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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照射蒼茫大陸，躺在廢墟中破爛不堪的身軀化為了漆黑的煙霧，消失在郊區荒野。

不多時，幾道強大的神念瞬息而至，然而在相互探視一番後，又迅速的撤回了神念，像是約好了一般，不約而同地朝著相反方向極速遁去。

服用大量補毒丹，感應到魔息反應極為強烈的老鹹魚瞬息而至，然而在探查片刻後也恐怕被魔息侵擾，又警惕探查幾番，果斷回了龍城學院。

……

自白澤趕走晨曦後便直接去了堵花雨的房間，原以為她隻是劇烈咳嗽，冇曾想竟劇烈咳出一大攤血來。

因血量巨大，堵花雨來不及反應，雖及時捂住了嘴，還是濺灑了太多在心口。

白澤看到她胸前那抹猩紅時，隻覺得目眥欲裂，一口淤血堵在心口，千言萬語也隨著那股腥鹹被迫壓下，憑著本能微微顫顫地朝著床上的人兒走去。

“阿堵，你怎樣？堅持住！我去找逍遙……”

手剛要觸碰到她的身子，香豔的畫麵迅速在腦海中閃過，意識到什麽，突然猛地收回，生怕自己玷汙了她。

“不用！隻是一口淤血罷了，不要緊。”

白澤突兀的反應，讓堵花雨以為自

己被疏離，連忙將他叫住，滿不在意地用手將嘴角的血跡拭乾，然而越拭越多，又實在熬不住白澤逼人的視線，理虧之下隻得解釋道：“這是替身符咒的反噬，我的修為遠不及晨曦，對不起，冇有事先告知，你是不是覺得我耽誤了你的好事？

冇辦法，我說過不喜歡晨曦當你的師母，預感這次晨曦過來定然不會輕易罷休，所以就耍了一些小心機……你……不會怪我吧？”

字字句句無比坦誠，她也做好了白澤討厭她的準備，相比被晨曦占有，她並不後悔。

至於反噬吐血，這件事是真的，這也是堵花雨第一次吐血，肺腑一片刺痛，尤其是心口像是被淤血堵塞了呼吸，臉色也是無比慘白。

不得不說，她一次次低估了晨曦的實力。

等了片刻，除了自己紛雜的呼吸，還有白澤周身越來越濃烈的寒意外，再無其他。

料想中的冰冷疏離冇有傳來，白澤雖然什麽話都冇有說，眼底的痛意、憐惜卻是不加掩飾，他彷彿無知無覺，又或許不想掩飾他對她的真實情緒。

使用替身符咒兩者修為相差太大的反噬他比誰都清楚，好在此等符咒反噬冇有性命之憂，簡單把脈確

定冇有大礙後，貼心地倒了杯茶水讓她漱口，又找來屋內的臉盆，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跡，表情近乎虔誠。

堵花雨一時間摸不透他的意思，難得沉默，冇有主動搭話，靜靜地享受他的照顧。

“對不起，阿堵，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好自己唯一的徒弟，卻還是連累你讓你受傷了。可有感覺好些？”

“嗯？”

溫柔到簡直能滴出水的聲音，讓堵花雨心底一片綿軟，白澤他什麽時候如此不壓抑自己縱情聲色了？

堵花雨恍惚片刻連連點頭：“好……好些了，隻不過閉關迫在眉睫。再拖下去我怕有什麽隱患……”

她怕自己控製不住體內積壓的靈力，突然突破，將龍城學院給毀壞，隻不過這話冇法說出口罷了。

至於替身符咒之事，他不願意說，她也冇有立場追問。

“秘境開啟牽扯太大，最少也需要三日，你再忍耐幾日。”雖然知道她冇有什麽大礙，可看她慘白如紙不複往日粉嫩的櫻唇，剛強壓下去的躁動，又隱隱有複發之之勢，連忙強迫自己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他怕自己忍不住……

冇辦法，雖然不想承認，卻不得不說他如今的定力奇差無比。

白澤刻意避開，卻冇能逃過堵花雨的眼睛，推測白澤不喜歡任何人算計他，哪怕是她堵花雨。

想到二人之間因此事有了嫌隙，白澤無論說什麽她都聽不下去，隻是無聲地點了點頭，半點冇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屋外的嘈雜漸漸消散，一時間的靜謐，讓白澤有些無所適從。

沉思半響，對上那雙水霧迷濛的眼睛，知道若是不解釋，她心裏定然不好受，至於原諒不原諒他，他不敢去想……

雖然能夠及時抽身，替身符咒卻在他觸碰晨曦香肩時才真正奏效，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是不爭的事實。

深吸一口氣，白澤緩緩啟口：“阿堵，關於替身符咒，要說對不起人的是我，我雖無意與她，明知道晨曦對我存了那樣的心思，還與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晨曦的性子一直單純，心地善良，又是神女之體博愛蒼生，若不是此事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真相冇有大白之前，也不會信她今日所作所為。

所以，如果不是阿堵的事先在我身上佈下替身符咒，後果我根本不敢想象！”

說到最後，白澤臉色蒼白一片，因為恐慌，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沿著他俊美的臉龐滴落而

下，聯想到他的阿堵冇有事先佈下符咒，他怕是粉身碎骨也得不到她的原諒，就是死，也死得不安生。

“其實我與晨曦自幼相識，在我心裏，她最多就是我的妹妹，自然她的魅惑術想要破除與我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我卻……鬼使神差的與她親近，實屬不該。說到底我也有錯，是我利慾薰心，讓晨曦一步錯，步步深淵。”

“嗯……我知道，她跟你說可以幫你恢複修為。”

“對不起阿堵，是我連累你了，我可能真的不配當你的師尊，我們師徒緣分該是儘了！”

“嗯！也好！”

不好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麽就要做好相應的代價，而白澤的代價就是僅有的他從前死都不肯放手的他們之間僅有的師徒關係。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說出師徒緣分儘了這句話，他的心，他的人也在那一刻死去，藏在袖子裏的手，早已握成了血淋淋的血拳。

但白澤更冇有想到，她竟然隨口就答應了，表情淡淡的，輕緩的語氣彷彿在說早餐吃什麽一般簡單隨意。

那一刻，白澤所有的信念都隨之坍塌，他彷彿再次墜入無儘黑暗，隻不過這一次，他卻冇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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