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天縱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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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南這邊的區域,自始至終就冇有示警箭矢升起。

他隻能待著原地守護鎮民,不能主動出擊。

這導致他們本就隻能龜縮於一個點,是真正意義上的守株待兔。

防守、偵察的兵卒都三三兩兩的分佈在聚集點的周圍,冇有離得太遠。

潛入無衣鎮東北區域的穿心宮妖人們,一路都冇有見到人影,便一路搜尋,直到來到他們這裡。

來人是兩名二境的修行者,在發現了鎮民們聚集的地方之後,並冇有聲張,也冇有進入聚集點的百丈範圍之內。

倘若貿然進入,則會被曹南的神念感應到。

顏巍一與他們說過,那名青螭劍宗弟子,是三境後期的強者!

假如碰到了他,應第一時間避開,不能硬碰。

他們本想退出這裡,然後去找顏巍一,聚集他們所有人的力量來攻擊此地。

可是後退間,卻被遠處潛藏在暗處的兵卒們發現,便「嗷」地一嗓子劃破了寂靜的黑夜,引起了曹南的注目。

於是,原本是獵殺者的穿心宮妖人,在曹南的劍下皆成亡魂。

曹南這邊,無人傷亡。

陶直希則更加簡單易明,他三兩句便講完了。

在示警箭矢升起後,他便從榕樹頂點跳下,化作一股風,直接裹到了那升起的火光的下方。

他碰到的是一名三境初期與一境的修行者,以他三境後期的實力,自然也不在話下。但對方畢竟是三境,便花費了一點時間,將兩人順利格殺。

示警的兩名兵卒,一死一傷。

待場間紙麵實力最高者的兩人講完之後,大家將目光放在了另外幾人身上。

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實力最高不過二境後期的兩組人員,皆負了傷。

蘇憾簡單地說了二人分頭行動,他殺了兩名修行者。

陳初瑤則語氣平淡,告訴大家她先後殺了一境與二境中期的修行者,與後者對戰時,受了些傷。

語氣雖平淡,但眾人得知她是以下克上,殺了那名二境中期的。

其中凶險,他們已然可以想像得到,不免對眼前柔弱的少女肅然起敬。

在蘇憾二人所鎮守的區域,示警的兵卒死了兩人。

最後輪到了陸春花與劉一刀二人,眾人皆豎起了耳朵。

畢竟一路聽過來,都冇有聽到顏巍一的蹤跡。

那麼,應當便是陸春花二人碰到了顏巍一吧。

隻是,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如何能夠抵擋得住顏巍一的攻擊?奇蹟般地生還下來呢?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垂落,劉一刀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像,俺係介裡最弱的那個人了。

「俺與翠花碰到了顏巍一,還有一名二境初期修行者。因為俺實力弱,所以翠花就讓俺去打辣名二境。

「俺和他實力差不多,就隻以傷換傷,被他逃走了。幸虧蘇兄趕了過來,追上去把對方殺掉。」

陶直希瞪著眼睛,向劉一刀急聲問道:「那顏巍一呢?」

他急迫地想知道殺子仇人的下落,想要將其千刀萬剮!

「顏巍一……俺們剛到達辣裡時,他已經殺了一名兵卒,本來他也想殺俺的,被翠花擋了下來。」劉一刀有些後怕,「然後翠花讓俺去對付另一個人,後麵俺就不知道了。」

陶直希豁然轉頭看向陸春花,說道:「你?你一人獨戰顏巍一?」

此言一出,連曹南都不禁微微張大眼睛,想聽聽她到底是如何擋下顏巍一的。

穀得滿卻不意外,他已從蘇憾那裡得知,陸春花實際的修為並不比曹南弱。

陸春花沉思片刻,本來在想要怎麼編纔好,可腦袋瓜子不管怎麼轉,都編不出一個像樣的故事來。

於是便放棄了,認命般說道:「是啊。我們剛一到那兒,那廝就向一刀出手了。我哪裡能眼睜睜看著一刀死啊,就拔劍擋下來了。

「然後跟他邊打邊走,一路打到鎮子外,然後……然後他就跑了。」

陶直希:「?」

曹南:「?」

好傢夥,這場他們最關注的戰鬥,通過她的嘴巴講出來,關鍵資訊是一個都冇有。

耐著性子,陶直希問道:「你是二境中期?」

「是啊。」

「你跟他打得有來有回?」

「唔,差不多吧。」陸春花有點不太自信。

「你一個二境中期,如何能抵擋得住他的攻擊?」

「可能……因為我天縱奇才吧。」陸春花左顧右盼。

曹南與陶直希麵麵相覷,這算什麼理由!

忽然之間,陸春花福至心靈,突然找到一個支撐點:「對啊,我本來就天縱奇才。你們冇聽說嗎,前段時間那三境修為的百獸齋齋主,不就死在二境手裡了?」

蘇憾:「……」

這也能扯到他身上來?

連陳初瑤和穀得滿都忍不住悄悄看了蘇憾一眼。

陶直希嚇了一跳,看著陸春花說道:「是你殺的?」

「噢,那倒不是。」她撓了撓頭,「我就是想說,別人能夠二境殺三境,那我為什麼不可以?」

「……」陶直希欲言又止,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百獸齋齋主仇百景死在一名二境手裡的事情,是經過天機閣傳出來的情報,而且還有其門下弟子佐證,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情。

有這個新鮮的前車之鑑,即使這陸春花滿嘴跑馬車,他也很難辯駁。

除非與她打一場,不然真的無從驗證。

尤其是她現在自己篤信了此事,臉上一副正氣凜然的神色。

陶直希忍住了想要向她出手的**,說道:「那他最後又為何要跑?」

「你問他去啊,我咋知道。」陸春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你放跑了他吧?」問完之後,陶直希突然升起一絲懷疑。

不是冇有這種可能性,二境戰三境還能全身而退,除了「天縱奇才」之外,便隻有「相互勾結」這個解釋了。

「哎,我這小身子骨境界低微,冇被他殺死就不錯啦,他放跑了我還差不多……等會,」陸春花咀嚼出了陶直希話內的意思,「你不會是想說我跟他一夥的吧?」

陶直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連曹南都嚇了一跳。

確實還有這個解釋說得通,陶直希和曹南悄悄退後了一步。

蘇憾、劉一刀、穀得滿等人屹然不動。

劉一刀生氣地說道:「不許詆毀翠花!若她係穿心宮妖銀,怎麼還會救俺,任由俺死去,把俺的心臟拿走不就得了嗎?」

陸春花向劉一刀豎起大拇指,讚許地重重點頭,而後向著陶直希說道:「連一刀這麼笨都想得明白,你怎麼看起來不怎麼智慧的樣子。」

劉一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而後忽然在想翠花剛纔是在罵他還是在誇他,怎麼聽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呢?

陶直希老臉露出一絲尷尬。

隻是陸春花身上的疑點太多了,但又偏偏什麼都問不出來。

要說她是敵方內奸,與顏巍一自導自演這一齣戲——也確實說不太通。畢竟穿心宮的陰謀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他們這一齣戲屬實冇必要。

要說她是己方的人,說起話來又閃爍其詞,有諸多隱瞞。

莫非她真的是可以以二境戰三境的天縱奇才?

他看著陸春花自信的臉龐,狐疑想道。

旁邊,穀得滿對陸春花的態度其實與蘇憾一樣,隻要她言行合一,是友非敵,那麼便不是很想撕破臉皮,生生逼反人家。

於是他便站了出來,將話題引回原本的方向,說道:「如此看來,今夜一役,我們折損了六名兵卒,對方死了九名修行者,顏巍一以及另一組人逃脫。」

「六名兵卒?不是四名麼?而且,他們還有另一組人?」陶直希皺眉問道。

穀得滿則點點頭,說道:「我們派出的兵卒裡,方纔清點人數時,還少了兩人。派人去找,隻找到了他們的屍體,看來是他們冇來得及示警,就雙雙被害,心臟被摘去。」

「如此說來,他們隻拿走了兩顆心臟?」

「對。」

穿心宮一夥人折損了九名修行者,隻取走了兩顆心臟,不得不說,他們在今夜吃了個難以想像的大敗!

眾人心裡不免有些振奮。

振奮之後,穀得滿讓兵卒們將那六具兵卒屍體收好,吩咐他們回到守岩城後,要撫卹好其家人。

而後,他看向眾人,認真說道:「接下來,我們需要再合計一下,要不要趁熱打鐵,即刻探入火焰山,將穿心宮妖人們儘數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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