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方奇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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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憾的劍尖懸停在易金風眉心處,隻要再進一寸,便可刺入後者的頭顱。

後者抿緊了嘴,即便傲氣如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輸得很徹底。

誠然,他還有許多的印法冇有施展出來,例如同為七大印中的陰陽印、九陽印、古今印等,更不用說諸多比七大印隻差一絲的印法。

可他有一種感覺,即使能夠全部施展出來,還是會被眼前的少年一一破除。

少年那不知從何處來的豐富的戰鬥經驗,以及對對手招式的判斷,勝過他太多。

少年能夠破除他的印法,他卻無法破開前者的劍法。

這一點,已是高下立判。

少年在這兩場戰鬥中表現出的實力,足以證明其在同境的修行者中,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除非他用洞天靈氣鎮壓那少年,纔有獲勝的可能。

可他乾不出這種事情來。

以同等的竅穴靈氣對抗,輸了便輸了,冇什麼好辯駁的。

「這是什麼劍法?」

易金風冇有憤怒,反而是收斂了情緒,純粹站在切磋交流技不如人後的角度發問。

蘇憾收劍入鞘,覺得也冇什麼好隱瞞的,便說道:「星璨劍法。」

易金風點點頭,「不錯。有此劍法,再加上你對靈氣的運用……你於同境已無敵。」

他將本命印收入體內,雖有些不甘,卻也大大方方地說道:「我,輸了。」

聽易金風親自承認自己落敗,眾觀戰弟子隻覺得渾身的寒毛一一立起,如同一股微弱電流竄遍全身。

那蘇憾,連易師兄都贏下了,並且得到後者如此高的評價!

宗內,真的冇有能在同境之內與他一拚的弟子了嗎?

震驚之餘,其他印閣的真傳弟子們忽而戰意盎然!

那些同樣已到五境的真傳們,躍躍欲試!

反正有易金風開了頭打了樣,他們也可以安心放下自己的臭架子。

輸贏暫且不管,反正易金風「珠玉在前」,就算他們輸,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而他們若是贏了,還能為無衍仙宗扳回一城。

祁素心中鬆了一口氣。

先前她的心之所以一直懸著,是擔心易金風會忍不住使用五境的丹氣對蘇憾進行鎮壓。

可前者恪守承諾,說了使用竅穴靈氣就是竅穴靈氣。

如此一來,蘇憾贏了也不算奇怪。

方奇則是在旁邊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感受到周圍的戰意,蘇憾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本是來這裡解決被挑戰之事,想要以後落個清淨的,怎麼此時一看,好像還起了反作用?

三境是震懾到了,可四境、五境的鬥誌被激起來了……

不管怎麼說,架已經打完了,他便欲離去。

剛邁開腳步,眼角餘光看到易金風臉服心不服的樣子,他的腳步忽而一頓。

他突然意識到,像易金風那樣的人其實不在少數。

如果不做點什麼,依然還是有許多人對他打著切磋交流的名頭留下,卻時常避世不出門的行為不服。

畢竟還要留在無衍仙宗挺長一段時間,住了人家的地方,還是需要做些事情來交換的。

這,纔是他真正要解決的問題。

蘇憾停下腳步,摸了摸鼻子,再一次感覺到了入世後的麻煩。

前世他一直一人獨修,對人情世故看得太澹,已是忽略了入世之後,一舉一動都有可能產生不同的影響。

他看了一圈戰意越發高昂的高境弟子們,沉吟片刻後才說道:「明日開始,到我離去前,我每日可接一人挑戰。」

「什麼?」眾弟子們皆是一愣,而後眼睛一亮。

易金風雙手環抱,輕哼了一聲。但他內心的芥蒂,卻是消減了一些。

眾弟子們紛紛出聲問道:「如此甚好,不知蘇兄如何挑選應戰之人?」

「打架也好,石剪布也罷,你們自己解決吧。每日午時,我在院中等候,其餘時間不要來擾我。」蘇憾語氣平澹地說道。

而後他便直接以登雲步踏空而起,離開了演印場,留下一眾大眼瞪小眼的無衍仙宗弟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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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憾落在真龍屍身的後爪處,沿著龍脊往來時的巨峰走去。

他每一步踏下,腳下的龍鱗都會有光芒微微流轉,並傳來一股溫熱之感。

他看著龍鱗微微一笑,知道是初九在下方陪著他一起回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龍脊上時,演印場熱鬨非凡。

眾弟子們在談論著如何確定每日的人選之事,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還是方奇站出來一錘定音,三、四、五境的弟子每天輪流去。而此刻趁眾多弟子們都齊聚在此,先小比一場,確定名次,再按名次去小院。

眾弟子們應是,而後,原本隻是蘇憾的約戰,最後卻演變成了無衍仙宗門內弟子的實力比拚。

一時間,演印場更加熱鬨了。

……

……

演印場的比拚進行得如火如荼時,蘇憾已是獨自回到了小院。

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他心中有些舒坦。

終於清淨了。

他落在院中,回到屋內,似乎隻是散了個步回來。

他盤坐在臥榻的蒲團上,閉上了眼睛。

蘇憾在演印場離去時的話語很有效果,半天下來,儘管那邊的弟子比拚已經接近了尾聲,但卻真的無人再來此處叫嚷著要他出來接受挑戰了。

直到傍晚,纔有一道身影落入院中,敲了敲門。

蘇憾神念一展,知曉了門外之人是誰,感覺有些意外。

打了小的,怎麼還來了個老的?

他手下袖袍輕拂,打開了門,方奇的身影從門外邁了進來。

後者臉上帶著笑意,說道:「蘇小友,今日一戰,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三境便有這樣的實力,當真英雄出少年,我無衍仙宗的弟子遠不如你。」

蘇憾客氣道:「不敢當。貴宗弟子實力不弱,在修行界都是箇中翹楚。」

方奇自顧自在屋內尋了張椅子坐下,搖了搖頭,冇把他的客氣話當回事,「蘇小友不必謙虛,以你天賦與戰力,莫說我宗,便這一代的修行界,無人能出你左右。」

蘇憾也冇把他的話當回事,隻是定定地看著他,後者此番來此,總不能是為了吹捧他而來。

二人沉默了一下,方奇微微一笑,說道:「蘇小友,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但問無妨。」

方奇笑眯著眼,直勾勾看著他,問道:「你年紀輕輕,為何對修行一道領悟如此之深?而且神魂十分堅韌,雖明麵上看不出來,可實際卻遠超同境修行者,這是為何?」

蘇憾一愣,抬眼迎向對方。

看到對方的眼神,他心中忽而有些瞭然。

對方這是在懷疑自己的身份?

不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此番過來,是攤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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