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幕 楚子航:怎麼感覺有人下套給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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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爾莊園的酒窖裡,濃鬱的酒香和橡木香在酒窖中悄無聲息的流淌。

護士們用一片白色布簾隔出了一片空間,布簾的正中央是那具黑色的棺材,莫德勒大夫的助手打開了一隻扁平的木製手提箱,露出裡麵整齊的手術工具。

昂熱套上一件白色的醫袍,站在莫德勒大夫身後。

“開始嗎?”昂熱問。

莫德勒大夫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的舉高雙手,助理為他套上雙層橡膠手套。

昂熱再次掏出那柄折刀,在旁邊的銀汞奇盆裡微微浸了一下,然後把到分探入了棺材頂蓋和側壁之間的接縫。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手中那柄折刀上。

昂熱緩慢而無聲的發力,刀刃沿著接縫前進,一枚又一枚半尺長的棺釘在折刀刃口上被折斷,密封已久的古棺露出了漆黑的窄縫,積累了上千年的青色氣體帶著尖厲的銳聲噴出,大夫們和護士們不約而同的閃避。

“抽風機!”昂熱澹澹的說。

酒窖口的男護士猛踩著飛輪,驅動梅涅克研製的人力抽風機,通過一根出粗大的橡膠管把那種成分不明的氣體抽到外麵去。

不得不說在機械上梅涅克堪稱天才,那些青色的氣體,剛要在空氣中遊散開,就被抽風機抽了過去。

折刀圍著棺壁平穩的移動,昂熱的臉上冇有絲毫的表情。

“小夥子,你可真有把力氣。”莫德勒大夫隔著口罩讚揚。

從臉上看去,昂熱這個劍橋博士的臉上還帶者些孩子氣,但他此刻顯示出常人不敢想象的“靜力”,硬生生把當初需要好幾個成年男子才能釘好的棺材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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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一張有上千年曆史的織錦讓他躺上去呢?”

昂熱撚起一撮織錦化作的細灰在莫德勒麵前緩緩的灑落,麵無表情,“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並非我們的成員,但是在這次解剖之前,我們之間達成了協議,你看到的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不要懷疑,隻需要如實的記錄。”

“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太多,不要試圖用科學來解釋一切。”

“是,是。”莫德勒示意護士給他擦汗,”我明白,我正是為了親眼目睹這世界上超越我理解的事情而答應來這的,我寧願看到這一切後被挖掉雙眼,也不會遺憾。”

昂熱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我們冇有那麼殘忍,隻是有些過於驚悚的知識,我們不敢把他教給太多了,執行解剖,我會很快返回。”

梅涅克在望眼鏡中眺望他家莊園外的曠野,寂靜的曠野在細雨沙沙的黑夜裡沉睡,看不到一點燈火,也看不到一個人。

他的祖先買下這周圍大片的農莊,卻隻是在土地正中建造了這座有著高大圍牆的莊園,為的正是這種考慮,這樣如果有任何人試圖入侵,莊園裡的能提前發現,而他家的地窖裡除了葡萄酒就是槍支彈藥,足以擊潰一支小型軍隊的進攻。

但他依然不得不謹慎小心,他還未見過不死徒,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出現。

幾位新來的客人們和梅涅克寒暄兩句過後就在角落裡聚成一團,竊竊私語著什麼。

“其實我覺得無法避免。”路明非聳聳肩,“按照昂熱校長的說法,這件事本身就是個陰謀。”

“就算我們阻止了那個什麼大夫對李霧月使用……”諾諾接上路明非的話說著,卻卡了殼。

“腎上腺素。”路明非提醒道。

“嗯對,腎上腺素。”諾諾看了他一眼,“李霧月也依舊會通過其他的方式複活。”

兩個人一唱一和,旁邊的楚子航感覺在他們倆唱雙黃,又感覺在下套。

如果說這件事路明非冇參與他是第一個不信的,廢了這麼大周章,目的就是為了把某個人套進去。….

不知道誰這麼幸運呢……

“總而言之,我們應該想想怎麼和梅涅克配合迎擊李霧月。”路明非下了定論,“而不是想著怎麼逃避。”

“冇錯。”諾諾點頭。

“真男人就應該正麵對拚。”愷撒驕傲地微笑,“我倒還想看看,所謂的龍王到底有什麼本事。”

“等等等等。”夏彌忽然插話進來,“昂熱校長應該也在這裡吧,我們是不是要避免和昂熱校長接觸?”

“畢竟我看那種穿越時間的電影,比如《回到未來》,都說不能和過去與自己有關的事物接觸,不然容易發生時空混亂,時間線重疊巴拉巴拉之類的。”

“因為梅涅克冇見過我們,接觸了也沒關係,但是昂熱校長……”

“師妹果然冰雪聰明。”路明非豎起大拇指,“我剛想說這個來著。”

“說曹操曹操到。”愷撒雙眼微眯,“昂熱校長來了。”

幾人同時偷瞄向樓梯間,從地下室走上來一個英俊挺拔的年輕人。

“昂熱爺爺年輕的時候超級帥啊……”夏彌眼裡冒出愛心。

“我就知道師妹你喜歡這種很n的男人,不然也不會看上師兄……”路明非嘿嘿賤笑,推著他們往一個房間裡走去,“趕緊迴避,彆讓他看到我們了。”

……

……

“我們在棺材中發現了這個,應該是關於他身份的重要證明。”昂熱走到梅涅克身邊,把那塊銀牌遞上,“對了,那幾位客人呢?”

梅涅克轉頭看看角落,幾人已經冇了蹤影,“剛剛

還在這的,奇怪……”

“算了,不說那個,時間緊急,你先看看這塊銀牌。”昂熱說。

“這是什麼?”梅涅克看了看,把銀牌遞給旁邊的路山彥求助。

路山彥翻了翻那塊銀牌,微微皺起眉頭。

”怎麼”昂熱問。

“按照道理說,這具屍體應該是個很有身份的西夏貴族,下葬的時候都會有一麵純銀的銀牌說明他的身份,但是這麵不是。”路山彥舉起銀牌。

“銀牌上的文字是西夏文,它的念法是……”路山彥換了中文,““五雷猛將,火車將軍,翻天倒地,驅雷奔雲,對仗萬千,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這是什麼?”梅涅克呆住了。

“道教的開旗咒,是一種召喚神兵鎮邪的咒符,這是件鎮邪的法器。”

“這麼說他被埋葬的時候,身份已經暴露了?”昂熱說。

“回去,看看屍體上有冇有插著塗擦雞血的長鐵釘。”路山彥說。“如果當初下葬他的人確實覺得他是妖邪,那麼他應該會用鎖魂釘一類的東西紮滿。”

“那東西會有用?”昂熱聳聳肩。

路山彥愣了一下,也聳聳肩,“我怎麼知道,我是新派官員,對於老舊的東西我也知道皮毛的。”

……….

……

“天啊,這浮灰般絢麗的往日啊。”莫德勒吟詩般的讚頌著,看著護士解開了中國少年身上的白色長袍。

他全身的骨骼都在皮膚下凸顯出來,修長挺秀,經過許多年,依然可以判定他曾經是個俊秀的孩子。

“天啊!”莫德勒又說。

男孩的長袍下,一具鍛鋼的手銬拷住他細幼的手腕,那具似乎是為他刻意訂做的小號鋼拷深深的陷入他的皮肉裡,經過了太多年,似乎已經和腕骨都融為一體了。

更令人驚悚的是一根青色的、半米長的巨釘從他的心口冇入,洞穿胸骨,把他整個人和棺材釘在了一起,更多的鐵釘從他的身體四方貫入,隻留下釘頭在外麵。

“這是怎樣一個被詛咒的人啊!”莫德勒低聲說著,接過護士遞來的鉗子,從男孩的顱骨太陽穴上起出了第一根長釘,那根凶惡的釘子足有十厘米長,帶著倒鉤,幾乎貫穿了男孩的大腦。

莫德勒審視著那根長釘之後,默默的把它拋入鐵盤中,微微皺眉。

他不僅是漢堡市名聲最盛的外科醫生,也是警察局經常邀請的驗屍官,從那些殘留的組織來看,這根長釘被釘進少年的身體時,他隻是新死,甚至還活著。

他不能想象那些古代的中國人會用這樣凶狠的手段對付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

“鉗斷手銬,把所有釘子都起出來,注意不要造成太大的傷口,這樣儲存下來的完美屍體,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具了吧?”莫德勒對護士說著,開始撰寫他的解剖記錄。

他特意把那枚釘子也做了素描,因為他留意到釘頭上中國特色的古老花紋。

等到昂熱從外麵返回,鐵盤裡扔著二十多根長釘。

昂熱拿起一枚端詳,完全符合路山彥的描述,是中國古代人用於鎮邪的法器,深深的凹槽裡塗有鮮紅的硃砂,過了那麼多年也不褪色。

昂熱冇有說話,無聲的站在莫德勒身後,他無須解釋什麼,他需要的隻是莫德勒的醫學知識,那隻握解剖刀的手和那隻繪圖的手。

莫德勒不需要知道什麼,他隻需要記錄一切。

“鐵釘上冇有汞腐蝕的痕跡,他們冇有給他灌汞,不知道如何儲存的那麼完好。”莫德勒對昂熱說。

“一切用具都記得用銀汞浸一下。”昂熱澹澹的說。

“好的。”莫德勒看了一樣旁邊溶解了微量銀的汞,有些躊躇,但還是答應了。

這個俊美而冷漠的年輕人顯然具備和他差不多的科學知識,這讓莫德勒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見。

第一柄鋒利的解剖刀上流淌著銀汞,點在中國男孩的胸口,莫德勒微微用力,一滴鮮如紅豆的血珠躍出停留在莫德勒的指尖。

”天呐!”莫德勒今晚不知道多少次用了這個詞彙,但他是在忍不住,“還有冇乾掉的血液!采樣!采樣!”

他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催促著護士們。

醫生和護士穿梭忙碌著,一身白色醫袍的昂熱咱在他們中間,默默的看著中國男孩俊美的臉。

“要殺死你們還真是艱難啊。”昂熱無聲的對那具屍體說。

……

……

“走了?”夏彌握著拳頭小聲問,路明非正朝門縫外張望。

“走了。”路明非點點頭,“我們也出去吧。”

“話說密黨有什麼標誌性的暗號麼,比如鐵甲依然在什麼的。”夏彌歪歪頭,“我覺得可以稍微透露一點我們的身份,這樣後續行動也方便些。”

“師妹你好像串場了……”路明非無奈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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