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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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喊出蘇憾二人的名字,他倆齊齊轉頭看去。

便見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站在不遠處,滿臉訝然與驚喜。

定睛一看才愕然認出,那人竟是穀得滿。

蘇憾和陳初瑤都愣了,怎麼也冇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他。

穀得滿曾說他負責的據點主要是在裴國一帶,而且之前分別時,他說要前往九魁城查案來著。先前蘇憾路過九魁城時,還在好奇能不能碰上他。

冇想到在裴國雲霧城一別兩個多月,冇有在九魁城見著麵,反而在中土的守岩城碰到了他。

穀得滿快步走了過來,與盤問他二人的官兵打了聲招呼,便將二人引到人少的地方去。

「二位怎麼會在這裡?」他問道,在雲霧城分別時,蘇憾隻說了要去鹿尾城,而後者從鹿尾城離開時,也冇有告知招香他們要往哪裡去。

他隻知道蘇憾從鹿尾城離開了,但是並不知道去往了哪裡,後麵就把這件事忘記了,專心在追查手上的案件。

看著驚喜異常的穀得滿,蘇憾說道:「我們二人一個月前從鹿尾城出發,前往桂城,此地是商船停靠的預定地點之一。倒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為何你會在盤查的隊伍之中?守岩城發生了何事?」

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聽蘇憾說起鹿尾城,穀得滿再次想起一個月前從穀振、招香二人手裡分別收到的傳訊,前者讓他多注意百獸齋的異動,後者則是詳儘的為他說明瞭鹿尾城「鳥回頭」絕壁下發生的事情。

於是,穀得滿向蘇憾作了一揖,鄭重地道謝:「招香已於信中與在下說過了鹿尾城中的事情,蘇少俠從仇百景手中救下了王大哥與她,實在感激不儘。」

蘇憾擺了擺手,此事不值一提。

道完謝,穀得滿纔開始回答蘇憾方纔提出的問題。

原來,穀得滿在雲霧城與蘇憾分別後,按計劃回到了梁寧城,即他所在的四方獄據點,將那玉女派的凶犯關起來之後,便舟不停擺地趕往九魁城。

九魁城與梁寧城相距小半個裴國版圖,還是挺遠的,因此花了近一個半月的時間纔到達九魁城。當他到達時,蘇憾已經離開了那裡。

到達九魁城之後,他便開始追查「疑似穿心宮作祟」的事件,一經詢問,才發現自從震驚全城的「青竹花魁案」之後,再也冇有人遇害。

聽到這裡,蘇憾與陳初瑤齊齊一愣,前者微微驚訝地問道:「青竹花魁案?」

穀得滿點了點頭,說道:「青竹花魁是九魁城中久負盛名的九位大花魁之一,是城裡的風雲焦點。在一天早上,她的屍體被其侍女發現於她的閨房之內,心臟不翼而飛,死狀頗慘,是穿心宮一貫的殺人手法。」

蘇憾與陳初瑤相視一眼,見二人神情有異,穀得滿奇怪問道:「二位為何此番表情?」

陳初瑤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那青竹花魁,與我們有一麵之緣。當時我們到達九魁城,恰好遇到她在青竹樓擇良人,我們便去看了一下。」

穀得滿皺眉沉吟道:「二位是何時與她有這一麵之緣的?」

待陳初瑤說了進城、見麵、離城的時間點之後,穀得滿一愣,說道:「那青竹花魁,便是在你們離去的那天被殺的!」

他急問道:「那你們有冇有碰到一名身穿紅色鬥篷的男子?」

蘇憾點了點頭。

青竹花魁擇良人那晚,便是那名身穿紅色鬥篷的魔崽子抱得了美人歸,且還挑釁了他,但是並冇有爆發更大的衝突。

穀得滿沉聲道:「若在下所料冇錯,那人便是此案的罪魁禍首——顏巍一。」

「顏巍一?」

看來當時那魔崽子自我介紹的「顏意」並非真名,隻是化名罷了,蘇憾沉吟。

穀得滿點了一下頭,繼續說道:「此人是穿心宮這一代弟子中最為出色的人物,年紀不高,修為便已達到三境後期,比其宮主還要高出一線。」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有人說他的修為是通過服用血煉丹堆起來的,實際情況如何,並不可考。」

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其人出手十分狠辣,秉持了穿心宮一貫的風格,殺人必取其心,手法與青竹花魁的死狀是契合的。而且,花魁擇良人那一晚,正好是選擇了他——不,按結果看的話,應該說是他選擇了青竹花魁。

「據侍女的供言,顏巍一與青竹花魁共遊一日之後,第二天便以不見蹤影,唯留後者的屍體。

「而且,在青竹花魁之後,便再無人遇害了。看來是殺完她之後,顏巍一便逃之夭夭了。」

說完之後,他便陷入沉默,讓蘇憾二人消化這番訊息。

陳初瑤嘴巴微張,冇想到離開九魁城後,那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青竹花魁便慘死了。

雖然她當時還醉著,但是隱約記得青竹花魁是極美的女子,也極擅音律。而且後者發現她喝醉後,還特地命人給她備了醒酒湯,是個心地不壞的人。

陳初瑤便問道:「然後呢,抓到顏巍一了嗎?」

穀得滿搖了搖頭,說道:「冇有。但是那天,有人說看到有一葉扁舟載著一名紅衣男子,往東邊去了,也有人說往東北邊去了……」

穀得滿繼續說起他的旅程。

在九魁城隻得到了「紅衣鬥篷男子」的特征,他便懷疑作案人是顏巍一。

於是在九魁城傳訊回四方獄總部,將此事詳細上報,並請求修行者捕頭支援。他告知穀振,最好可以向仙宗們求援,看是不是能夠派遣一些弟子們出來懲惡。

之所以希望向仙宗求援,是因為他知道,如果父親知曉了是顏巍一在作案,那父親會親自出馬的,而他其實並不想父親涉險。

若是仙宗能夠派出四境,甚至修為更高的修行者,則可以更完美的解決此事。

傳完訊,他思考了片刻,決定還是繼續追查下去,隻是每一步都要非常小心。

隻能遠遠地吊在顏巍一的後麵,為後來的修行者捕頭們提供線索。

做完決定,他便選擇了東北方向行進。因為在他看來,往東北方向走,是靠近鹿山山脈的,顏巍一可以很好地在裡麵藏匿起來。

而且東北方向,正好有一座名為懷珠城的城池,他擔心顏巍一將會去往那裡繼續作案。

一番趕路到達懷珠城後,經過查探,並冇有發現顏巍一的蹤跡,看來是追錯了方向。

可是他並非全無收穫,在懷珠城,同樣有著疑似穿心宮人活動的痕跡,隻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根據線索,他得知了懷珠城作案人的行進方向,是往東南方去的。

穀得滿取出輿圖,將懷珠城作案人與顏巍一的行進方向一對比,赫然發現二人路線的交叉點,是位於火焰山周遭區域。

兩條線索都指向了火焰山,穀得滿便將此發現傳回了總部,然後再次啟程,往火焰山趕來。

火焰山周遭,隻有守岩城這一座城池。

當他進入守岩城後,便發現了城內人心惶惶,他當即找到城主府,表明瞭身份,詢問城內發生何事。

城主告訴他,守岩城近日出現了一些剖心事件,作案手段很是惡劣,而且像是隨機地擇人剖心,因此城民們便十分恐慌。

據城主所說,歹人不止一人,從凡俗武夫到修行者都有,至於具體的數量,他們也並不清楚。

穀得滿在城內滯留數日,親眼見證了數起新凶案。

有一次,穿心宮之人在行凶時被髮現,城主府的二境修行者及時趕到,然而一番惡戰後,城主府的修行者卻落敗了,更慘被摘走了心臟。

穀得滿再次緊急傳訊給穀振,後者也答覆說青螭劍宗已經派遣了弟子前來除惡。

見鎮守的修行者身死,事情完全脫離掌控,守岩城城主則也向大周皇室傳訊,請求援助。

大周皇室便重新派遣了修行者,並且下令讓城主將途徑守岩城的商船都留下來,且每個進城之人都需要仔細盤查。

進城後的商船不予出城,是以防有惡人混進商船逃離。

於是,穀得滿與城主耐心等待援手到來。

與此同時,火焰山腳下的無衣鎮剖心事件也在慢慢增多。

傳訊的近一旬後,也就是前兩天,青螭劍宗與大周皇室的援手幾乎同時到來。

青螭劍宗隻派遣了一名入劍弟子過來,而大周皇室則遣來了三名修行者。

到來之後的兩天裡,他們便順利殺掉了三名穿心宮的歹人,稍稍遏製了剖心事件的惡化,讓守岩城得以喘息。

在此坐鎮兩天,守岩城已經安寧,但無衣鎮的情況並冇有好轉。

穀得滿猜測那裡纔是穿心宮之人主要的下手地點,並建議兵分兩路,讓皇室援手先趕往那裡去,劍宗弟子則繼續坐鎮一天,明日再出發。

他的建議得到了採納,皇室援手今日已經趕往無衣鎮。恰逢今日有商船入城,他便與城主府官兵一起來盤查。

再然後,他便在此遇到了蘇憾。

聽完穀得滿的歷程,蘇憾二人已然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蘇憾沉吟片刻,忽然問道:「他們,為何要聚集於此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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