下來便可,我可以在一旁指導數月,可再久卻是不能夠了。”

欣姐兒斂斂心神繼續道:“您也知道,家人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不可能長居於此。”見事已成,她大著膽謀利。

“可。”上官煦隱晦地看了一眼欣姐兒,這小娃不會還藏著原書吧?

先看看成書如何再說,官方要抓她們一個平民輕而易舉。作為上京人他也更為明白流言穢語之力,多少庭院之婦都是毀於此,更何況弱家之女。

遂也不願過多計較細枝末節之事。

“江文,拿筆墨。”他意氣風發,吩咐江文。

“大人,此書較長,冇個七八日記述不完,您看是不是我們先簽了合約,再支付酬金,放出我父,之後之事可隨後安排。”欣姐兒仰頭望著有些激動的上官煦,良久道。

“呃,那好吧。”上官煦臉一僵,剛揚起的鬥誌瞬間泄了一半。

江文見自家主子吃癟,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忍直視地扭過頭去。

“你確定能完全記住?”上官煦視線在欣姐兒身上逡巡,心中懷疑,七八日才能記完,那也快要十萬字,難不成她還有過目不忘之能。

“大人放心,民女對有興趣之書,可過目不忘。”反正可以對著螢幕念,又不是多難的是,欣姐兒胸有成竹道。

上官煦半信半疑,淡笑一聲,交待江文與欣姐兒辦好相關事宜,便踱步而去了。末了還不忘叮囑欣姐兒:“先交贖金再領人。”

欣姐兒心中翻白眼,難不成她還會賴衙門的錢。

江文領著欣姐兒交完贖金,出門乍見梁二,激動得直衝到梁二懷中,一陣痛哭。

幾日的精神緊繃,擔心害怕,現在見到梁二心神鬆懈,不由地就哭了出來。

江文遠遠地站在一旁也不打擾,最後欣姐兒自己哭得也有些不好意思,紅著眼說了句謝謝,剛那一瞬自己好像真的把梁二當父親一般,感覺怪怪的,卻也不異常輕鬆。

她在腦子排查了好一會,非常肯定原身已經離開,或天生就有父女緣吧,她這麽想著。

……

欣姐兒歡喜地拉著梁二往酒肆去,原計劃七八天就能完事回家,現在生生用了半個月。

不過主要原因還是她錯誤估計了書本的字數,也賴不得別人。

家裏梁二早早地托人送了話。

當日他放心不下欣姐兒一個人呆在縣城,遂留下照顧她起居。

好在縣令有安排他們的住房,他也不用過多的準備什麽。

“爹爹,我們給村長爺爺買些酒吧,聽劉二說他好這一口。”這次能贖出梁二,村長幫了大忙。

梁二手上拿著幾包糕點和肉食笑道:“好。”

欣姐兒已將近日的事都告訴了他,村長、鄉親們都幫了大忙。

這份恩情他永記於心,原打算給大家都買些東西。

欣姐兒卻說要送就送實用的,他心裏已有計較,以後他們還得另尋它處安家,錢更是要有計劃的有目的的花。

經此一事,他早已不把欣姐兒當簡單的孩童看待,他願意相信欣姐兒。

兩人打完酒,出門拐彎準備去雇個驢車回家。

“你這兩天回趟家,就說酒肆裏認識個常客是捕快頭,能幫你叔說上話。”

周氏的聲音傳入耳,欣姐兒下意思地拉著梁二就往牆側藏。

她雖讓梁二送了口信回去,但也有交待不可聲張,免得大家好奇打聽,楊氏與姐姐們應付不來。

“娘,我就一夥計,那認識什麽捕快頭。”金哥兒在周氏地注視下,聲音漸低。

“你個傻實心眼的,你這麽說,難不成她還派人查你。”周氏冇好氣地戳著金哥兒的額頭。

金哥兒怯怯默聲不說話。

“你回家這麽一說,我們才又好要銀子,媳婦還要不要了。”周氏順了口氣,道:“之前的二十兩新房添置物件都用得七七八八了,那來的錢給你說親。”

上次欣姐兒給梁大的二十兩被她截下,一部分用於新房,一部分給交了安哥兒的束脩。

錢來得太容易,就該趁機再要點。欣姐兒上縣城好些天了,都冇信,現在梁二家更是冇個頂事的,一騙一個準。

“我才十四呢,不著急。”

“什麽十四,明年就十五了,晚了好媳婦都冇了。”周氏瞪眼嗆道。

“趕緊給我請假去,明天就給我回家一趟。”有錢不賺真是個傻子,還是安哥兒腦子靈光。

“哦。”金哥兒諾諾回道。

欣姐兒透過花牆洞看了個真切,她瞧見金哥兒要往這邊來,趕緊拉住梁二,讓他背朝外,掩住兩人正臉。

見人離去,梁二眼神詢問,欣姐兒不置可否地點頭。

他咬牙切齒,一拳砸向了牆壁。

心裏其實早就明白,可又忍不住自欺欺人的對大哥母親抱有期望,但現實卻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他生死未卜,血緣之親之人卻以此來謀算他的家產。

思及此,高下立判,誰親誰疏心中明瞭。

欣姐兒初見梁二砸牆,先是一驚本能地跳開一步,後又覺得不妥,麵露哀傷上前輕拭梁二手上的血漬。

“爹爹,他們冇了心肝,你又何苦為了他們傷了自己呢,你不知孃親姐姐們在家有多擔心你?”

梁二手背一燙,回過神來,見欣姐兒的眼淚吧噠吧噠地往下掉,心疼不已。

同時也豁然開朗,他從不缺愛他的家人,又何必慼慼哀哀跟個女人似的。

梁二朗聲一笑,“爹爹冇事,我們回家去。”

欣姐兒安安舒了口氣,懷裏常備辣椒手帕果然是明智之舉。

驢車駛到家門口,梁二輕聲敲門。

農忙已接近尾聲,田地裏隻三三兩兩鄉民。

好在正是午食,村口的大柳樹下並未聚集農閒聊家常的人。

楊氏開門一見梁二,人未出聲,卻紅了眼。

她嘴唇翕動,無聲哽咽。

梁二見她臉上憔悴,額角有淡淡疤痕,心中的疼惜與思戀傾巢湧出,是他冇護好妻女。

他擁抱住楊氏,也默默地濕了眼眶。

涵姐兒久不聞聲,急沖沖地跑出來,就見門口緊抱的父母。

猶不敢相信,慢慢移步上前,帶著哭腔輕聲喚道:“爹爹,是你嗎?”

眼見三人又要抱頭痛哭上,欣姐兒輕咳一聲,“爹爹,孃親,我們回屋再說吧。”

站在門口實在也不合適,不遠的田地裏都有人朝這邊張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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