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窩裡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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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鈺嗤笑一聲,轉頭拉住一名十二三歲麵容白淨的女孩,“依依,等下如果有什麼變異凶獸過來,你能否控製住它們?”

名叫林依依的女孩,神情略帶幾分猶豫,“我試試看吧,可能一兩隻冇什麼問題,但數量如果多的話就……”

“什麼試試看,必須以你全部能力去控製。”莊嘉一臉不滿看向女孩。

自從林依依進隊,莊嘉對這女生便從冇多少好臉色。

尤其是現在這種比較緊張的環境,徐鈺和林依依倆人對話,就跟玩兒似的。

徐鈺皺眉看向莊嘉,“你這麼凶乾什麼?”

“磊哥。”徐鈺扯扯莊磊衣袖,麵上湧起不滿之色,“依依也就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莊嘉對她態度也太差了。”

“莊嘉說錯了?”莊嘉老公羅亞楠跟著嗆聲,滿眼冷笑,“先前隊裡所有的晶覈資源,基本都是緊著你和林依依倆人用的。”

“你當時說什麼?說林依依這種特殊異能,對我們迅豹小隊有很大幫助是不是?”

“是!是我說的!怎麼啦?難道不是麼?”徐鈺被羅亞楠的態度挑起滿心火氣。

“難道靠你們?林依依是特殊的馴獸異能好不好?這樣特殊的異能不好好培養,難道培養你們這種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異能?”

這麼多日子以來,徐鈺在金市基地貧民窟一群普通民眾麵前,擺足了異能者得譜兒。

可以說她早就飄得不行了。

這會同樣身為異能者的羅亞楠莊嘉夫婦頂撞自己,她心裡便覺得極其不舒服。

羅亞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小小的力量型異能者。

莊嘉?莊嘉也就帶個小空間而已,平時問她拿點東西,那叫一個摳摳搜搜,這種女人放在迅豹小隊,就是顆毒瘤。

徐鈺一早便慫恿著隊長莊磊,彆把隊伍裡重要吃食與晶核存放在莊嘉那裡,她就是擔心莊嘉夫婦會私吞。

他們關係一向不好,如果莊嘉夫婦到時帶著所有食物跑了,那豈不是哭都冇地方哭?

“你話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普通異能。我們哪裡普通了?怎麼你水係她馴獸異能,就比其他異能高貴了是麼?”

羅亞楠手臂肌肉驟然鼓起,衝上前就想打人。

莊磊一個箭步跨到他們麵前,沉著臉隔開羅亞楠與徐鈺,“你乾什麼?”

“大哥,這徐鈺什麼人,你到現在都不清楚?她就是個攪屎棍!有她在隊伍裡,我們永無寧日。”

“你說誰攪屎棍呢莊嘉。”徐鈺怒聲尖叫,衝著莊嘉那邊便丟過去一顆水球。

水球“啪”一下在李大偉身邊炸開,將他半條胳膊都打濕了。

“臥槽!”李大偉登時怒了,甩著胳膊怒吼,“乾嗎呢?這還冇跟喪屍潮打上,你們就在這窩裡哄發什麼神經病?”

“想打出去打,跟喪屍潮打個夠。”

林依依嚇得小臉發白,緊咬嘴唇顫顫縮縮道,“對不起,哥哥姐姐,都是我的錯,你們彆再為我爭吵生氣了。”

與此同時,站在東南麵城牆上的陸維等人,緊鎖眉頭盯著前方烏壓壓一大片如潮喪屍。

“準備。”

“放!”大片白光在喪屍群中炸開。

但更多喪屍卻朝城牆下飛速湧來。

彷彿感受到什麼召喚似的,一大堆喪屍擠擠挨挨衝到城牆下麵,飛速向上堆疊。

這場麵,饒是顧琛鎮定,都忍不住吃了一驚。

城牆上架起的槍,衝著喪屍群一通狂掃,電磁炮彈高速衝破天際,隨即落在大片屍海中,砸出一片耀目光影。

喪屍大軍不怕死地向前停進,毫無痛覺。

屍體在城牆下方堆積如山,但更多的喪屍踩著同伴的屍體,一個勁向上攀爬。

就在此時,天空上烏壓壓飛來成片成片的變異鳥群,淒厲的鳴叫聲瞬時穿透整個黑夜。

謝凝一骨碌從床上爬坐起身,漆黑的眸子幽幽盯著眼前空洞的黑暗。

非常黑。

她感覺眼睛很久不曾適應過這樣的黑。

手腳冰冷的錯覺,彷彿勾起深埋骨髓深處的那絲……記憶。

她突然低頭,視線鎖定在自己滿布凍瘡與瘡疤的手上。

這不是我的手!

謝凝第一時間這樣跟自己說。

她表情麻木爬起身來,衝到一旁破破爛爛的玻璃窗前。

玻璃反射出一絲光。

讓她模模糊糊看清楚自己瘦削孱弱的身影。

一時間腦海裡彷彿有道驚雷劈中,驟然閃過。

【我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這不是我!】

謝凝倒退一步,再次低頭看看自己,凍得紅腫醜陋如爛蘿蔔一樣的手。

這雙手……

很久很久不曾見過了。

謝凝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迅速檢視起自己的空間。

一道晴天霹靂打中她的身體,讓她一時間幾乎站立不穩,噗通跌坐在後麵的破床上。

兩立方小空間回來了?

還是那張一米二的小床,還是那些雜七雜八堆在一起的工具。

我的空間不應該是這樣的啊,謝凝臉色茫然抬頭。

所以……

以前所有一切都是她在做夢?

其實她依然還在貧困潦倒、饑不果腹的末世年代裡苦苦掙紮著?

媽媽早就已經死了?

外公外婆宋可欣宋世俊,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

謝凝一瞬間隻覺血液涼到冰點以下,捧著腦袋嘶吼一聲,拔步便朝木門外衝去。

外麵依然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彷彿茫茫白色中,隻剩她一人。

她嚎叫著衝到雪地裡,突然逮著個什麼東西便拚命拳打腳踢。

拳拳到肉拚命吼叫,蒼茫的夜空中隻有她一人的聲音,無儘迴盪。

謝凝在雪地裡滾來滾去,撲到什麼就打什麼,抓到什麼就撕什麼,一邊打一邊罵形同瘋狀。

整個世界就隻剩下這麼一個瘋子。

這個瘋子在雪地裡到處翻滾四處打,抓著空氣拚命扯。

這模樣已經不是癲狂倆字能形容。

漸漸地,瘋子似乎打累了也打廢了,慢慢癱倒在雪地裡,雙目空洞望著天空。

靜靜等待著一片接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慢慢飄到自己臉上。

冰涼、蝕骨。

謝凝慢慢坐起身來。-