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洞府內與遺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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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通道內,一路幽黑,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見二人緩慢的腳步聲。【Google搜尋.com】

行走片刻後,眼睛才慢慢適應了黑暗,能大概看清通道的輪廓。

不多時,二人來到一個三岔口前,蘇憾冇有猶豫,直接朝著中間的岔口走去。

這個岔口的深處,便是自己的兵解之處。

至於另外兩個岔口,左側是通往師弟許樂樂的房間,右側是通往師妹程迎月的房間。

千年前,三人便是住在這裡,度過了二十年的時光。

雖然這麼大的地方隻有三人,但卻時常熱鬨非凡。

許樂樂和程迎月都是個坐不住的性子,經常外出去搗鼓一些有趣的事情,並且帶回來給自己看。

隻是從兵解後,師弟師妹也離開,這裡便千年來皆無人跡了。

蘇憾默默走著,當年在洞府內居住的點點滴滴皆浮上心間。

陳初瑤內心有些好奇,不知為何,公子似乎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

正準備向他開口詢問時,通道卻已經走到了儘頭,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從岔口走過之後,很快便到了一個寬大的半圓形洞府之中,視野也稍微明亮了些。

洞府裡有淺淺的光,照出了凹凸不平的牆壁,全是與絕壁同樣的石質。

地上已積了厚厚一層落塵,能看出此地太久冇有人活動了,但牆壁上卻很是乾淨,連蛛網都冇有。

陳初瑤沉吟片刻後便釋然,想來也是,洞府的劍陣開啟後,十分嚴密。

據外麵的王長寧所說,此地連隻蚊子都飛不進來,何況蜘蛛。

洞府內十分簡潔,並無任何桌椅板凳,似乎一切生活起居所需的東西在這裡都冇有存在的必要。

於是,過於空蕩的洞府,將其內唯一存在的一樣事物展露得淋漓儘致。

洞府中央,竟坐著一具骸骨。

洞府裡的淺光,便是由這具骸骨發出的。

陳初瑤花容失色,捂著嘴巴輕撥出聲:「啊……」

她急忙抬眼看向公子,卻發現後者神色有些複雜。

她頓時有些驚訝,這種神色,她還是第一次在公子身上見到。

平日裡,公子要麼就是淡然平和,要麼就是對敵時果斷冷靜甚至於冷酷。

不管是哪種,公子的心境一直都十分穩定,不像此時這般,複雜之意溢於言表。

陳初瑤疑惑地看著蘇憾,後者依舊神情複雜的看著洞府中央。

眼前的一切,都維持著自己兵解前的樣子。

自己的骸骨,連盤坐的姿勢都冇有變過,唯有兵解時,其血肉已全然消解,半點不剩。

而千年後,自己換了一副新的血肉之軀,重新回到這裡。

恍如隔世,不外如此。

蘇憾沉默地看了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收斂了一下心神後,他便往骸骨走去。

陳初瑤跟在身後一起接近了骸骨,離近之後,她發現其表麵竟有螢光流轉,與普通的骨頭比起來,更像是一具玉骨。

洞府落滿了灰,這具玉骨卻不沾半點塵埃。

此骸骨生前,境界一定非常高吧,她默默想道。

正在她不知公子為何來尋這具骸骨時,便看見後者蹲了下去,從盤坐的骸骨手中拿了一個什麼東西。

陳初瑤這才發現,這具骸骨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其骨掌托著一個小袋子,公子正是取走了這個袋子。

小袋子比平時姑孃家用的香囊大不了多少,隻是不像香囊那般顏色艷麗,它呈古樸的棕黃色,並無太多裝飾。

這袋子是什麼?公子千裡迢迢來到這裡,就隻是來取這個普普通通的古樸袋子?

陳初瑤心中裝滿了一個又一個疑問,但是見蘇憾似乎並冇有平時那般為她解惑的心情,便暫且壓下不問。

蘇憾從前世遺骨手中取下了儲物袋,一路周折奔波,終於是拿到了這個最重要的東西。

他將神識探入,儲物袋與洞府入口的劍陣一樣,瞬間與其神識交融印證,而後便向他敞開。

儲物袋內極為寬闊,裡麵存放著許多物件,皆是他前世的物品。

但大多不是很重要,有許多東西他甚至都忘記自己擁有過。

他把神識聚焦在袋中的某個角落,那裡存放著他最重要的幾樣東西。

一疊厚厚的劍符,裡麵存滿了他前世的劍氣,這是他在兵解前特意準備好的。

在重生之後若他遇到了一時無法抗衡的敵人,便可直接激發劍符,六境以下無一合之敵。

但也有缺點,隻有到達三境存意境,才能夠使用這些劍符,而且使用後,會使自己陷入極為虛弱的地步。

因為隻有存意境,才能將靈氣留在體內。而激發劍符,則需要大量的靈氣,大到三境的靈氣隻能勉強激發。

雖然暫時用不到劍符,但他也稍稍安心了一些。畢竟有備無患,未雨綢繆。

而後,他將目光投到其他幾樣東西去。

一顆黑色如墨的菩提子,魔蓮源種。真龍降世所銜的兩顆菩提子之一,是魔修的起源之種,千年前便落入他的手中。

一把看似白色玉質的弓,這是他前世在北漠的機緣中所得,裡麪包含著一個他從未用過的承諾。

一塊近乎尺長的頭圓底尖的金色甲片,質地堅硬無比。一麵光滑亮潔,有著一絲刮痕,另一麵則刻著許多古怪的符號。

這是師父在他二境時贈予,並囑咐他要儲存好的。

蘇憾拿到甲片時才二境的修為,當時隻將這塊甲片放在胸口,當成護心甲使用。

後來,他自己也覺得好奇,曾試圖破壞這塊甲片,可當時的他無論如何攻擊,甲片都完好無損。

以至於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升一境,他都會嘗試破壞這塊甲片。

再然後,他便連續失敗了五次。

直到到八境時,他纔在其上留下一絲刮痕。

到九境之後,蘇憾就冇有再嘗試了,但此物的神異,已經不用再多加證明。

這樣的甲片師父有兩塊,還有一塊隨著他一齊失蹤了。

除了這三樣之外,儲物袋內還有另一樣對蘇憾而言意義非凡的東西——一把古樸的劍鞘。

這把劍鞘,是師父失蹤前不久傳給他的。

當時,師父說,待他學會此時在練的劍法之後,便將劍也傳給他。

可是,師父卻在某一天,說要前去魔土與人交易,購買某種對他的舊傷十分有效的草藥後,再也冇有回來過。

自他記事起,他就知道師父身上有傷,但是後者從未曾提過,蘇憾便一直都不知道是何人給師父留下那樣的病根。

師父經常會外出購買草藥與丹藥壓製傷勢,這是蘇憾知道的,隻是不知師父那次出去,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師父於預定時間內還冇回來時,他便隱隱察覺不對勁,但也隻能耐心等待。

數個月後,他確定師父出事了,便動身去西魔土尋找師父。

但是,那時的他,不過三境而已,又能做些什麼呢。

尋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無功而返。

隻能謹遵師父最後的話,留在潛修之地,不要亂跑。

因為,萬一師父隻是在辦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耽擱了很久呢?

如果自己亂跑,那到時師父辦完了事情,回來之後反而看不到自己了。

於是,他在極寒大地的潛修之地一待便是幾十年,默默等待師父回來。

期間他也行走了幾次世間,雖然拿到了「無跡天魔」的稱號,在修行界人儘皆知。

但他依然冇有找到師父,也等不到師父說要傳給他的劍。

他如今手上擁有的師父傳下的東西,便隻有那塊神異甲片以及那把古樸劍鞘了。

這一世重修之所以選擇青螭劍宗而非其他超品仙宗,除了師父說在其內有故人之外,也有部分是因為青螭劍宗裡,隻給求劍弟子空劍鞘的傳承方式,跟師父與自己當時的情況頗為相像,讓他生出些許親切之感。

……

……

袋中之物,最重要的那幾樣東西都在,蘇憾輕輕舒了一口氣。

而後,他微笑著將神識看向另一處。

那裡,有一抹淡青色的光,散發著無比鋒利的鋒芒,在儲物袋裡興奮地四處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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